邈佶烈的话音徘徊在内堂久久不散,薛宇再未发问,也无需再问,邈佶烈将价码**裸的摆在了众人面前,没有藏私,也没必要藏私,因为这世上没有比长生不老再诱人的筹码。
即便是一向奉行及时行乐的莫无忧也不禁停下了狼吞虎咽的动作,目瞪口呆的望着邈佶烈。
哈哈哈,庄主拿我们几位晚辈寻开心,这世上怎会有长生不老之事?古往今来多少王侯将相倾国之力都求而不得,临了都是徒劳一场,再者这空盒之内若真有长生不死之法,因何大唐皇帝怀宝不用?
邈佶烈并不像是一个会信口雌黄的人,他们也还未酒过三巡,邈佶烈所言绝不是酒后胡语,更不像试探,可是不论是唐依云、傲阳,还是空空儿、莫无忧都难以理解邈佶烈口中之言,且不说皇室秘辛如何流传至邈佶烈这一外族人士的耳中,单说邈佶烈知之甚详的描述便让人生疑,薛宇兀自委婉表达质疑,给邈佶烈留足了台阶。
可是邈佶烈却并不打算借驴下坡,甚至眼中露出一丝狡黠,反问道:你不信?
这很难让人相信,不是吗?薛宇并没有隐藏自己的疑惑,因为这实在有些怪力乱神。
确实,老夫一开始也并不相信。邈佶烈非但没有动怒,反倒表示理解,毕竟这件事实在骇人听闻。
那为何庄主现在又深信不疑呢?
邈佶烈不是一个听风就是雨的俗人,他手段非常并且心思缜密,薛宇刚刚就已经亲身体会,所以能让邈佶烈笃定的消息,一定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铁证,薛宇猜测邈佶烈一定亲眼见到了什么佐证,未曾想邈佶烈的回答却比任何证据都来得直接!
因为老夫亲眼所见。
邈佶烈长呼一口气,沉稳的仪态顿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恐惧。
您见到了什么?薛宇追问道。
邈佶烈的眼瞳渐渐缩小,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手里原本稳如磐石的两枚铁核桃蓦地坠落在地,发出厚重的闷响,可是邈佶烈却毫不在意,紧接看向薛宇慌神道:老夫见到了长生不老者。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莫无忧更是被一口酒呛得面红耳赤,鼻孔喷出两条紫红的葡萄美酒,把身旁的空空儿吓得弹椅而起。
老夫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可是老夫所言句句属实,老夫那天不但损兵折将,还差点死在了她的手里。邈佶烈心有余悸道。
男人还是女人?薛宇问道。
女人,一个很年轻、漂亮的女人。邈佶烈回道。
那你怎么知道就是这个人?薛宇又问道。
邈佶烈没有立刻回答薛宇的问题,而是从怀里缓缓拿出一张羊皮卷递给薛宇,薛宇起身接过,随后徐徐展开此卷,只看了一眼薛宇便呆若木鸡,仿若时间凝滞了一般,就这样捧着羊皮卷一动不动。
唐依云以为邈佶烈在画中做了手脚,诱薛宇上钩,但是唐依云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眼下薛宇气息平稳,毫无中毒或中蛊的迹象,莫不是这羊皮卷中的内容有什么猫腻?
唐依云、莫无忧、空空儿和傲阳四人不约而同来到薛宇身后,凝视画卷中的内容。
这是一副色彩暗淡的人像画,画中是一位相貌、身材极佳的女子,头戴一只碧绿发簪,身着轻薄丝巾,眼眉之间透出一股摄人的魅力,美得让人难以自拔,唐依云从未见过如此鲜活的画像,画中女子跃然纸上,仿若下一刻就会跳出羊皮卷,为众人曼舞一段。
可是莫无忧和傲阳的表情却与唐依云大相径庭,如果唐依云是赞叹,那么莫无忧和傲阳就如同薛宇一样惊慌失措,这可把空空儿吓坏了。
你们.....你们怎么了?空空儿急忙问道。
可是莫无忧却置若罔闻,反而和傲阳之间相互投出一道耐人寻味的神情,因为这画上的女子分明就是那个他们所熟识的朱邪月。
她叫什么名字?
薛宇慢慢将羊皮卷合上,酝酿许久之后方才缓缓开口。
九天玄女!邈佶烈回道。
九天玄女?
薛宇低语着这个名字,在他的记忆中江湖上从未有过这般独特的名字,更没有和这个名字有所关联的故事。
这九天玄女是何方神圣?薛宇问道。
无我阁和九天都是她的杰作。
邈佶烈的话语犹如平地一声雷,酒桌之上再一次陷入了沉寂,就连唐依云都开始有些呼吸困难,短短三两句话所蕴含的信息让唐依云无比震惊。
无我阁和九天是同一个人创立的?这怎么可能?
