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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那人的尊容,让柳执初皱了皱眉。几乎是看见那男人的瞬间,她心底便浮现了大大的三个字——痨病鬼。

    只是,能在这么豪华的床上待着的痨病鬼,恐怕不多。柳执初忍不住悄悄拽了拽赫连瑾的袖子。

    赫连瑾回眸看她,附在她耳边悄声道:“怎么,有事?”

    “唔。”柳执初被赫连瑾唇间的热气弄得缩了缩脖子,尽量维持着最低的音量,免得打扰了房间里的人,“没什么。我只是想问,这个房间里的人,到底是不是俞临辞?”

    赫连瑾会意,往房间里看了一眼,才轻声道:“不错,此人就是俞临辞。”

    原来,他还真是俞临辞。柳执初瞬间恍然,点了点头。她正要再说什么,房间里位于他们两人斜对面的一扇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柳执初吓了一跳,顿时就不敢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推门进来的人,是个小宫女。那宫女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正是娇俏的时候。她捧着一碗汤药来到俞临辞面前,放下药碗,小声道:“太子殿下。奴、奴婢将您的药拿来了,请太子殿下服药。”

    俞临辞原本是清醒的。此时听见那小宫女的声音,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去。

    小宫女大概也没想到,俞临辞居然会直接无视自己的存在。她忍不住嗫喏了声:“太子殿下……您若是再不喝药,这药就凉了。这药要是凉了,它、它的药性就……”

    俞临辞原本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冷地听着。听到这里,他却仿佛是忽然不耐烦了一半,狠狠瞪向那说着话的小宫女:“啰嗦!你以为这些事情只有你知道,本宫便不知道,是不是?”

    “不,不是!”小宫女被俞临辞的忽然发作吓了一跳,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太子殿下明鉴,奴婢绝无此意。”

    “贱婢,还敢说你没有这个意思!”俞临辞脸色不好,抬手给了小宫女一个耳光。

    然而俞临辞的力道,实在是太小。一耳光过去,小宫女脸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然而俞临辞自己,倒是先呼哧呼哧地喘了起来。

    对于小宫女来说,这一巴掌的侮辱意味,远远大于疼痛和受伤。她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哭得厉害。

    “你还敢哭。”俞临辞阴冷地看着那宫女,“打你,是本太子赏给你的恩典。像你这样的贱奴,能来到本太子身边伺候,已经是你前世积德行善的结果了!”

    这人言语之间的轻蔑,让柳执初听得皱了皱眉。在现代时她就听说过,生病能令人性情大变的事情。不过俞临辞今天的恶劣表现,显然不是生病所致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俞临辞本来就是个性情恶劣的人。

    “是,太子殿下教训得是。”小宫女哭得厉害,还不得不忍气吞声地道,“是贱奴的错,请太子殿下不要动怒。”

    “哼,你也知道是你的错。”俞临辞阴恻恻地一笑,“既然你说这是你的错,那你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小宫女原本就是随口认错罢了,哪想过自己到底错在哪里。被俞临辞点到名,她顿时支支吾吾起来:“奴婢,奴婢……”

    俞临辞冷冷地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本就凉薄,这会儿更是越发的减少了许多。

    听小宫女吭哧吭哧了半天,俞临辞终于没兴趣再听下去,冷笑一声,总结道:“好哇,本宫知道了。你哪里是知道自己有错,你不过是在随口搪塞、糊弄本宫罢了。”

    “不,不是的。”小宫女脸色一白,急切否认,“奴婢没有糊弄您的意思!奴婢不敢啊!”

    “不敢?即便再怎么不敢,你也已经这样做了!”俞临辞啐了她一口,扬声叫道,“侍卫,侍卫呢!”

    柳执初顿时一凛,看向赫连瑾。赫连瑾冲她摇了摇头,示意柳执初冷静。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侍卫们监控的死角。也就是说,他们眼下尽可以悄悄地躲在这里,而不必担心被人发现。

    有了赫连瑾的安抚眼神,柳执初也就冷静了下来。她微微点了点头,凝神继续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由于侍卫此时正在换班的缘故,俞临辞叫了一小会儿,才有侍卫从外头进来,在俞临辞面前半跪下来,低头道:“太子殿下请吩咐。”

    “吩咐?”俞临辞冷笑一声,没给他好脸色看,抓起药碗劈头盖脸地丢了下去,“本太子叫了你这么久,你居然才姗姗来迟。真是不像话!”

    那侍卫被药汤泼了一脸,吓了一跳,赶紧把头埋得更低:“太子殿下请息怒。您万金之躯,为了小人这样的卑贱之人而恼怒,不值得啊!”

    侍卫算是嘴甜。俞临辞听了他的话,脸色终于稍霁,又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嗯,也是。本太子的确不必为了你而认真动怒。既然如此,你替本宫将旁边那个女人处置了,便出去吧。”

    小宫女一听,顿时腿软地坐在地上,脸色煞白。侍卫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低头问俞临辞:“不知太子殿下要对她施以什么样的处罚?”

    “呵呵。”俞临辞笑吟吟地看向那宫女,眼里带着兴奋的残忍神色,“看她在这里的模样,正应了一个成语,叫做如坐针毡。既然如此,不妨就安排她坐一坐针毡好了。”

    “不要。”那小宫女一听,顿时吓得涕泪齐流。她上前抓住俞临辞的裤管,苦苦哀求道,“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俞临辞用力扒开小宫女的手,转头冷冷地呵斥侍卫:“本宫先前的命令,你是没听见还是怎么。还不带她下去用刑!”

    “是,奴才这就去。”侍卫连忙点头,拖起那小宫女的手,离开了俞临辞的房间。

    俞临辞含笑倒了杯茶,徐徐喝了下去。须臾,院子里传来一阵瘆人的惨叫声。

    那惨叫简直不像是人能够发出的声音,柳执初听得汗毛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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