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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有其分,万变不离其中,唯气、血、骨三类。天龙之身,首重气,气与意合,方可以骨换血,以血润骨。气、血、骨三者相生,天龙之身大成矣。”

    “天龙一变,以气壮血。人体九窍,首通丹田,以丹田蕴气,游走全身,此变之理,在于……”

    念及此处,苏辰心弦猛的一震,“是了,气存丹田,有若汪洋大海,此乃水源之地,若能护住心脉,以丹田之气催动血脉,或可将毒气彻底驱散体外。”

    想到这里,苏辰已然有了主意,行医之法,必须再三思虑,但一但施为,便容不得半点犹豫,苏辰如今已是开灵境第五重的修士,相比樊玉澜已是开灵境第七重而言弱了不少,好在没有跨境之差,以他如今丹田所存元气,足可全力施为一次。

    将樊玉澜小心扶起,双掌抵住气海所在,掌心元气温和吐露,如涓涓细流进入樊玉澜气海之中。

    感受到体内气海的异样,樊玉澜突然闷哼一声,神情颇为痛苦。

    苏辰不惊反喜,不怕樊玉澜没反应,就怕他这一身元气耗尽,也换不回樊玉澜半点回应。

    一道阳刚之气与阴柔之气碰撞,樊玉澜气海之中一时掀起惊涛骇浪,大量的元气被冲入经脉之中,游走在各大窍穴。约莫过得两刻钟光景,樊玉澜终于吐出大口淤血,苏辰见状,急忙收手,扶住樊玉澜,问道:“玉澜,你感觉怎样?”

    红衣少女幽怨的朝他看了一眼,心情稍一激动,便再次昏了过去。

    三日之后。

    樊玉澜终于苏醒过来,身子虽然虚弱至极,仍是坚持骂了苏辰一句,“你为何这般蛮蠢?”

    苏辰长衫连日来未经换洗,已是脏得不行,灰头土脸的模样对着樊玉澜灿烂一笑,道:“救死扶伤乃是我苏大夫的本职,我没道理见死不救的。”

    樊玉澜蹙眉不语,突然感觉口干舌燥,下意识的看了看山壁处的清流。苏辰见状,立马将准备好的清水给她服下,又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没过多久,苏辰便打到两只野兔归来,山洞空间不大,不宜进行打理,樊玉澜等到苏辰回来时,两只野兔已经焦香扑鼻。

    苏辰很怕樊玉澜没有味口,这一次的野味却是经过他精心处理,看着樊玉澜吃得津津有味,心里也不禁为她高兴。

    樊玉澜俏脸微红,瞪眼道:“你看着我干嘛?”

    苏辰知道失礼,挠了挠头,低下了头大口啃着兔头。

    不得不说,这次的手艺连他自己也比较满意,忍不住自夸道:“若是朱逆那家伙在此,肯定眼馋。”

    樊玉澜诧异道:“朱逆是谁?“

    苏辰道:“一只赤焰猊的化名。”

    樊玉澜大奇,“听闻赤焰猊乃是一只上古异兽,极为难见,没想你这家伙气运倒也不差。”

    苏辰没来由的一阵苦笑,“也不知道是谁的气运好,那家伙跟在我身边,倒是吃了不少仙木灵草。”

    樊玉澜突然问道:“签了血契?”

    苏辰点了点头,樊玉澜沉吟半晌,奇怪道:“这血契之约极为复杂,越是难得的妖兽,签订血契时的要求便越是苛刻,凭你的修为,可还远远没有那个能力收服一只赤焰猊,莫非是你二伯父回来出手帮忙?”

    苏家庄园名声在外,苏辰的父亲苏方远是位脾气火爆之人,对于庄园之事向来是说一不二,一向反对苏辰与外来人士交往,对他的一举一动管控极严。而苏辰的二伯父苏方齐则是位温和有礼的男子,对于苏辰的影响极大。

    樊玉澜对苏辰的父亲苏方远并不待见,反而对这位二伯父极为敬重。只是苏方齐常年远游在外,樊玉澜也就见过两三次。

    苏辰摇了摇头,并不避讳的将宋缙的存在说了出来,樊玉澜听闻苏辰能够收服赤焰猊完全是宋缙帮忙,不禁露出深思神色。

    苏辰与樊玉澜青梅竹马,知道她心思极敏,配合七窍玲珑心,看待问题便想得愈发透彻。而樊玉山之所以很怕他这位二妹,便是因为他的诸多想法都逃不过二妹的眼睛。在她面前,樊玉山整个人根本就藏不住任何秘密。

    樊玉澜想了许久,突然道:“苏辰,你有没有想过,这位宋缙大哥或许真是天外飞仙?”

