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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3章 盟主‘这是非常合理的’加更【下】

    <b></b>                  【12点前还有一更,连续两天六千字,多出来四千字正好是给盟主的加更。】

    在园子里热热闹闹的用过午饭之后,老太太要回去睡午觉,众人自然也就做了鸟兽散。

    且不提旁人如何。

    却说薛宝钗伴在母亲左右,因一路之上有些心不在焉,等到了清堂茅舍,才发现母亲也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薛宝钗以己度人,只当母亲也是在后悔当初错过了与焦家的亲事,忙强打起精神宽慰道“妈妈千万不要多想,焦大哥这次虽大获全胜,可也愈发深陷朝堂倾轧之中,咱们家如今可经不起这等风浪,还是求个安稳为好。”

    说是这么说,可心中的遗憾感却是抹杀不掉的。

    单只是前程可期也还罢了,更让人动心的是,焦顺非但排斥女子干政,竟还主动向女子请求帮助——但凡是自负才学又志比男儿的女子,谁不畅想着能像男人一样争锋于文坛、折冲于朝堂?

    当然了,真要是整天为这些事情勾心斗角,估计宝钗用不了多久也就该腻了。

    可她这不是还没尝过滋味么?

    却说薛姨妈听了女儿这番宽慰,先是一愣,继而讪讪的就有些尴尬,盖因她方才想的根本不是那桩夭折的婚事,而是因为听说了焦顺高升的消息,不自觉又回忆起了那天的‘误会’。

    其实这些日子里,她时不时总会想起当时的情景。

    最初是羞臊惶恐的情绪居多,中间夹杂着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但渐渐便有一种别样的刺激萦绕心头,且越是羞臊惶恐,便越是深入骨髓。

    薛姨妈也知道自己不该如此,所以一直试图抗拒、摆脱。

    然而每到夜里孤枕难眠,便又忍不住……

    当然了,这一切薛姨妈是万万不敢让女儿知道的,于是忙顺着她的话笑道“我不过一时走神,倒惹出你这么些话来——等过完中秋你就该和宝玉定亲了,这节骨眼咱们难道还能悔婚不成?”

    母女两个又拉了几句家常,宝钗因担心宝玉晚上闯祸,准备提前跟王熙凤商量个对策出来,于是便叮咛母亲好生休息,然后离开了清堂茅舍。

    宝钗走后,薛姨妈这才松了口气。

    她独自坐在屋里愣神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没能按捺住心头悸动,从装盒里取出了那只木雕摩挲把玩。

    而此时此刻浮现在她脑海中的,却再不是亡夫的音容笑貌。

    明明是她在把玩木雕,无形中却总感觉自己的柔荑也正被一双大手亵玩,那手力气又大、攥的又紧,直揉搓的人心头怦怦直跳、两颊通红滚烫。

    叩叩叩~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轻轻敲击房门,

    那动静虽小,落在薛姨妈耳中却恍似炸雷一般,那肉葫芦似的身子猛地一颤,险些把手里的木雕甩飞出去。

    她勉强稳住情绪,颤声问了句“什么事?!”

    “太太。”

    就听丫鬟在门外禀报道“姨太太请您过去说话。”

    “知、知道了。”

    薛姨妈压住噗通乱跳的心窝,自榻上起身,恋恋不舍的归置好木雕,然后用湿毛巾给自己降了降温,又拿胭脂水粉遮住红云未散的双颊,这才动身去了王夫人屋里。

    到了堂屋,她试着推了推里间的房门,结果不出意料的反锁着。

    “姐姐,开门啊。”

    薛姨妈呼唤了一声,不多时房门就被拉开了半扇,从外面却压根看不到开门之人。

    薛姨妈也不奇怪,独自闪身进到门内,身后的房门立刻又重新合拢落锁,却原来王夫人方才一直躲在门后。

    至于为何要躲……

    “姐姐。”

    薛姨妈无奈的劝说道“如今天色渐冷,你好歹也添两件衣服,免得染了风寒。”

    “受了风寒又如何?”

    王夫人面上古井无波,语气里却透着自暴自弃“似我如今这般,莫说是得了风寒,就算是在这里熬到油尽灯枯,又有谁会在乎?”

    “姐姐这是说哪里话?”

    薛姨妈忙道“宝玉和元春就不说,我和宝钗难道平时对你是虚情假意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夫人苦笑着摇摇头“实在是……唉!我原以为焦家最迟明年开春就要搬出去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谁成想那焦顺竟莫名其妙升了祭酒!你姐夫那人看似豁达,实则心眼最小,如何能接受一个奴籍出身的小子,轻而易举就爬到了自己头上?只怕从此愈发不待见焦顺,亦要加倍的迁怒于我了。”

    虽说她屡次三番被贾政伤了心,又口口声声说什么再无瓜葛,可真要是不在意的话,又怎会刻意维持这般坦荡的形态,甚至近乎到了自虐的程度?

