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打鸡血似的讲了半天,林仲龙还没说过瘾,正要再找点韩钧的高光操作让姜默学习领悟,冷不防一双冰冷的手贴上他的脸来回摩挲。
要不是感觉到左手上的那枚戒指想起来是韩钧,他能叫出姜默的动静来。好家伙,这一下回忆杀都给他吓出来了,当场回想起被惊悚密室仿生人支配的恐惧。
“钧……钧哥……你……你搞毛啊?”
“来探监啊,小笼包,”带着慈祥的笑容,韩钧拍拍他的脸,“没想到在你眼里我这么顶啊,太感动了,爸爸没白养你。以前在侠客行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听话,我以为以为你还在叛逆期看不上我的技术,现在想想,是为父多心了。”
林仲龙本来就是想人为拔高韩钧的技术水平,一时不慎吹得大了点,压根没料到会被韩钧听见。别看老大哥技术上走的是刚猛稳健的路子,平日的行事倒是如同他的id&nbp;aa,走刺客流路线,神出鬼没,凭借出色的蹲草丛打埋伏技巧,抓了林仲龙不知道多少小辫子。
更让他无语的是,俩人都分别多久了,韩钧怎么还这样,早年不是说好比赛之外的场合不喊他“小笼包”吗?
这下好嘛,姜默都听见了。她疑惑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摇摆“小笼包?是说林仲龙?”
“答对了,加十分,”韩钧给她点赞,“他没告诉你吗?以前我们都这么喊他。”
“没有,”林仲龙不屈不挠地叫着,“就你能喊,其他人不行!”
“不太像啊,”姜默不解,来回打量林仲龙,“小笼包不是应该……白白胖胖,很可爱的那种吗?”
韩钧先是一愣,继而毫无形象地狂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大力拍打林仲龙的肩膀“哈哈哈哈哈哈,白白胖胖,很可爱,哈哈哈哈哈哈……”
林仲龙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敢指责韩钧失态,只好向姜默宣泄怒火,恶狠狠地说“闭嘴,别说了!”
“拉倒吧,就你那点斤两,除了吓唬刚认识的人,还会干嘛,”韩钧好不容易止住笑,张口就揭他老底,“他是侠客行年纪最小的,开始我们喊他小龙,后来训练犯错屡教不改,教练骂他憨包,组合一下,啧,小笼包。”
林仲龙没有放弃希望,他一直想方设法打断韩钧,比如假装无事发生过,“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钧哥别说了”,或者卖惨,“我还是个孩子”,最后还想行贿,“钧哥我请你吃宵夜”,奈何韩钧心志坚定,任凭他百般阻挠,还是顽强地告诉姜默来龙去脉。
老队长的无心,出卖林仲龙的玻璃心,还赔上自尊心,小笼包只觉得在姜默跟前再也不能抬头做人,心情低落,背过身去,默默自闭。
姜默很想笑,侠客行的人是真有才,居然给他安了个这么违和的外号。但她又担心现在笑场会让林仲龙本就抑郁的心情雪上加霜,思考了一下,她决定做个人,略过这个插曲。
不过韩钧也不是为了爆林仲龙的料才来的,玩闹归玩闹,重点还是要回到比赛上。无视自闭龙,他告诉姜默“刚才我和你们教练商量过,明晚准备两套阵容,大锤毛妹为主的地推,猩球体系的机动。辅助暂定锤妹和尚,至于输出,从黑百合、艾什、托比昂、小美之间选,再加个黑影作为备选。”
韩钧当然知道姜默听不懂,因为这些本来就是讲给林仲龙听的。
在给韩钧找乐子这件事上,林仲龙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表面上,他四平八稳,目不斜视地看烂熟于心的英雄介绍,实际上,他的小动作早已出卖他内心迫切的参与意愿,坐在椅子上一点点朝韩钧的方向挪动,要不是韩钧眼尖,还真发现不了。
姜默欲言又止,她没弄明白战术安排,而且只关心她要做什么。正犹豫着要去问林仲龙,被韩钧用眼神制止。她顺着韩钧的眼神看去,好么,林仲龙都快倒腾到她背后了。
然而不知他别扭个什么劲,姜默和韩钧已经很有默契地闭口不言等他发表意见,他倒扮起玩起深沉,仿佛战术安排和他没关系,他就是路过打个酱油,人都够不到键盘了,眼睛还粘在屏幕上,就是不接韩钧的话。
要是只有姜默在,大概她会放下身段向他求教。可惜,这回跟林仲龙对线的是参透他底细的韩钧。
“反正你现在闲着,要不我们带你打两把,正好大家互相熟悉一下,方便配合。到时候都不用你动手,看我秀就完了。”林仲龙挤眉弄眼地给姜默发信号,准备把林仲龙架在火上烤。
姜默了然,当即跟着韩钧搞事。她故意拖长音调“哦”了一声,装出极尽仰慕的口吻,对韩钧说“太客气了,怎么说你也是吃游戏长大的,每场比赛贡献一个顶级操作。以你的层次,我都不知道比赛怎么输。”
“你要是聊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韩钧强忍笑意,继续背诵林仲龙的台词,“我当年可是侠客行大腿,夏季赛把战队扛进八强,老孤儿院长了。”
“这都不算啥,你还能指挥,整个战队的实力,少说你占一半。唉,让你来带我,太浪费了……”
加上点即兴发挥,两人把刚才林仲龙的话还原得不离十。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好似重锤,敲打在林仲龙的耳膜上。
老队长变了,以前教导他少吹彩虹屁都以私下劝说为主,之后林仲龙我行我素他也没办法。这倒好,有姜默跟他一唱一和,把他的韩钧吹行为放大十倍,细枝末节都体现得淋漓尽致,连他本人都没眼看。
林仲龙的处境那叫一个煎熬,不带这样的,现场翻拍他的尴尬剧目,这是何等的羞耻py?
