<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1345/529951345/529951352/20201125173609/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唐青雁想了下,又嘱咐道,“商行不会善罢甘休,铺子里需要的药材,还是要找京城外的药商采购。”
周沛同意,“我这就去办。”
唐青雁随袁伯往后堂走去,转身前,她的脚步微顿,侧眸看向衙门前的方向,围观的百姓交错,正缓步散去,她眸光在人群中寻过一圈,又浅笑摇了摇头。
“少夫人,有什么事情吗?”袁伯好奇问道。
“好像看到一个熟人,不过,应该是我看错了。”她收回视线,不再停留。
衙门前,熙攘的百姓,遮住了那抹清风霁月般的身影,寂梵逆着人潮,视线定格在女子的举止之间,周边的背景似都模糊,她的容,她的唇,清晰可见。
他曾以为,云云沧海,普度众生,要的是身体力行感悟世人。
可今日他才发现,他的众生太过渺小,他所渡所救半生,却不及这女子半日所行,重修律法,改变的将是整个东岚,受益的更是全东岚的百姓。
一人一己终归有限。
原来,是他狭隘了。
他的双手贴合平静无波,心中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随在他身边的侍从,不知他所感悟,只是看着有些着急。
十错陪着先生看完衙门的断案,重修律法一事虽是澎湃,但个人有个人的烦恼,他眼前就有一桩事,火烧眉毛。
犹豫再三,十错还是在旁边提醒了下,“先生,陛下今儿又遣人来了。”
寂梵眸色未动。
十错更急了,但周边人多,他压住声音,连称呼都变了变,“师弟!都三回了,你再不入宫,恐怕会惹了圣怒。”
入宫意味着什么,十错比谁都明白,但这里是京城,他还是没忍住多说了几句,“我知道你一心向佛,可是师父已经让我们下山还俗,俗世有俗世的活法,和过去不同了。”
十错是半路出的家,家里被追债,他才不得不上山剃度避难,还俗后,他比师兄弟们适应的都快。
他也知道寂梵不想入世,但是该应付的事情还是要做做样子的,他出了主意,让寂梵先入宫稳住陛下,时间久了,再找个借口离开。
骄阳当空,寂梵抬头,看着绚耀的光澜,他终是下了决心,“师兄,陛下让我考虑之事,我想答应。”
十错以为他又要推脱,正准备训斥他,没想到寂梵竟然点头了!他拍了下脑袋,有点方,“我没听错吧。”
寂梵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淡笑,阳光下的小师父,清澈透着光华,“师父说的对,心中有佛,尘世皆是菩提场,在哪修行又有什么差别。”
愣了一会,十错终于松了口气。
两人离去,但衙门前的人尚未散全。
围栏的最前方,一位浅黄色锦绸的纤瘦身影,还沉静在方才的回忆里,泛着花痴。
她旁边的丫鬟与她皆是穿着便服,扮作男装出行,春兰见时辰不早了,只能小声说道,“公主,顾大人都退堂了,再不回宫,会被娘娘发现的。”
来人正是当今皇上最喜欢的女儿,昭和公主炎荣。
时辰对她来说根本不受限,炎荣摆了摆手,满心愉悦决定道,“还早,顾大人断了这么大的案子,本公主决定,替父皇亲自下衙门探望顾大人。”
她说着,就不管阻拦,直接往衙门里走。
春兰急忙示意也穿了便装的大内侍卫跟上。
公主任性,他们这群丫鬟侍卫们可不敢轻心,但是……公主只怕压根就不知道顾大人判了什么案子,毕竟顾大人要重修律法,这么大的事情,陛下知道了肯定会发火,哪还谈的上探望啊。
衙役见一行人走来,立刻拦住,“什么人擅闯衙门!”
炎荣趾高气扬,昂头指道,“本公主是来找顾大人的,你们都让开。”
“公主?”衙役们不信。
春兰将腰牌亮出,“见了公主还不跪下!”
衙役们这才看出来,竟然是昭和公主!这位大名鼎鼎的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一言不合就罚跪打板子,上一次她也是来府衙找大人,听说有不少人遭罪。
“小的们眼拙,还望公主不要怪罪。”衙役们连忙跪下。
炎荣连看都不屑于看他们一眼,昂着头走在前面,“顾大人呢?”
“大人,他……”正在接见少夫人!
衙役们面面相觑。
这公主看着就不好惹的样子,要是让公主发现大人和少夫人正在一起,那还不得把衙门屋顶掀开。
“哑巴了吗,要不要本公主让人,给你们把舌头扯了!”炎荣可没什么耐心。
捕头连忙回答,“大人在处理公务,恐怕不能……”
他话还没有说完,炎荣已经带着人,往后衙方向走去。
衙役们谁不也敢拦啊,“老李头,这个公主不会看上了咱们大人吧?”
李捕头拍拍腿站起来,他在衙门呆的时间长,知道的事情也多,“何止是看上了,摆明是要招大人为驸马!”
“啊?”衙役们都不太开心,提到大人的终身大事,一些人都嘟囔起来,“公主有什么了不起啊,我觉得少夫人就挺不错,人美心善对大家也好,大人要是娶了少夫人,我第一个赞成。”
李捕头一脚就踹过去,“闭上你的乌鸦嘴,少夫人是大人的长嫂,大人娶谁也不能娶少夫人,别瞎传些谣言!”
衙役们乖乖闭嘴。
他们也就是说说,少夫人虽好,但与大人终归没有缘分。
李捕头叹了口气,看着昭和公主一众人的背影,有些担忧。
书房。
顾修临时去处理了些卷宗,还没回来。
袁伯将少夫人引至书房门前,就先行告退了。
唐青雁没见到顾修,心头倒是舒了口气。
公堂上,她说了那么多掉脑袋的话,看着义薄云天大义凛然的模样,其实自己也没有多少底气。
想当初,沈家也是一心推动律法变革,触动了老派贵族的利益,后来才会倒得那么快。
但如今时政已然不同,新政当道,她看到了希望。
击鼓鸣冤前,她的胜算只有三分,剩下的七分,她在赌顾修的心思。毕竟,在与顾修当死对头的十年里,她对他多少有些了解。
庆幸,她赌对了。
然,顾修筹谋着重修律例,不代表她就能在众目睽睽下,行此等大逆不道的言论。
她到底还是顶着顾府少夫人的名号,轻叹一口气,她自顾自迈步往前走。
书房内,淡淡的焚香缥缈,她坐到书椅前,将束发松了松,大口吸气,正要伸个懒腰,忽然,鼻尖环绕异香,她眼前一黑,整个人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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