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网球队的训练效率异常的高。距离训练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大伙儿就已经把自己的训练任务给完成了。
见所有人都聚集在休息区喝水擦汗，许容振从书包里拿出一叠资料分发给大家。文彦接过一看，下意识地说：
“光明中学网球队的资料？”
“对，下周就要进行市预选赛了，光明中学就是我们的第一个对手。大家拿到资料后都认真看看，心里有个底，至于出战顺序就看教练和队长的安排。”
“不是吧！这么快就比赛了……”炎柯的眼里瞬间就没了光，表情像是去奔赴刑场似的，满眼的绝望都要溢出来了。他重心不稳地瘫倒在椅子上，失神地哀嚎起来。
其他队员们都被炎柯这副生不如死的样子逗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么害怕啊？”文彦笑得正欢，没意识地靠在周斐肩上。周斐一开始也笑得前仰后合，但他看到文彦靠在自己身上，便努力让上半身保持不动，让文彦就这么靠着。
“之前比赛都没这么紧张过。”仕柏虽然没有炎柯的反应那么大，但也紧张地喝了几口水压压惊，声音都有点抖。
“要不我们去光明中学刺探军情吧，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还能摸一下对方的底细，有利于提高咱们训练的针对性。”张泰康转着球拍提议道。
“咱们还需要去吗？光明中学也算不上是强敌啊。”钱志逍难得自信一回。去年他跟光明中学的一个队员对打，他以压倒性的比分完胜。
“这你就不懂了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去看看也好，让咱们的小队员们心里有个底。”周斐看着紧张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炎柯和仕柏，温柔地说。
“这次我站阿斐，我也觉得有必要。近两年光明中学网球队的实力不容小觑，再加上咱们队的出战阵容有了很大的变化，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好。”容振低头认真地看着手里的资料，顺手推了一把滑下来的眼镜。
“小蕖隐，你不紧张啊？”周斐无意间看到正在一旁擦汗的蕖隐，表情挺平静的，他有些意外。
“有点儿紧张。”
“看着不像啊。”文彦也加入进来，笑着打量蕖隐。
“心里紧张嘛，没表现出来而已。”蕖隐也回应了一个无法挑剔的笑容。
“那行，难得今天咱们结束得早，现在就动身去刺探一下军情吧。”周斐说罢便招呼所有人起身，一起前往光明中学。
光明中学离崇济中学并不远，也就是三条街的距离，步行的话只需要十五分钟左右。好在光明中学的门卫不严，他们混在放学出校门的学生们当中低调地走进校内，来到了他们的网球场。
“……这画风不对头啊！”周斐往周围看了个遍，队友们都默契地在光明中学球场的网栏外的小树丛里蹲成一排。要是再给每个人的手里放一个苹果，那岂不是……
排排坐，吃果果？？
“文彦，咱们这也太没排面了吧。”志逍抱着双膝，艰难地蹲在小树丛里。他本来就是一个又高又壮的壮汉型男生，蹲在这里确实是委屈了点。
“忍忍吧哈，能看就不错了。”文彦见他缩成一团的样子像极了屎壳郎，忍不住低头偷笑。
“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来做贼的？”炎柯举着一根长满绿叶的树枝，企图用这个来挡住自己的脸。
“做不做贼另说，你确定这根树枝能挡住你这大脸盘子？”仕柏伸手拨弄了一下他挡在脸前的树枝，用充满质疑眼神看着他。
“你的脸也小不到哪儿去。”炎柯顺势用手里的树枝扇了几下仕柏伸过来的那只手。
蕖隐乖乖地蹲在他们旁边，没有参与到他们的“恶战”之中。他伸手把棒球帽的帽檐往上抬了抬，以便于更清楚地看见场内的训练情况。
场内的队员们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一个高一的新人跑到他们的队长身边小声报告：
“队长，那几个是崇济的吧？”他最先发现球场网栏的小树丛里蹲着一排人。
不得不说他们隐藏得还算成功，缩在灌木丛里让外人没办法一下子发现，这个新人也是看了好久才敢确定那里有人。
