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不管是在四季如春的南方,还是在白雪皑皑的北方,黑夜总是比白昼要长。
眼看着夕阳最后一丝余晖落下,家家户户都点上了烛灯,而此时,王落茵的房内更是亮如白昼。
粉红的床帐内,一抹纤细窈窕的身影在薄如蝉翼的纱帐内隐约可见,从下午开始,底底的哭泣声便自帐内传出,抽抽噎噎、断断续续,在整间屋子的上空回荡。
背对着床帐坐在外厅的俊美男子,俊眉紧皱,双手抱头,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苦不堪言,对现下的情形颇有些无奈。
“随风,我的脸真的就这样毁了吗?”嘶哑的声音自账内传出,这已经是自她醒来后第二十一次这样问他了。
“不会的,大夫不是说过了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尽管不想再回答同样的问题,但是管随风还是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之前他还有心思想着逗她开心些也好,怎么样都得让她不要太悲观。可是自大夫走后她清醒过来,找他要了面镜子看过此时自己脸上的“脏东西”时,王落茵原本还算坚强的心便彻底被击垮了。
即便他好话说尽也无济于事,唯一能做的便是坐在一旁安慰她,以防她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不,你一定是安慰我的对不对,我的脸,以及被烫伤的皮肤都好不了了,对不对?”王落茵的声音越发的激动,嗓音也越发的增高了几个分贝。
“如果真是这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此话一出,吓得管随风三两步跑到床边,一把掀开阻隔两人的纱帐。
果不其然,王落茵手里拿着一枚发簪,正准备往手腕上划。
说时迟那时快,管随风一掌劈在王落茵的手腕上,不过力道却在可控范围内,没有伤到她分毫,发簪却应声落了地。
“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如此痛苦的活着……随风,我真的好痛,每说一句话每个举手投足,都像要把我撕裂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发簪被打落,王落茵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双柔若无骨布满水泡的手,紧紧抓着管随风的衣袖,原本俏丽的面颊直接往管随风的胸膛上靠。
对于王落茵的这一举动,管随风有些反感,原本想划清界线的双手硬生生的没有任何动作。
试问,有谁又能在一个受伤的柔弱女子需要安慰的时候狠心的拒绝呢?起码管随风是做不到的。
长叹了一口气,管随风轻轻将人揽进怀里。这说来说去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好了,不要难过了,大夫不是说了吗?擦过药就会没事的,这样便不会再痛了。”
“真的吗?”弱弱的询问声自怀里传出,红白相间、凹凸不平的面颊微微抬起,希翼的望着他。
管随风咬咬牙,“真的。”
“只要是随风说的我便相信,那我现在便要擦药。”
“好,我这就帮你拿药膏。”管随风连忙隔开两人的距离,匆匆跑去外厅。
要知道,他现在极不喜欢被林妙彤以外的女人碰触。
取过药膏回到床前,这次他聪明的离她有一段距离,至少刚好够他将药瓶递给对方,而对方又没办法再投怀送抱的距离。
看着管随风离自己那般远,王落茵的眼眸闪了闪,不过在接过药膏时,嘴角还是不可抑制的悄悄上扬,一旁的管随风却未察觉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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