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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谋反之意

    赫连瑾勾了勾唇,玩味地问:“你觉得,还有可能吗?皇帝已经知道了,你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而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更是天怒人怨……你以为,你出去了、平安了,就能逃过那些人的追责么?”

    “你……”俞临辞瞳孔剧颤。他恶狠狠地盯着赫连瑾,眼神倏忽间变了好几次。

    然而柳执初站在旁边,却分明看见,俞临辞的眼神里,希望之火是在一点点熄灭的。

    良久良久,俞临辞仰起头来长叹了一口气,声音渐渐心灰意冷:“罢了罢了。本宫也明白了……看来,本宫是彻底失败了。”

    “你本就失败了。”赫连瑾盯着俞临辞,一字一顿地道,“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成功的可能!即使没有本王,即使你成功篡位。你以为,你的江山又能坐多久?”

    俞临辞没有回话。他脸色灰暗地看了赫连瑾一眼,又回眸看向柳执初,苦笑道:“本王终究是,什么都输给了你。”

    赫连瑾微微拧眉,对俞临辞的暗示十分不悦。他走到柳执初身前,将她死死挡在身后,连一眼都不想给俞临辞看。

    俞临辞见状,笑得更是无奈。他看了柳执初一眼,哑声道:“小柳。虽说你对本宫也有过谋求算计,但终究,你是对本宫好的人。既然如此,这东西给你。”

    说着,俞临辞往地上扔了个黑黢黢的东西过去。

    柳执初愣了下,迟疑着上前,想要捡起那东西。赫连瑾却是皱眉,一把将她挡在身后:“别过去。”

    俞临辞定定看着赫连瑾眼神里的防备,忍不住笑了:“嘿,本宫这一辈子的确是害过不少人。不过,本宫可从未害过小柳……你这般看本宫,未免将本宫给瞧扁了!”

    话音刚落,俞临辞身子忽然微微一震。他睁大了眼睛,一丝鲜血从唇边流出。那原本充满疯狂的瞳孔,也随之缓慢扩大!

    “俞临辞,俞临辞?”柳执初心一紧,试探着叫了两声。

    赫连瑾微微摇头,拉紧了柳执初的手,沉声:“……他死了。”

    果然是死了。她刚才的揣测,并没有错。柳执初抿紧了唇看着俞临辞,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觉得轻松,还是该觉得惆怅。

    既然俞临辞已经死了,那这令牌,就是他生前留存的唯一东西。柳执初皱了皱眉,低头想要将那令牌捡起来。

    赫连瑾眸光凛了凛,抬手阻拦柳执初:“等等,不能去拿。”

    “我知道你的顾虑。”柳执初看了看赫连瑾,道,“不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虽说俞临辞这人的性情,的确是恶毒了些。但我想,在他即将死去的时候,怎么说也不至于存心再阴我一把吧。”

    “……”赫连瑾蹙眉看了柳执初一眼,虽然神色并不赞同,但也缓缓松开了抓紧柳执初的手。

    柳执初顺势上前,拿起那块黑黢黢的牌子。刚一看见那牌子上镌刻的文字,她就愣了下。

    牌子上刻着一个歪歪曲曲的“令”字,后头也雕了密密麻麻的花纹。那花纹看上去无比复杂,有着一种让人一看就觉得心惊胆战的威风感。

    柳执初看了片刻,将令牌放下了。她蹙眉看向赫连瑾:“赫连瑾……这令牌,到底是什么东西?”

    赫连瑾亦是低眸,看了那令牌一眼,眸底浮现深思:“听闻俞临辞有一块令牌,无比珍贵。他从来都拿这块令牌贴身收藏,从不轻易示人。只要拿着那块令牌,就可以指令俞临辞麾下的千军万马。”

    柳执初听得一阵一阵的愣。良久,她忍不住问:“不会吧。这件事当真有这么厉害?”

    “的确如此。”赫连瑾缓缓道,“或许如你所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正是由于这个考虑,俞临辞才把这令牌给了你,也说不准。”

    柳执初闻言脸色复杂,低头看了看那令牌,更感觉这令牌重于千斤。

    看着看着,她忽然感觉令牌背后的图样有点不对头。柳执初将那令牌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忽然咦了一声。

    赫连瑾闻声看向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只是……”柳执初蹙眉指着那令牌后头的图案,“你看这里,像不像是一幅地图。”

    赫连瑾看过去,发现令牌后头的图形曲里拐弯的,和大俞朝皇都附近的一条大河十分相似。

    莫非,这还真是个地图?赫连瑾脸色变了变,轻声:“难不成,传说是真的?”

    “传说?”柳执初听见这话,连忙问,“什么传说?”

    “传说就是……”赫连瑾沉吟片刻,拉着柳执初找了个地方坐下,缓缓道,“许多人都说,俞临辞手里掌握着许多财宝。只是他从不肯将这财宝轻易示人,而是将它视为自己最最珍贵的宝藏,找了个地方珍而重之地藏起来,准备做大事的时候用。”

    做大事?柳执初蹙眉:“什么是做大事。难道是说,俞临辞打算谋反吗?”

    “的确如此。”赫连瑾颔首,“不过这一次,俞临辞似乎并没有用上他事先准备好的这笔钱。不论如何,这件事也已成定局了。”

    柳执初听得点了点头,自己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如若俞临辞死前,当真是将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了一辈子的财宝全都给了她。那她也只能说,这俞临辞在恶毒坏绝之余,倒也还残存了那么一点儿的人性。

    只是这一点微茫的人性,让俞临辞的恶毒比较起来,几乎是立刻就相形见绌、算不得什么了。

    柳执初想着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赫连瑾也是若有所感,微微叹了口气:“看来着俞临辞,对你倒是有几分真心。”

    “是啊。”柳执初点点头,看看外头的天色。看见天亮了、暴雨骤歇,她也松了口气,“既然雨停了,咱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的确该走了。”赫连瑾颔首,“不过是离开这里之前,还得先做一件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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