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谁惹谁倒霉。”宁兮笑道。
“此去注意安全,不要太任性了,承武侯也不可能总是包容你,知道吗?”宁商酉轻叹一声,离别总有些不舍。
“知道了。我会注意安全的,每月写一封信回来。”宁兮摆摆手让宁商酉先走,“哥,你回去吧!”
宁商酉很不舍,却还是潇洒转身离去,车队也重新上路。
七日后,宁兮一行人离开与京都接壤的斗岭州,进入合岳州。
“小姐,前面就是和岳州地界了。”斐玉指着前面的界碑说道,她旁边是驾车好把式周申,身后车帘掀起,宁兮靠坐在门旁。
她望了望前方,“听说合岳州有不少美景宝地,还挺让人期待的。”
“合岳州的山高大险峻,风景固然美,但山中藏着不少悍匪,很危险的。”周申笑道。
“朝廷没有派人围剿过吗?”宁兮好奇道。
合岳州离京都还是挺近的,不可能这么放任,永和帝的手伸到这里还是可以的。
周申摇摇头,“剿了又如何?这几日没了土匪,过几日就有了。”
宁兮轻叹一声,“有悍匪存在,说明大兴还不够富足。如果真的衣食温饱,应该不会有人愿意过上提心吊胆的日子。”
“郡主这话有理,要是能活下去谁还愿意整日提心吊胆。”一道洪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这是一个身穿铠甲,英武十足的男人,浓眉大眼,神色刚毅,一股慑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是个身经百炼的战士。
“能得庞将军一句称赞可不得了。”宁兮笑道。
这是永和帝派来保护她的人,四品威武将军庞兴,一个真正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人。
“郡主说笑了,您做的事情才是真正利国利民的大事。”庞兴郑重道。
离开之前,永和帝召他一人独自觐见,言及此次任务语重心长。
“安平此次出京是为了我大兴以及天下百姓,你要护她周全,万万不可大意。”
庞兴单膝跪地,郑重承诺,“臣定不负皇恩,拼死护佑郡主。”
永和帝拍拍庞兴的肩膀,“果若真发生意外,就是你们所有人都死光了,她也得活着。明白吗?”
“是。”
回忆即止,庞兴憧憬道“郡主,您说的那种人人有衣穿,家家有饭吃的大兴,真的能实现吗?”
众人都默默看着大兴,心里同样很疑惑,千百年来,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教导中,从来就不曾有那样的时候出现过。
“会的。只要我们足够勤劳和勇敢,努力发展创新,一定会有的。
只是可能需要几十上百年的时间,但只要我们一直努力,后世子孙就能过上幸福安逸的生活。”
宁兮坚信,前世她的世界已经消除了贫困,基本不会有人因为买不起米粮而饿死。
所以她相信这个世界也可以,十几亿人口都能养活,几千万怎么就不行了?
“嗯!我们相信郡主。”
“郡主说行,就一定行。”
宁兮笑了笑,“光靠我一个人可不行,这需要每一个人都努力。”
“郡主,我就是一个车把式该怎么努力啊?”周申问道。
要是以前他肯定是不敢问的,但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发现安平郡主很和蔼亲切,就跟隔壁家的小丫头一样。
虽然身份高贵,地位崇高,但她对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总是微笑着,会说谢谢,会说麻烦了,让人心里暖暖的。
大伙儿也竖耳听着,安平郡主可是很厉害的人,她说的话一定是有用处的。
“嗯……”宁兮想了想,回道“应该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吧!
当你没有余力的时候,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给别人添麻烦,这便已经足够了。
如果你觉得自己的生活幸福和乐,有多余的力量了,就可以适当去帮助别人。
你帮助一点,我帮助一点,积少成多,就是一股很大的力量。
当然这个不是必须的,每个人都理所应当先保证自己的幸福。
但如果你的幸福是通过伤害他人来达成,便不是独善其身,而是掠夺。”
众人皆若有所思,有人问道“郡主,该如何帮助别人呢?”
“那办法可就多了,每一个层次每一种处境都不一样。
对快饿死的人来说,你给他一个馒头就是帮助他。对生计的人来说,你给他一份活计就是帮助。
以我来说,我的位置很高,所以我能帮助到的人也很多。
给人一条鱼,不如教他打鱼的技巧,这样他就可以一直有鱼吃了。
同理,我让宁氏的伙计们都掌握一门技术,一门可以找到活计的技术,便相当于教会了他们打鱼的技术。
就算有一天宁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或者他们离开了宁氏,也依然可以靠自己的本事活下去。
这便是助人的最高境界了吧!
不过,宁氏现在做得也不够好,还有很多问题,这需要时间来慢慢解决。”
普通人看不出来,但宁兮站的高,自然看的远,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太过依赖她。
研发创新能力不足,她很怕那天自己消失了,大兴现在良好的局面会很快陷入泥淖,重回困境。
宁兮这番话很直白,所有人都听得懂,也都有所得。
队伍中识字的人,默默记下了宁兮的话,打算以后慢慢琢磨。
傍晚,队伍驶近一处驿站,驿站里都是经验丰富的老驿卒,认得车上的标志。
远远看见车标,赶忙跑回驿站,“驿长驿长,宁氏来车队了。”
驿长正在柜台后,记录本月驿马的死损肥瘠,以及经费支出等帐目明细表。
听见驿卒来报,放下手里的笔,问道“快快快,出去迎接。”
驿长带着驿卒在驿站外守候,此时车队也驶近了些。
见车上的标志,驿长面露惊讶,这不是商队,应该是那个贵人出京了。可得小心伺候着,京都的贵人都不好惹。
“本站驿长王富贵携本站驿卒拜见贵人。”王富贵笑道。
一个水袖云杉的姑娘从车上跳下来,站在侧边静候,另一个身穿云纹丝锦,年纪更小一些的姑娘,从车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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