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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巨魔族因获得含有空间系魔力的血液而欣喜时,远距千里之外的纽克城内,却突然降临了一个死神。

    此人正是巨魔司令官,三大七环巨魔之首,肩扛碎肠战槌的阿斯奎斯。

    其一击便轰碎了那足有半米厚的城门,待将铁树骑士赫里斯托锤成血人后,亲手摧毁了那间位于城中心区的巨魔商铺。

    至于那个巨魔青年的尸体,而早已被他半路扔进了乱石海内。这无所谓残忍,王的命令就是身为战士的意志。

    转身离去,阿斯奎斯没兴趣与人类强者对战,这并非他胆怯,更不是轻视。任务是斩杀知情人,既然完成了任务,自然没有节外生枝的必要。

    至于纽克城城主赫里斯托,则在服下几颗精灵族秘药后,也快速恢复了神志。他阻止了亲信打算前往微光森林的举动,而是选择将此事通知高庭。

    人们虽然对此充满了好奇,但热情也仅仅只维持了半个下午。这就好似野狗在自己脚下拉了一泡屎,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商人们继续做着自己的生意,贫民们继续为晚餐而烦恼,无数佣兵依旧来往于纽克城,金戟平原从未停止过喧闹。

    在某个偏僻的树林内,六花好似典狱长般跟在布姆身后,而布姆此时则站在奇妙屋外,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我真的没事了,你总这样跟着我,很奇怪。”布姆扭头看向六花,苦笑着说道。打从自己康复后,对方就化身为了跟屁虫。

    “哥哥呀,我感觉你大病初愈,还是需要人家照顾的,渴了嘛?饿了嘛?困了嘛?”六花摇动着布姆的手臂,笑着问道。

    “今天我们吃烧烤,次元空间里还有肉吗?”布姆伸手解开了六花腰间的皮扣,随即抽出一把陨铁剑。

    “哥哥!这东西很锋利的,要不你还是去躺着吧。”六花见布姆走向林中,知道其打算亲自去砍柴。

    半个小时后,六花坐在木桩上搅拌着调料,而布姆则不断抱回一根根树杈。六花好似看白痴般的盯着布姆,眼中充满了鄙视。

    只见布姆双手紧握着陨铁剑,待将其高举至头顶后,快速挥下。但众所周知,魔法师是力气很小的群体,小到比很多普通人都不如。

    锋利的陨铁剑没入树干,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让六花直接笑翻在地。甚至还不小心踢洒了麦酒壶。

    “呃...你能不能帮我把它弄出来?”布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哎呦喂,哥哥不是魔法师嘛,直接一把火烧掉就行了呀。”六花起身走到对方身边,抬手将陨铁剑拔了出来。

    篝火在树林内燃起,布姆盘坐在地,不断翻动着铁签。肉汁纷纷滴落,些许白烟瞬间出现。

    六花乖巧的坐在一旁,时而将酒杯蓄满,时而又添加起柴禾。可那些烤好的肉串,却大多进入了她的嘴里。

    六花的想法很单纯,至少远不如布姆那么复杂。在她眼中,只要哥哥与自己没事,那便是最开心的一天。

    至于什么实力与未来,则统统与其无关。她的眼中只有布姆,或者说能始终跟着对方,便是她的心愿。

    夜幕降临,布姆与六花窝在奇妙屋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闲天。布姆难得讲起了故事,那些关于奥古大陆的历史与趣闻。

    时间一晃已近午夜,六花本想起身点燃火炉,可却被旁边的布姆拉住。只见其随手弹出一颗迷你火球,轻松点燃了木炭。

    六花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对方,因为在她的记忆中,布姆很少会关注这些琐事,至少不会亲手点燃炉火。

    “哥哥,你真的没事了嘛?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六花歪着小脑袋,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些事情也不能总让你做,你是我的妹妹,又不是我的仆人。”布姆轻声回道,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丝歉意。

    “哦?那哥哥给人家唱首歌呗,人家还没听过呢。”六花一边翻看着布姆的书籍,一边说道。

    “不会!”布姆一把抢过餐盘,将最后一块白糖糕塞进了嘴里。六花见此哇哇大叫,险些将双手幻化为短刃。

    星光烂漫,龙葵摇曳。橘红色的炉火不断散发出温热,布姆与六花蜷缩在熊皮内。布姆呆呆望着帐顶,而身边的六花则靠在他的臂弯。

    “这种感觉还真是不错,或许这样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吧。”布姆嘴角勾出一抹微笑,随即闭上了双眼。

    改变就是好事,无论先前觉得再正确的事情,也不过是一条独断专行的歧途。人首先要学会正视自己,因为只有如此,才能正视整个世界。

    虽然布姆很年轻,但其所经历的事情却比许多人精彩。正如他稀里糊涂的成为了空间系魔法师,正如他活着逃离黑牢,正如他拥有了自己的家人。

    一次无视可以原谅,第二次忽略被称其为天真,可第三次犯错,便成了不可饶恕的劣行。

    第一次他将六花丢弃在黑市,将其卖给了灰胡子。第二次他让六花独自生存于垃圾场,孤苦伶仃。

    而这次则更是离谱,不但大闹一通,还因此而陷入濒死状态。若非六花强行让巨魔老者施展刺血术,想必自己早已变为了一具尸体。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只有自己知道,也只有自己才能找寻。六花的眼中只有布姆,而布姆的眼中却一片迷茫。

    可当二人紧紧相拥之际,布姆才忽而发觉,原来自己一只想要的,不是什么强大,更不是那些未知呃旅行。

    身为孤儿的他,始终都想有个家人,或者说是能有个伴。所谓守护,便是不离不弃,坦诚相待。

    这夜,布姆对魔法的理解发生了改变,这种改变排山倒海、颠覆了一切。他不再觉得魔法是神秘且至高无上的东西,更不在是其俯首称臣的奴仆。

    火球能洞穿敌人的盔甲,却也能生火做饭;风刃能割掉野兽的头颅,却也能吹干衣服;水弹能冷却敌人的血液,却也能冰镇水果;土刺能扎烂最坚固的塔盾,却也能筑成一道避风港湾。

    魔法并不只能应用于杀戮,或许将其融入生活,才能收获自己最想要得到的东西。是夜,布姆悄悄将那张秘法工会的文书扔进炉火里,宣告着自己的蜕变。

    “魔法可以让我和六花开开心心的走完一辈子,这才是我努力的初衷。”黑木法杖再次漂浮空中,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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