    …………

    “咳、咳……”

    胸怀坦荡的王夫人还没得风寒,贾政的病情却又有了反复。

    原因就和王夫人预料的一样,本来碍于老太太的劝说,他已经准备暂忍一时了,谁成想焦顺竟一下子跳到了自己头上!

    贾政不由得追悔莫及。

    早知道如此,合该先升了官儿再告病的!

    如今倒好,自己堂堂开国功勋之后,在工部兢兢业业二十余载,却竟被一个家奴出身的黄口小儿骑到了头上!

    而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焦顺的新官职。

    祭酒!

    虽然不是国子监的祭酒,而是工学的祭酒,含金量暂时还有待商榷,但这可是工学院建立之后的第一任祭酒,本身就具有特殊的意义,就算日后工学没能顺利发展起来,史书上也必然会大大的记上一笔。

    那可就是青史留名了!

    自从失去了世俗的之后,贾政就愈发看重虚名,若不然也不会直到现在还称病在家,更不会一直揪着那莫须有的丑闻不放。

    偏偏这青史留名的机会,竟就落到了焦顺头上!

    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后,贾政就不止一次的畅想如若当初自己没有称病不出,而是顺利出任掌司郎中的话,凭着自己对新政的熟悉和热忱,再加上女儿在宫里的枕头风,如今兼任工学祭酒的,会不会就是自己了?

    而若是自己做了工学祭酒,肯定不会像现在一样闹的满城风雨,更不会和朝中文臣势同水火……

    到时候花花轿子人抬人,这工学祭酒也未必就比国子监的祭酒差到哪去!

    只可惜……

    如今再说什么也已经迟了。

    唉~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可自己又何曾做错过什么?

    都怪王氏!

    若非她当初不知检点,把家丑传的沸沸扬扬,自己又怎会称病不出,误了这大好的前程?

    而且她现今又与焦顺不清不楚……

    虽然这事儿到如今还没有半点证据,全都是贾政捕风捉影的揣测,但‘莫须有’就一定是假的吗?!

    反正贾政是越想越气、越想越真,忍不住一袖子将桌上官窑茶具全都扫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

    外面西厢廊下,赵姨娘刚领着丫鬟出门,就听堂屋里嘁哩喀喳一阵脆响,她吓的一缩脖子,紧接着又听贾政在屋里剧烈的咳嗽起来。

    赵姨娘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趁机献殷勤的想法,贾政早已没了怜花惜玉的心肠,如今硬要拿热恋去贴冷屁股,多半也只会被当成是出气筒罢了。

    与之相比,还是那新出炉的祭酒大人更值得投入心思。

    于是赵姨娘只当什么都没听见,悄默声的领着丫鬟去了秋爽斋。

    等见了女儿之后,她就迫不及待的屏退了左右,拉着探春追问焦顺升官儿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这个劳什子祭酒,又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前途无量。

    待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赵姨娘更是欢喜的什么似的,连道环哥儿以后若是读书不成器,或许还能走一走焦顺的门路。

    然后就盘算着晚上约焦顺出来一诉衷肠。

    见赵姨娘一改前日对焦顺横加指摘的态度,打骨子里透着阿谀奉承,贾探春自是大为不耻,但想到晚上母亲要约见焦顺,心头却又止不住噗通噗通的乱跳。

    她读那些历史人物传记的时候,就时常恨不能穿越时空,面对面听当事人讲述其中的是非曲折、波谲云诡。

    现如今,这幻想竟有了实现的可能!

    犹豫再三,探春还是没能按捺住心中的悸动,表示自己也有些事情,也想当面问一问焦顺。

    “你也要去?”

    赵姨娘闻言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女儿几眼,她在别的事情上愚钝,唯独在男女之道上颇为精通,当下就瞧出女儿的心思有所变化,一时喜不自禁,连忙暗示母女两个联起手来,必能让焦顺食不知味。

    结果被她这恬不知耻的态度一恶心,探春反倒后悔了,忙推说为了准备寿诞,这两日园子里人多,还是暂且不要犯险的好。

    此后任凭赵姨娘怎么劝说,也再不肯松口。

    …………

    返回头再说薛姨妈。

    她好容易才劝王夫人放宽了心,回到自己屋里呆怔了片刻,又忍不住取出了那木雕,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键时刻被打断了,情绪竟是总到不了点上。

    薛姨妈尝试了许久,正无奈想要放弃的时候,冷不丁突然想到,倘若当初把女儿许给焦家,那焦顺岂不就是自己的……

    她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羞窘的几乎都要窒息,双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通红滚烫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