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玉在外间等了老半天,发现里面没有声音了,心里越发的焦急。
这时候邹光和礼司的老头也赶了过来,几人不敢贸然闯进去,江扬一道来的德公公还在门外站着。
正当几人打算破门而入的时候,里间终于传来了声音。
皮玉,邹光,你们两个进来。
是!
两人一进门差点踩到歪倒的陶瓷花瓶,只见自家主子正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目头枕在江扬双膝上。
娘娘,主子现在怎么样了?
皮玉接了苏珩一掌,对方双目赤红,几乎用了十成十的力量。
你们两个把他搬到床上去,解药已经给他服下了,应该很快就就能醒过来。
江扬轻轻起身把苏珩交给两人,我去安排一下大典时间,等苏珩醒了,让他到御书房二楼的藏书阁找我。
看着两人把苏珩搬运到床上安置好,江扬转而去找礼部的官员。
只见安排事宜的礼部官员正在门口等着呢。
赵大人,今日的吉时既然已经过了,大典就推至明日吧。
江扬一阵红装,虽然还没有经过一步步地仪式和封后礼,上位者的气息依旧让礼部的老头敢怒不敢言。
吉日那是想往后推就能往后推得吗?
是、是,老臣这就安排下去。
礼部的赵大人不禁感叹自己真是耳根子软,也不敢反驳一句。
对了,赵大人请留步,我还有一事,需要请赵大人办
交代了一下让今日在外等候的官员通通散去,江扬直接打道回府去了太医院。
一般来说皇帝娶亲都是从宫外接进宫内,而自己直接就住在太医院,距离后宫只有几墙只隔。
江扬回到太医院后先去自己的小实验室,最后一批小鼠都活蹦乱跳的。
不错。
江扬按照脑内最后一版的药方开始抓药,研磨最后制成了水丸。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想来苏珩也差不多要醒了。
江扬装好解毒的药丸,依旧是一身红色凤袍轻功上了屋檐。
苏珩继位后宫里的侍卫都换成了以前王府或者是嘉平带出来的亲兵,见了江扬不走寻常路的在屋顶乱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御书房距离苏珩的寝殿很近,二楼三楼是宫中藏书的地方。
江扬之前总想要拉着苏珩到藏书阁的顶上赏月。
只是现在苏珩的毒已解,想来自己也不能在这个世界逗留太长时间了。
99,任务对象现在的恶意值有多少?
叮——报告宿主,这个世界任务目标的恶意值还有1%哦!宿主再接再厉!
江扬惊了一下,这也太快了,这不就表明了自己可能连明天的大典都赶不上了是吗?
系统回答了以后就不出声了,不过江扬相信自己的心声对方肯定听得见。
人生在世,活在当下吧。
苏珩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爬满了蔷薇花藤的宫墙,还有一群群的宫女搬在搬东西,那是他母妃的宫殿。
苏珩发现自己站在一群人中却没有人看得见自己,这是一个约莫十岁不到的身影出现了,是孩童时期的自己。
那时候贤妃刚刚去世,他只有自己一人在贤妃的寝宫里守灵,别人都觉得晦气,老皇帝也没有出现过一次。
这天小院里突然出现了一众的宫女,不由分说就要把院子里的东西拉走。
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好不好?
是皇后。
苏珩记得当时的自己正陷入失去母亲的茫然无措中,只是麻木的看着对方,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片刻后,那个女人的耐心就已经消耗光了,指挥宫女拉拽起他就离开了贤妃的院子。
之后的一段时间苏珩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没想到记忆还是这么清晰。
成年的苏珩仿佛在看别人的故事。
他看到皇后找人按着自己喂里哑药,但因为自己抵死不从,药液只是到了嗓子又被吐了出来。
即使这样药效依旧让他很久一段时间不能发声。
皇后跟老皇帝说,苏珩这是受了母亲亡故的刺激,一边说还一边拿手帕按眼角。
发现苏珩不能说话了以后,皇后似乎多年的情绪都有了一个宣泄口。
她对着苏珩抱怨老皇帝,抱怨贤妃,说自己在宫里这些年不好过,说苏珩这一切都是活该。
直到有一次她说漏了嘴,说贤妃就算不被赐死,过不了多久也会毒发身亡,苏珩也一样。
年幼的身躯好似终于承受不住一般落下了一滴泪。
皇后见到苏珩这副模样忽然笑了起来,说帝王无情,并且兴致盎然的给苏珩讲,当时她是如何与淑妃一起让贤妃身败名裂的。
苏珩看到自己的视野转动,很快锁定了桌上一柄包金柄的水果刀。
冷眼看着年幼的自己谨慎的把水果刀握在手中,趁着先皇后笑的前仰后合,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时候使出全力了解了皇后的性命。
他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被自己埋入了心底,现在看来记忆要比想象中清晰。
浓重的的腥味刺激着苏珩的大脑,心头一阵狂跳,狂暴似乎再次被激发了出来。
就当他以为自己快要被情绪溺毙的时候,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视线被挡住之前,他看到了一抹蓝色的袍角,看起来像极了江扬整日里来回乱窜时穿的那件。
他突然感到了平静,安宁,先皇后的笑声也在脑海中淡去。
十几年前的记忆突然刹住了车,眼前的的景物也变得清晰起来,苏珩抬睁眼看到的就是养心殿的屋顶。
他又回来了。
外间的皮玉一听到动静连忙赶了进来,见苏珩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顿时喜出望外。
皇上您醒了!
嗯,皇后呢?
皇后娘娘说等您醒来到御书房二楼的藏书阁,她在那里等着您。
苏珩尝试了一下运气,发现身体轻盈了很多,不知是不是江扬给自己服用了解毒剂的缘故,他感觉十几年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轻盈过。
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之前的外衣已经被污染了,苏珩换上了本该登基仪式过后换上的婚服。
婚服是正红色的,腰封带着玄色滚边,外袍上面用金线勾勒出繁复的龙纹,衬得人肤色极白,又器宇轩昂。
苏珩瞥了一眼铜镜,觉得镜中人看起来有些惨白,拇指用力抹了一把下唇,等唇色变红,显得气血充盈这才出门前去找江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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