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林仲龙已经不是韩钧捧在心尖上那个最听话最得宠的小弟了。
终于,眼看韩钧表演欲爆棚,还要继续创作,林仲龙憋不住了。他“噌”地站起身,拦在姜默和韩钧中间,强按羞耻心,装作不经意地对韩钧说“钧哥,我也跟你们练一会吧。”
韩钧和姜默一齐顿了一秒,接着就像电影里那对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似的,不约而同笑得东倒西歪。
“可以啊,小笼包,长大了,”韩钧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这个外号喊过一次就变得格外顺口,“原先要是这么作弄你,你是要打人的。”
林仲龙闹了个大红脸,强撑着辩解“我哪有?”
“行了,不逗你了,”韩钧拍拍他的肩膀,“今晚就到这,我们四个磨合得差不多,明天加上你和姜默再练半天,差不多能行。”
林仲龙愣了一下,拿起手机看时间,11点23分,从他强行拽着姜默开小灶算起,差不多两个小时。要说成果也不是没有,但远远没达到林仲龙的预期。
他正犹豫,要不要加练,姜默先开口了。
“我自己再练会吧。林仲龙刚给我做了复盘,有几个点我想巩固一下。”
韩钧有些诧异“很着急吗?”
姜默没回答,说实话,对于自己目前的水平和存在的问题,她没数,或者她说不算,得听林仲龙的意见。
她求助地看着林仲龙。
而林仲龙也没评估过,心里只有个模糊的概念,大致说来,没刚上手那么菜,但想要跟上团队的步调,起码不那么拉垮,现在还不行。
况且自己差点连黑历史都抖干净了才说服她克服对游戏的恐惧,要是现在丢下,指不定明天又要费多少工夫才能让她找回感觉。想到这,林仲龙下定决心。对韩钧点点头,他说“着急说不上,但是刚才讲过,马上就练的效果一定最好。没事,钧哥,你忙你的,我陪她。”
“什么事儿啊,这么赶?”这解释让韩钧有点担心,他怕林仲龙又一头热,给姜默安排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以这两人的性子,万一在比赛前对上了,那今天所有的努力都要打水漂。
“真没啥,”林仲龙挠挠头,“她每次一进游戏就哆嗦……”
“没那么严重,”林仲龙开口就造谣,姜默不得不打断他,“除了小美我都不熟练,比赛容易紧张,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才想着多练一会,至少能把心态稳定了,免得明天掉链子。”
“那也不用急在今晚,不如你们明天早上早点起,上午10点开始练也行。”韩钧还是不赞同。
林仲龙果断反对“不行,我起不来。”
这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韩钧都不想吐槽。不过看起来两人加练的意愿都挺强烈的,有这个劲头是好事。沉吟片刻,他拍板“可以,你们自己定,先说好啊,别上头,最多到两点,之后不管怎样都去休息,听见没?”
最后这句是对林仲龙说的,他点点头,拍着胸脯对韩钧保证“没事,交给我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韩钧笑着摇头“就是交给你才不放心。”
正说着,钱靖琛蹦跶着跑到韩钧身边,拉拉他的衣角,问道“钧哥,我跟我妈说了今晚不回去,我们住哪?”
韩钧一拍脑门“说得高兴把正事忘了,姜默,这个点,附近的宾馆还有空房间吗?太晚打不到车,我跟钱儿凑合一下,也省得明天来回跑浪费时间了。”
姜默还没来得及问他有什么要求,林仲龙忙不迭地凑上来“住啥宾馆啊,住我们宿舍呗,现成的,就在楼上。”
战队的基地选在市郊,是一个公司的闲置厂房,看着不起眼,里面的配置倒是齐活。一楼准备作为战队的接待室和休息室,二楼是训练室和会议室,还有姜默的办公间,三楼被改造成宿舍,一共六间房,最西边一间带独立卫浴的归姜默,剩下五间双人房,目前来队里的三人一人占一间。
不过姜默不打算让韩钧和钱靖琛住宿舍,毕竟不是宾馆,房间只能睡人,别的要啥没啥,让韩钧就这么凑合一晚,她心里过意不去。
“还是住宾馆吧,”她掏出手机开始找房间,同时跟韩钧解释,“宿舍太简陋了,只有床和被子,肯定没宾馆舒服。”
“有地方睡就行了,我不挑,”韩钧毫不介意,“刚打职业那会还没战队,网吧都睡过,宿舍跟网吧比都能算豪华标间了。”
见姜默已经选中了一间宾馆,他干脆抽走她的手机,熄屏再还给她“不是跟你客气,我真不计较这个。而且我这次就是来找小林玩的,住宿舍也是情怀,你就当我在找当年的感觉吧。”
话说到这份上,姜默不好再推辞,只能告诉他三楼前面三间住了人,后面两间还空着,韩钧和钱靖琛一人一间,或者住一间都没问题。韩钧大大咧咧拉着钱靖琛往三楼走,一边走还一边说“你不是一直好奇电竞战队都是什么样子吗?来,带你见识见识。”
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姜默摇头,无奈地对林仲龙说“你队长真够意思。”
林仲龙下意识地张口又要吹彩虹屁,突然想起刚才韩钧对他的羞辱,赶紧改口。
“别管他了,你自己的事还没搞定呢,”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就跟快速死磕,什么时候你能不抖了,咱什么时候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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