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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彻底输了

    黄镛的眼神有些晦涩。

    这宁远小贼是不肯放过他啊!

    开口便让他去宗人府主动承认错误,真以为吃定他了?

    不过很快,他再次笑了出来。

    哎呀,宁小兄弟,咱今天请你,是来喝酒的,先不提正事,喝酒喝酒去!黄镛热络道。

    宁远斜瞥一眼,没有作声。

    进入厅堂,酒菜已准备好,还冒着腾腾热气。

    主客落座,那衣着清凉的八夫人主动倒酒,虽无言语,可一举一动之间,款款风情流露无遗。

    接连饮酒几杯后,黄镛忽然一声长叹。

    宁小兄弟,不瞒你说,驸马难当啊!

    黄镛满是惆怅:嘉祥公主殿下虽温婉可人,但唯独一点,万万不让老哥我做,那就是纳妾。

    可问题是老哥与那殿下成婚数年,直到她薨去,也未曾诞下一名子嗣。

    甚至,在殿下薨去之前,还特意嘱咐贴身丫鬟,教我不得纳妾。

    兄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在如此大不孝跟前,当个所谓的驸马,有什么用呢?

    所以,老哥我苦哇!

    说着,黄镛的眼睛竟是蒙上了湿气,两滴泪水啪嗒掉落。

    宁远一脸的平静:后来呢?

    黄镛神色一定,本带着泪珠的脸上竟是忽而多了几分诡诈的笑:后来,那个宫女丫鬟成了老哥的二夫人,生了三个大胖小子了。

    这

    饶是宁远也有些讶异。

    这操作,有点水平啊!

    把敌人变成自己的婆娘,无人看管了,不甚至那婆娘还会帮着物色其他小妾。

    很可以啊!

    黄镛转而又是一叹:所以,兄弟你也看到了,这么大一片家业,为了子孙后代,老哥我也得拼一把啊。

    时间,不多了。

    此番回来涿州,也是借着守孝的由头,守孝三年期满,老哥我就要回京了。

    回京后,大抵就无法这般挣银子了啊。

    黄镛落寞而无奈一般,大口酌酒。

    宁远略微点头。

    驸马也有驸马的难处,不能光明正大的经商挣银子,还要为子孙后代谋福祉。

    那怎么办?

    当然是趁着在涿州这边的最后时光,疯狂的挣一笔巨款啊!

    道理上,无可厚非。

    只是,黄老爷,您只考虑子孙后代,可曾考虑过那些受灾的百姓?

    宁远平静的反问:他们,不也是别人的子孙?不也是别人的父母?就你的子孙是人,他们不是?

    黄镛怔了一下,老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他歪着头道:老夫施粥给他们了

    宁远毫不客气:怎么?你黄镛当真是那乐善好施之辈?施粥目的何在,你我心知肚明,还装呢?

    这

    黄征一脸的难看,沉了口气,忙笑道:兄弟你看,说好不谈正事的,喝酒,来来来!

    宁远却不假颜色,正要开口,却被打断了。

    有小厮匆忙冲进来,高声道:老爷,不好啦,咱家粮仓起火啦!

    什么?快快!

    黄镛立即起身,撒腿向外而去。

    走到门口处,又冲着那八夫人吩咐:陪好宁兄弟,稍有怠慢,老夫弄死你!

    那八夫人连连应下。

    待得房门关闭,她略微垂着头,带着几分羞涩道:宁公子,妾身酒量欠佳,但老爷吩咐了,妾身便是舍了命,也要陪您这个君子。

    换做外人听了这话,怕是不能自已的贼心大起了。

    那黄镛的意思已然呼之欲出。

    所谓的粮仓起火,不过是找借口脱身,留下独处的空间,给他们两个人。

    最主要的是这八夫人的明明长了一双狐狸眼,却偏偏表现出一副柔弱的样子。

    再加上酒量欠佳、君子等词汇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简直不亚于一记猛药。

    这世上但凡喜欢标榜自己为君子者,十之七八,做起非君子的事情都他娘-的得心应手。

    而对宁远来说,自是一眼看穿这等小伎俩。

    他岿然不动,严肃道:夫人,我宁远不是什么君子,您也无需把酒奉陪。

    我来,只为一件事,那就是劝解黄镛去宗人府领罪。

    既然他有事离开,就劳烦您帮忙带个话,就说此事,无商量余地。

    他若同意,还则罢了,若不同意,黄家的米铺也就别想再经营下去了。

    就这样,告辞!

    严声落下,宁远站了起来。

    那八夫人见了,忙的抬手:公子,您可是嫌弃妾身这薄柳之姿?

    宁远冷漠而无声。

    八夫人继续道:那黄镛老王八居心叵测,买了块肉回来,自己舍不得吃,为的,就是招待贵客啊!

    宁远仿佛没听懂似的,甩开八夫人的手臂,大步向外走去。

    噗通!

    八夫人当即跪在了地上,泪如雨下:公子,求您啦,带妾身走吧,妾身愿给您当牛做马,只求您救妾身于水火啊!

    宁远恍若未闻,甚至脚步都未停顿。

    小小美人计、反间计,骗一骗小孩子还差不多。

    真以为他宁远那般容易上当?

    简直异!想!天!开!

    他当然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干系。

    莫说中计了,便他与那八夫人在房间呆的时间长一些,被那黄镛抓住机会,报官抓人,他宁远可就百口莫辩了。

    那八夫人再哭天呛地,就算不致死,他的声誉也不保啊!

    届时,让外人怎么看他宁远?

    登徒子一个?

    曹贼转世?

    只要足够谨慎,就没人能害得了本公子!

    宁远呢喃着,嘴角,带着不屑与讥讽。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之后,房间中的那八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脸蛋上,泪珠仍在,可那双狐狸眼却绽放着妖异光。

    这世上当真有蹁跹君子?本姑娘不信!

    她自语着,掸去面上的泪痕。

    不多时,黄镛匆忙返回,开口便问:可成了?

    八夫人摇头:手段出尽,终究无用。

    黄镛面色逐渐变的铁青。

    宁远小贼要与老夫死磕到底吗?

    他愤然交加:好好好,那就走着看,看谁笑到最后!

    然而,就在当晚,数封书信传来。

    内容,大抵相同,书信之中,还夹杂着大明宝钞。

    这是他前些日子送上去的银子。

    现在,被退回来了。

    完了输了,彻底输了

    黄镛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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