    苏辰疑惑道:“不会吧?我也就是随意说说。”

    樊玉澜摇了摇头,眼神极为坚定,“或许是我多想,不过我劝你还是多留一个心眼,如今这世道已经大变,类似宋缙这样的天外飞仙并不在少数。往后你可以多打听打听,有很多突然冒出来的强者,根本问不出任何来历,诸如此类,或许都是从外世界过来的。”

    苏辰撕下了一只兔腿塞在嘴中,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当日宋缙离开时的情景,加上宋缙平日里以一种近乎玩笑的方式介绍他的身份,心中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当下奇怪道:“玉澜,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樊玉澜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平日里苏大夫聪明绝顶,怎么现在反倒装起糊涂?我那位道家师父你忘了?”

    苏辰猛然醒悟,当年樊姨怀胎十月,偶得金玉,樊家请来一名道人占卜,认为是大吉之兆,樊家这才心安。但过了一个多月,樊姨仍不见临盆迹象,樊家想找那道人再次补上一卦,却再没瞧见那道人的踪迹。

    如此过了一年有余,樊姨却突然胎动,诞下女婴,却在这时,那道人又再次出现,送了女婴一个“澜”字。

    樊玉澜出生之后,樊家一直将其视为掌上明珠,樊玉澜却因为在母胎中多待了一年,被同龄人视作异类。等到樊玉澜十岁,那道人再次出现,收了樊玉澜为徒,修为一日千里,不久竟已赶超其兄长樊玉山。

    樊玉澜的性子高冷,这同她幼时被同龄人排挤之事大有关系,好在苏辰与她虽然平日里“水火不容”,却是真心相待,但也不至于让樊玉澜以身相许的地步。

    谁知樊家长辈自作主张,与苏家结亲,两人之间已有了婚约,樊玉澜极为恼怒,先是传信给那位道人师父,让他帮忙否了此事,谁知师父回信中却是极为赞成此事,这件事一直让樊玉澜耿耿于怀。

    后来樊玉澜只好找到苏辰,两人私下商议,决定由苏辰扮演恶人,提出悔婚之事,樊玉澜则假装因此事离家出走。

    苏辰走神了许久,被樊玉澜看穿心事,冷哼一声道:“呆子,你在瞎想什么?”

    苏辰失笑摇头,道:“原来这些事竟是你那位师父所言,奇怪,你们的师父对徒弟都极为关心,为何我这位师父两年来却是少有来信?人比人气死人,看来我这气运还是比不过你们。”

    樊玉澜知他只是玩笑话,并未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放在心上,否则倒是要令她小看了,只是一想到苏辰那位师父,却不由得皱眉,当下沉声道:“念在你救我一命,我好心提醒一句,你父亲阻止你和你那师父往来不是没有道理,凡事还是多留个心眼为好。”

    不知为何,每当提及此事,苏辰心情便极为不好,即使樊玉澜向他提及师父的不好,他也忍不住面色一沉。

    樊玉澜只好道:“我只是好心提醒,听不听得进去,全在于你。”

    苏辰淡淡的“嗯”了一声,换了个话题道:“玉澜,你哥哥非常担心你,这次无论如何我都得亲自送你回去才行。”

    樊玉澜突然打趣道:“是不是答应了我哥哥,这次一定要保证我的安全。”

    苏辰咦了一声,恍然道:“原来你都听到了。”

    樊玉澜淡淡道:“我只是中毒太深,意识却是还在。”想到苏辰拼死救下自己,心跳却是莫名有些加速,樊玉澜微微蹙眉,将这种奇怪心思压住,又道:“换做往常,你救我一命,我或许会听你的跟你回去,可这次绝对不行。”

    苏辰道:“这是为何?”

    樊玉澜看他一眼,缓缓道:“我得去见我师父。”

    苏辰知她心意已定,旁人难以改变,但自己答应了樊玉山这次无论如何将找到樊玉澜,确保她的安全,此刻认死理的毛病却是再犯,便道:“你师父他人在哪儿?”

    樊玉澜身子虚弱,心思却极为活跃,知道这位苏大夫又犯了“救人救到底”的老毛病,如今时间耽搁了不少,有他护送,倒也不错,便道:“西行三千里,西洲雪域,有一座玄阴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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