唐依云此番质疑几乎脱口而出,这位平日里冷酷阴沉的家伙最先无法淡定,他平日里没少和九天打交道,九天门徒多是阴狠毒辣的亡命之徒,如果无我阁和九天实属一门,那实在有太多细思恐极的事情。
薛宇更是想不明白,倘若九天和无我阁同气连枝,为何那晚青龙和白虎拼尽全力争夺以求胜出,事后更是生死不明,那完全不是佯装作态,如果邈佶烈所言属实,那有悖于常理,更何况无我阁创立少说有百余年,世上多留各路传说,孰真孰假难以分辨,邈佶烈又如何断定其中原委?
我们沙陀族有一个传说,在离天堂最近的湖泊,一个女孩从贝壳里出生,湖水为她翻涌,万物给她歌唱,阳光为她祝福,漫天诸神为她的降生而庆贺,没有黑夜的三天,她成长为世上最美丽的女人,她离开贝壳来到人间,她的容貌让世人疯狂,无数村落无数国家为她陷入战火,可在他的容貌面前,再凶残的人也会屈服,好在一位沙陀族的勇士出手毁了女人的容貌,平息了动荡,而这幅羊皮卷轴就是我们族人流传下来关于这个女人的孤本。
邈佶烈陈述期间,就连往日里十分聒噪的莫无忧都屏息凝神,并不是邈佶烈的故事有多引人入胜,而是莫无忧想到了一个地方,不仅如此,他也能确定薛宇、傲阳此时此刻和他想的一样。
无我阁密室的那副壁画不正是邈佶烈描述的那个场景吗?
薛宇渐渐开始相信邈佶烈的说辞,且不说为何无我阁建造那间密室,单是卞生花的先祖描绘的那幅画就能说明九天玄女确有其人,并且尚在人间,即便这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看来这个女人没死。薛宇说道。
不但没死,而且美貌依旧。邈佶烈回道。
就只有美貌吗?薛宇问道。
她的武功根本就不是世上可能存在的招式。
邈佶烈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依旧难掩激动,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语调开始微微颤抖。
什么意思?薛宇不解道。
老夫不否认这世上有很多闻所未闻的招式,可你见过有人能够徒手融化兵刃,自由控制头发和指甲杀人吗?一步三丈,徒手就能洞穿胸膛,而且还能一人分成十来人!这分明就是妖魔!非人力可及!
薛宇差点脱口而出见过二字,因为他确实见过,不但见过,而且还亲身领教过,桌上的莫无忧更是做到了邈佶烈认为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若不是那棵该死的树,莫无忧兴许还真能逃出阿玄的手心。
阿玄!
整趟无我阁之旅唯一露面的门徒,可这丝毫不妨碍无我阁给所有参与者带来的震撼,单是阿玄一人应对一众武林高手便绰绰有余,要知道那可是神州大地各大门派的顶尖高手,可无论是傲阳还是卞生花,居然被阿玄轻易掣肘,更是直接要了剑皇沐春风的性命。
她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招式和邈佶烈描述的关于九天玄女的招式如出一辙,显然阿玄的武功就是来自九天玄女,这也进一步证实无我阁和九天玄女之间的关联。
然而薛宇却不打算坦露关于阿玄的任何消息,且不说现在何处去寻阿玄,单是他们和阿玄之间的经历就足以让任何人心生歹念,因为所有江湖人都想知道是谁赢得了无我阁的青睐。
薛宇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表情,邈佶烈只道是薛宇依旧无法相信自己,他很理解这种心情,因为这实在太过骇人听闻。
那这和落尘霜有何关系?
邈佶烈的目标是九天玄女,可是薛宇不明白这和落尘霜又有什么关系?
老夫刚刚说过,要打开那个空盒子就需要一种刀势,而这刀势就是落尘霜手里的无极一刀,当年吴极所创的无极一刀根本就不是他自己顿悟,而是在那个雪山洞中无意找到的刀法!原是一伙盗墓贼从大唐宝藏中盗出之物,藏于这雪山洞中,却不料便宜了吴极和他的无极门。邈佶烈说道。
庄主如何知之甚详?薛宇很好奇邈佶烈这些详实的信息从何而来。
因为那伙盗墓贼的后人就在和老夫合作。邈佶烈直言不讳道。
闻言,一直插不上话的莫无忧轻咦一声道:盗墓贼的后人?不会是温韬吧?
未曾想这邈佶烈耳聪目明,莫无忧的小声嘀咕竟被邈佶烈收入耳中:哦?莫少侠认识温先生?
听过,但不认识。
莫无忧连忙摇头,可是眼神却有些恍惚,显然口是心非,不过邈佶烈却并未追根问底,而是将目光转向薛宇道:与温先生一样,倘若诸位少侠愿意相助老夫,事成之日老夫定共享长生不老之法,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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