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来到楼下,老板给了靠在柜边算账的老板娘一个眼神。老板娘会意,走到老板身边小声问:“那两个人,把该说的话都说了?”
“那是自然。”老板哼地笑了一声,“你看他们身上穿着的绫罗绸缎,就知道他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人出身。这些个富裕人家的公子小姐,防备心比平常人家的那些,要弱上不少。获得他们的信任,也不是什么难事。”
“嗯,如此就好。”老板娘笑了,“他们有没有吃下,咱们特地为他们准备的那些个东西?”
老板摇了摇头:“我倒是没看见他们亲眼吃下那些东西。不过,这两个人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吃不得苦的。若是他们饿了,自然会吃掉那些个东西。”
老板娘想了想,也觉得老板的话颇有道理,颔首道:“你说得不错。如此,咱们也就省了一番功夫。等到午夜时分,咱们去做事就是了。”两人相视一笑,笑容古怪而阴森。
此时此刻的楼上,柳执初已经吹熄了灯,上了床。她和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身边躺着赫连瑾,呼吸倒是均匀沉稳。柳执初侧耳听了半晌,心思倒也平静了不少,小声叫他:“赫连瑾。”
“嗯。”赫连瑾透着安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平淡却自有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我在。”
柳执初抿了抿唇,小声道:“你说,这家黑店是偶然出现的,还是……有人特地在咱们离开使团的路上,特地安排的?”
赫连瑾微微蹙眉:“大概是一个偶然。咱们离开使团的决定,是在两天之前下的。当时的决定也算匆促,不管是什么势力的人,也没有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安排下一间黑店来。”
“你说得也是。”柳执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问,“这家黑店,到底是做什么的?他们背后的人,又会是谁?”
“这件事,我也……”赫连瑾一句话说到一半,忽然听见门外起了窸窣的声音。他身子微微一震,看向柳执初,投去一个警告的目光。柳执初会意,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绝不出声。
门外的声音渐渐变大,一股香味传来。这香味和前日出现的迷香十分相似,柳执初身子微微震了震,连忙掏出一颗药丸递给赫连瑾,自己也吃下一颗。两人都是噤声不语,连一句话也不说。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门外传来刻意压抑过的声音:“咱们要不要进去?”
柳执初脸色一沉。即使这声音刻意经过伪装,她也能听得出来,说话的人分明就是客店老板。
“自然是要的。”另一个女声也随之响起,透着疯狂和恶毒。柳执初听着,猜测此人大概是先前未曾说过话的老板娘,“刚才我特地下了双份的迷香,估计到了这会儿,屋里的小白脸儿和女人,都已经睡过去了。”
“嗯,那就好。”老板对此十分满意,“那咱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男的归你,女的归我。”
“归你?呵!”老板娘不屑地冷笑一声,“你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说白了,你就是看那女人长得细皮嫩肤的颇为美貌,眼馋了罢了。我又是什么时候,和那些臭男人们发生过什么?”
“你……你就是乱吃飞醋。”老板语气讪讪的,“行了,大不了我不管了便是。不过花英,这女人是少见的上等货色,容貌之美,即使在京城的千金小姐里也难找出第二个。你折磨她就折磨她,可千万别把她给玩坏了。到时候,咱们也不好向上头交差!”
“哼,这点小事还用不着你教训我。”老板娘冷哼一声,“开门吧。”
房门那边,随即传来吱吱呀呀的门轴响动。柳执初转头看向赫连瑾,点了点头。赫连瑾会意,忽然长身暴起。几乎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动的,便瞬间到了老板夫妇面前。
老板夫妇也是没想到,赫连瑾居然还保留着起来的实力。老板娘率先回神,低喝一声“不好”,就要对赫连瑾动手。
然而,他们又怎么会是赫连瑾的对手。赫连瑾不过用了三招两式,便将老板娘整个儿压制住了。至于武功稍高的老板,在他手下也没能走过三招,很快便灰头土脸地倒了下来。赫连瑾一脚踏在老板背上,起身低喝一声:“出来。”
几个暗卫在窗口出现,纷纷冲赫连瑾行礼:“主子请吩咐!”
“把他们给我捆了,丢到楼下的大堂里去。”赫连瑾沉声,“我要亲自审讯他们。”
“是,主子。”暗卫们纷纷齐声答应,绑了老板夫妻,往大堂那边押了过去。
在被赫连瑾制住的时候,老板夫妻便几乎已经绝望。此时看见赫连瑾身边还有那么多贴身护卫的暗卫,他们更是彻底灰白了脸色,完全不敢再去反抗,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被拖到了大堂,五花大绑着跪下。
此时此刻,整间店铺里,便只有赫连瑾和柳执初两个客人。两人起身下了楼,柳执初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着。
赫连瑾则是上前坐下,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面前一言不发、垂头丧气的老板夫妇。沉默良久,大堂内的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致。赫连瑾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冷声问老板:“你们是什么人?”
“我……我们……”老板也知道,事已至此,再强行狡辩说自己是良民,已经无用。他挣扎了片刻,只能低头道,“小人是做无本生意的强盗。在荒村野店开了个店,就是为了劫掠路过的人。”
赫连瑾挑了挑眉,淡淡道:“哦?你们的身份,当真就只有这么简单吗?”
那老板娘闻言,神色微微僵硬。老板急忙点头:“不瞒您说,我们的身份的确就是这个样子。您、您若是不信,咱们也没有办法。”
“呵。”赫连瑾冷笑一声,把玩着手上的翡翠扳指,“按你们的说法,你们前来劫掠路人纯粹是自己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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