“嘿，还真是。”光明中学网球队的队长范嗣舟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看到了文彦和周斐才确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们崇济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拉了，还来偷看我们的训练。”光明中学的主力队员甄洛华一时忍不住，转过身笑得肩膀直抖。
“是啊，除去他们的队长，黄文彦和周斐的实力也很强劲的。连他们都跑过来偷看，也太看得起我们了吧。”
“队长，要不我去把他们赶走吧。”新人见队长没有表态，便主动请缨帮球队赶走那帮“偷艺者”。
“不用，让他们看吧。既然他们都有这么强的忧患意识，你们就更加不能松懈了，去训练吧。”
“是！”
等到这几个队员都去训练，范嗣舟的脑子里突然构思到了一出好戏。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给秦耀打电话：
“秦耀队长，我打电话给你会不会打扰到你呀？”他语气带笑，混着那么一点不怀好意的撩拨。
“嗯。”秦耀一点面子都不给地应了一声。
“别这么冷淡嘛～都是队长，给个面子呗。”
“什么事？”
“你现在在干嘛，人在哪儿？”
“刚开完会，准备去球场。”
“这样啊～”嗣舟尾音一转，语气故意放得很轻，听上去居然有几分媚态：
“那你估计见不到人了。”
“嗯？”秦耀眉头微皱，不明白他这番话的意思。
“你家的孩子们都跑来看我们训练了，哪还有人在你们学校的球场上啊。”
“他们都去你那儿了？”秦耀震惊。
“对啊。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赶他们走了。需要我关照一下他们吗，秦队长？”
“不需要，我现在过去。”秦耀懒得听他废话，直接结束话题赶去光明中学。
“完了完了！范嗣舟是不是看见我们了？”炎柯视力好，他看见范嗣舟往他们所在的地方看了好几眼，脸上还带着迷之微笑。
“我去！真的假的？”仕柏眼睛都放大了几倍，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啊？？”
蹲在炎柯左右的仕柏和蕖隐都凑过去看，嗣舟看着他们，笑得异常的亲切。光是笑还不够，他还抬起手朝他们所在的地方轻轻地摆了摆。
他这一摆手可不得了，直接吓得他们仨同时瞪大了眼睛。
“学长，咱们快走吧。”仕柏赶紧拍拍身旁的文彦，着急忙慌地想撤退。
“怎么啦？这不是还没看完呢吗。”文彦看得正起劲儿，没把仕柏的话当回事。
“咱们被发现啦！”
“哈？？”
“才知道啊。”众人头顶上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些无奈。大家伙一瞬间像是玩具的内部零件生锈了，抬头都带卡壳似的，速度极慢地抬起头看着秦耀。
“队……队长？”仕柏吓得一个白眼差点翻上去。
“回去吧。”
“哦，好。”
众人这才乖乖地从小树丛里站起来，跟着秦耀走了。范嗣舟看着那一小队人被秦耀领走的画面有几分滑稽，又低头打了几个字发送出去：
“没点表示就把人给领走了？”
没过多久，他收到了秦耀的回复：
“谢谢。”
秦耀这一路上没有说话，气氛说不上冰冷，但也没热乎到哪儿去。所有人连话都不敢讲，生怕惹队长生气。
回到球场后，秦耀转身面对他们。他先是习惯性地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最后再将目光停留在三个小队员身上：
“这么没信心啊？”秦耀看着他们仨，语气平和地问。
仕柏和炎柯在这个时候都特别默契地看向蕖隐，把回复队长的这份“殊荣”交与他。蕖隐惊恐地看着这俩卖队友的家伙，见大伙儿都把目光投向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解释：
“也不是……我们就是想去探探底。”
秦耀听后，垂眸浅笑了一下，又转而去问那些老队员们：
“你们几个呢，他们没自信还情有可原，你们怎么说也是队里的老人了，也蹲那儿偷窥？”
周斐尴尬地咳了一声，悄悄伸手拨弄着文彦的衣角。文彦脸上带笑，既没有开口回应秦耀也没有理会周斐的小动作，任他这样拨弄。容振战术推眼镜，眼神看向别处。泰康低头抠手指，志逍把手背到身后，思想在神游。
“你们这是干什么？头都抬起来。”
泰康和志逍迟疑地把头抬起来，其他那些目光在飘荡的也都收住了目光看着秦耀。
“知道去了解对手提升自己是件好事，我挺高兴的。我希望你们可以时刻保持这种忧患意识，认真准备接下来的每一场比赛。”
众人认真地听着队长讲话。
“下周的市预选赛，我相信大家，大家也要相信自己。我们崇济一定可以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