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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柳执初挑了挑眉,笑了,“既然如此,你不妨跟大家伙说说。方才,你到底是怎么下水的?”

    “我是……”安岚顿了顿,在众人探究的眼神里,闭着眼睛大声道,“我是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的!”

    柳绵绵顿时脸色一白,控制不住地低叫出声:“你说什么?!”难道安岚已经忘了,先前她和自己商量的事情了么?

    柳执初似笑非笑地回眸,斜睨了柳绵绵一眼:“太子妃,安姑娘不过是在诉说自己的落水经过罢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柳绵绵一时语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声:“本宫没有激动。只是乍一听见这个说法,一时间有些惊讶罢了。”

    “是么。”柳执初笑着颔首,“方才你的侍女说,是我将安姑娘推下水的时候,你怎么就没这么惊讶呢?”

    柳绵绵愤愤地转过头去,没有再搭话。

    柳执初又笑着看向安岚:“安姑娘。你确定,你当真是自己掉下去的,而不是我推你下去的?”

    “是,我确定。”安岚心里气得要死,顾忌着柳执初喂给她的那颗“毒药”,表面上还不得不承认,“多谢六皇子妃救了我一命。若不是你,我现在的下场一定极惨。”

    “不必客气。只是下一回啊,安姑娘你可得小心些了。”柳执初莞尔,整理一下披风的领口,淡淡道,“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一回虽然你安然无恙,但下一回啊,可就难保不会发生更加严重的事情了呢。”

    说罢,柳执初投给安岚一个别有深意的目光,转身走远了。

    安岚怨恨地看着柳执初的背影许久,咬紧了绯红的唇瓣。

    赫连瑾淡淡看了安岚一眼,给旁边的侍女投去一个眼神。侍女会意,赶紧拿起旁边放着《山河宴图》的锦盒,紧赶慢赶地追上了柳执初,一路扶着她出了梨园。赫连瑾紧随其后,也离开了。

    看着赫连瑾的背影,安岚心底忽然一阵慌乱。她咬了咬嘴唇,坐倒在地,忍不住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

    另一边,离开梨园之后,柳执初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她原本就不喜欢梨园里那种尔虞我诈的气氛。这会儿能够直接离开,也是正中了她的下怀。

    赫连瑾冷眼看着柳执初放松的模样,不由勾了勾唇:“这次对付安岚的时候,你反应倒还挺快。”

    “安岚不老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柳执初哼了一声,懒懒地道,“对这件事,你心里也应该有数吧?”

    赫连瑾唇角轻勾,没说什么。柳执初瞥了他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低头摆弄起了诗会上赢来的锦盒。

    她小心翼翼地将《山河宴图》拿出来,放在手上仔细摆弄。从卷轴研究到画纸,又从画纸研究到图上所画的内容。

    赫连瑾侧眸看着那张图,喉结上下滑动了下。沉吟片刻,他叫了一声:“柳执初?”

    “……”柳执初没说话,一门心思放在图上,压根没想搭理赫连瑾。

    赫连瑾神色微微冷了下,别过头去。他的性子本就偏冷,被柳执初冷遇之后,更是不可能觍颜再去主动跟她搭话。两人便这样,一路安静地回了六皇子府。

    回到府里,柳执初立刻迫不及待地裹着披风、跳下马车。

    看她的样子,分明是急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研究那副画。赫连瑾忍不住拧眉,原本想要开口叫住柳执初。转念想了想,却又强行忍住,冷哼一声回了自己的院子。

    柳执初没心情去管赫连瑾的反应。对她来说,赫连瑾不来反而更好。

    回到院子里,她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裳,便攥着《山河宴图》研究了一整个下午,却没能研究出什么。

    时间一晃而过。外头的天色,也不知不觉便暗了下来。

    柳执初看了一下午的画,这会儿也有些累了。她从桌边站起身来,揉揉眼睛,捶了捶有些酸软的腰肢。刚要活动一下,冷不防就看见秋莲从外头走了进来,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秋莲?”柳执初微微一怔,“你这是怎么了?”

    秋莲犹豫着笑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呃,安姑娘正在门外,说是想要见您。”

    说起安岚名字的时候,秋莲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柳执初的神色,显然是怕她再不高兴。

    柳执初却是听得失笑。仔细想想,安岚来找自己也不奇怪。毕竟她先前给安岚吃下的那颗药丸,对她而言,还是悬在她头上、时刻都有可能掉下来的一把利剑。

    思及此,柳执初点了点头:“也好,你把安岚叫进来吧。”

    “是。”秋莲微微福身,想了想,又压低声音道,“此人不好对付,夫人您小心。”

    柳执初笑着点头:“好,我心里有数,你去吧。”

    秋莲点点头,转身下去了。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安岚。

    安岚回府之后,也清洗过了身上的脏水和污垢。然而她走进来的时候,模样却是小心翼翼到了极点。眼眶也红红的,似乎是哭过的样子。

    来到柳执初面前,安岚低头看了看柳执初,随即咬唇,福了福身:“柳姐姐好。”

    柳执初挑眉,忍不住笑了:“呵,难得你这么懂礼数。”

    安岚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低声下气地道:“柳姐姐,您就别取笑我了。先前的药……”

    柳执初故作不解:“什么先前的药?”

    安岚眼里闪过一抹恨意。柳执初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来索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说到底,她不过就是想要看自己求饶罢了!

    一时间,安岚气得怔住了,站在原地半天没动,也没有要继续求饶的意思。

    柳执初的笑容慢慢冷了下来,瞟了安岚一眼,淡淡道:“安姑娘。你要知道,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而不是我有求于你。至于求人的时候,到底要摆出什么样的态度来,你先前可能没学过。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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