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破门为阵法焦头烂额,一旁的白章自然也没闲着。
等他进了这门,就已经察觉到一股恶臭铺面而来,四周墙壁之上有腥红粘稠的液体流下,似血非血,白章虽然以前和师父也见过些怪奇之物,但气场已经强悍到足以改变四周环境的,还是第一次。
;这地方不合适,不合适。;
白章心中暗自嘀咕,手里的罗盘则顺着前方楼梯的方向指着。
旧教学楼一共五层,先前是在三层见那女鬼,她不可能站在原地不动,罗盘虽能指出方向,但也容易受其阴气干扰,敌在暗我在明,白章虽知可能是那女鬼故意暴露行踪做陷阱,但此刻的他也莫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先上了再说。
白章一步步踏上阶梯,四周安静的能够听到自己的脚步的回响。
连着上了三楼,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鬼打墙?;
白章浑身鸡皮疙瘩一起,想不到,自己在踏足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着了这女鬼的道,他明明已经上了三楼,四周的环境却和一楼无异,只有墙上那腥红的液体变得愈加浓郁。
;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去!;
虽然鬼打墙属实难办,但白章并不是没有法子,作为最常见的现象,师父曾教他这套防鬼咒,可用来打破鬼魂那无穷无尽的阿鼻轮回。
等到他作法完毕,在上那阶梯时,四周环境果真一变,白章顺着走廊望去,眼见二楼最远处,那红衣女鬼正直直站着,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居士,你身已死,若是有何尘世怨念还未结了,不妨与我一说,还请你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白章虽然紧张,但是并未吓得方寸大乱,他稳住心境,朝着那女鬼走去,和师父平时处理一样,打着先礼后兵的注意。
;小道士,我美不美?;
红衣女鬼突然发话,声音妩媚而幽怨,白章一怔,这才仔细打量那女鬼,她因身上的红衣和那副惨败的面孔显得无比吓人,但若是仔细一看,五官精致,模样可人,生前一定是个美女才对。
白章突然意识到不对,心中想法戛然而止,一套静心咒念下,再看自己哪里移动过半分?差点就着了那女鬼的道!
;可惜,可惜啊。;
那女鬼的身影又一晃而过,语气之中的幽幽之意变得更为强烈。
;这女鬼必然有些故事,寻常厉鬼若是见到活人恨不得生啖其肉,吞其阳气,这女鬼,似乎有意让我知道她的故事啊。;
白章寻思片刻便得到了答案,他眉头一皱,决定跟着那女鬼的影子去看个究竟,这确实是件稀罕事情。
只是对方越不露恶鬼相,就意味着这样的鬼越难缠。
白章突觉四周阴气少了一些,他不由得向窗外望去,却发现那窗也已经被腥红液体覆盖,看不到张破门的情况。
;希望兄弟不要出事啊!;
白章心烦意乱,还是一步跟上,绕了一遭又一遭,却见门上挂着108号的教室门半虚掩着,他心中有数,一把推开,只见四周课桌整齐摆放在后面,留出了中间一片大空地。
白章走进去,看向四周,突然前方的黑板上传来刺啦刺啦的声响,一根红色的粉笔摇晃着在黑板上写下字符,吸引了白章的注意力。
;他为什么要骗我?;
粉笔落下,断成两截,四周寂静无声,像是在等待白章的回答。
;他妈的,这老子怎么知道?;
白章满头大汗,心知这问题回答不出来可能要出大事,但若是不回答,那女鬼还是要来找麻烦,不如搏一搏。
;他兴许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苦衷?苦衷?苦衷?;
三声苦衷在整个教室之中回荡,震得白章脑袋疼。
;他有什么苦衷,要在我生日那天骗我,和别的女人鬼混?;
教室的窗户上猛地浮现出一张惨白扭曲的鬼脸,五窍之中血流成河,从四周缝隙之中溢出,尖锐的嘶叫在白章耳边回荡,他心知自己的回答碰了这女鬼的雷区,急忙祭出一张符,大喝道:
;吾奉三茅祖师急急如律令敕!;
手中护身符迅速燃烧,化为点点金光护他全身,四周污血淹到他脚脖子,就再难往上攀升,就在白章缓了一口气时,却看那些桌椅猛地朝他砸来,白章躲闪不及,被砸到身上,护身咒一震,金光因此散去,白章一下倒在血池之中,又见两只惨败的手从前方伸出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一时间呼吸困难,连符都掏不出来!
;吾命休矣!;
白章临死前的想法还是很道士,他闭上眼睛,心里却不后悔来到这地方,也没有怪罪张破门的意思。
毕竟,当初这也算是自己的选择,可能这就是师父所说的劫和命吧。
就在此时,他耳边突然出来一声尖叫,四周异像顿时一扫而空,白章一下子落在地板上,咳嗽半天才缓过劲来。
;怎么回事?;
白章百思不得其解,四周的阴气似乎轻了许多,他急忙掏出罗盘,却见那罗盘直直指向教室外的楼梯,白章不敢犹豫,手中五雷符已经拿出,这次他不打算给那女鬼机会。
他一步步走下台阶,跟着罗盘的指针走出楼中。
他抬起头,中间那里还有张破门的影子?
;不好!;
白章心急如焚,猛地一巴掌拍在罗盘上,那磁针又指,他急忙跟随过去,绕到正北方向,却见张破门一手香灰洒在黄裱纸上,掏出打火机将其点着,霎时间白雾肆虐,又有雷声滚滚,先前那女鬼被雾气包裹其中,白章早就惊得说不出话来,也听得那锁链声铿锵有力,云雾中一阵嘈杂而过,四散飞去,天色彻底没入黑夜,此地也再无最初他们来时那阴恻恻的感觉。
;奶奶的,总算是完事了!;
张破门一屁股坐地上,长出一口气。
不经意间,他看到墙边的白章,猛地一愣。
两人就那么尴尬的对视了很久。
;走吧。;
白章咳嗽一声,摆了摆手。
张破门闷声答应,收拾好东西之后,他们两人这才离开了旧校舍。
从这里走到大路上才能打车,两人并肩而行,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直到看到路灯,白章这才猛地回头,问道:
;破门兄,你这究竟是那个门道?;
张破门一听就知道白章把自己当成了道士,不过此刻他已经不想再隐瞒,两人这一场也算是同生共死,再遮遮掩掩,实在是不够地道,而且书中仙也没说什么。至于他点明身份之后,白章是否还要继续和自己当朋友,那就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
想到这里,他便如实将自己的身份托出。
;我是一位请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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