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没了?”
看着那处几乎没有动静的几顶毡帐,俄马登只觉得心头一紧,就像是心脏被人攥住了一般。
此时他藏着夜色中,没人能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抖了两下,方才重新喘气了。
“走!快走!”
说着话,他匆匆的朝着部落外跑去。
虽然知道冰宫主人武功高强,但是却从未想到,高到了这个地步。
派出去的三百弓手,只射了两轮剑,就全部被戮。
而且,目标好像一点损伤也没有。
那么厉害的人,他那般心中全是狡计,也不敢接近了。
夜里的纷乱,一直响到了天明,甚至天明之后,都未曾停歇,甚至更残酷了几分。
冰宫众人,何曾见过这等惨事,何曾知道人性之恶!
“我们?”
大都有着柔软的心肠,桂冰娥想要问杨恪该如何行事。
“走吧!”
杨恪没有留下来的想法,虽然凭着他的武功,加上冰宫这些人的帮助,还有芝娜的名分,足可将这片草原控制住。
甚至若是以此为基业,再强取尼泊尔族的政权,有着桂冰娥的名分,也不是多难的事。
这样,只需要经营一二十年,在这雪域高原,建立九国外的第十帝国,也不是妄想。
只是,杨恪志不在此,他的故事,也不是这种。
将意图拦路的人驱散,将眼睛看到的恶人一剑斩杀,又勒索了一批骏马,除此之外,杨恪一行,就没有再做多余的事。
冰宫侍女们,大都没什么异议,只有那吐蕃族的少女芝娜,瞧着家园的纷乱,十分的痛苦。
她不知央求杨恪来帮助她复仇,是对是错,虽然吐蕃族等级森严,贵族永远都是贵族,平民永远都是奴隶,但是她也不忍见着那些平民被卷入这般残酷之乱中。
只是,杨恪早就点了她的经脉,让她无从阻止。
路上,杨恪方才解释了为何不留下来阻止的缘由。
因为这般纷乱,一旦掀起,那就不是他能阻止的,这场动乱和芝娜一家被杀,是息息相关的,是一域草原权力争夺中,必然会发生的事。
只是,在昨夜开始。
虽然大多数人都没有听懂,杨恪也不在乎她们有没有听懂,只要桂冰娥听懂就好。
至于平民的伤痛,在这雪域高原中,没有平民,只有奴隶和贵族,无论是吐蕃族、尼泊尔族,还是羌人中,都是如此。
甚至动乱,还是奴隶们期盼已久的,只有这时,他们才能有机会获得自由或者快乐……
杨恪没有说的是,以此族的纷乱,引动吐蕃上层的注意力,能和大宋国争锋,宋国再弱,也是九大帝国之一,吐蕃族上层中,还是有不少,杨恪和桂冰娥联手也只能逃跑的高手。
在那等高手面前,杨恪目前的“天人异象”,一点也恐吓不住,相反,还可能成为惹祸之源。
再向前行,就不再刻意绕路,寻找部族,从芝娜的部族中,勒索出的骏马,都是极品,加上原本就有的马儿,所有人都是两骑甚至三骑。
也就是杨恪的包裹空间够大,不然只是寻找马儿的吃食,就要耽误不少的时间。
路上还是偶尔的会遇到牧民或者商队,少有能让杨恪注意的人物。
“杨恪,你可有诗?”
又向东走了十天,长久未曾出门的桂冰娥,都有了些许疲累,更不用说那些冰宫侍女了,若非是在雪域高原锻炼出的坚韧精神,恐怕她们都要张口抱怨了。
此时,也到了横断山脉的分界处。
过了此地,就是宋国地界了,几处江流的上游都从这里流过。
这里,上有山岭雪峰,下有河谷平原,高差悬殊,最高处和最低处,相差足有数万米。
大宋国为九大帝国,也有力强之时,当年也曾企图征服雪域高原,大秦被阻拦在唐古拉山一线,宋国就被阻拦在横断山脉中。
实在是道路险峻,根本不容大军通行。
这还是当年大周之时,就曾在此营建山路,不过也只是勉强通行的山道,沿着雪峰环绕,九曲十八折都是寻常。
看着眼前的山关,处在两处雪峰之间,关墙足有百十丈高,关墙上面的一半镶嵌着坚冰,简直像是用冰玉筑成。
此关,是杨恪,在这个世界,见到的最雄伟的建筑。
看着那青石砌成的关墙上,上书的“玉门关”三个篆字,杨恪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曾经的游戏生涯中,他就见过不少这般令他错乱的场景,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此关此山,倒是让他想起了一首诗:
天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这浩瀚的关卡,却无人看守,门洞中的万斤闸也早已经消失,万里横断第一关,这处千年前,大宋国抵御来自高原侵袭的屏障,已经不知被放弃多少年了。
桂冰娥听着杨恪念诵那诗,记在了心中,却没有夸耀杨恪,因为杨恪虽有佳句,却从不和她讨论诗词,不和她相合对诗,她以为杨恪不屑如此,不过也没有对这点心存芥蒂,却是觉得杨恪诗词的水准,当为天人,她这凡间之诗,实在是自惭形秽。
吐蕃族从不筑城,从不考虑对宋国的侵袭,宋**马来去自如,他们只勒索宋国的商人,或者在奴隶多时,驱使奴隶,翻越绝峰,去侵袭宋国。
因此,在横断山脉行路过程中,倒是也未曾见两国的军马交锋,河谷平原倒还有部族在此居住,他们自然也不敢惹杨恪一行。
又行了十日,此时雪峰已经逐渐不见,不过道路仍旧崎岖南行,桂冰娥扭头看着背后的雪峰,朝着杨恪又复言道:“杨恪,我还要听诗。”
刚刚拒绝了桂冰娥的合诗,见她兴致不高,杨恪能怎么办,看着此处的山水和附近的残垣断壁,搜肠刮肚,念出:
绿杨著水草如烟,恐是胡儿饮马泉。
几处吹笳明月夜,何人倚剑白云天。
从来冻合关山路,今日分流女使前。
莫遣行人照容鬓,恐惊憔悴入新年。
听着此诗,桂冰娥不大满意,不过比着自己所作,还是好太多了,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再看周围侍女们,都是满面憔悴,这前后将近一个月的行程,实在是太累了。
“过了此山,就向北走,没多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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