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寒觉得自己如今在姜姜那里拥有特权了, 他的伤口让她不会和自己计较太多的。
温明寒的态度让卓然有些诧异，哪怕他没和自己金主的正牌老公接触过，道听途说中也知道他是个极为温和有礼的男人。
但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和不喜, 卓然一怔, 身为姜姜的正牌老公，温明寒似乎的确有讨厌他的理由。
卓然克制住，努力不将自己渴望的眸光落到姜姜的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道：“看样子是知道我了。”
“你难道没有觉得我像一个人吗？”卓然死死盯着温明寒的眼眸。
以前让他痛苦难堪的事实，如今却变成了他的武器, 被他用来攻击另一个男人。
结婚后还在自己身边养了个初恋情人的替身的妻子，想也知道是对初恋恋恋不忘。
所以, 温明寒这个正牌老公，在姜姜哪里又算得上什么呢？
卓然当着姜姜的面前, 光明正大地挑拨离间，温明寒都被他气笑了。
“那又怎么样？”温明寒反倒是气定神闲了下来, 姿态悠然。
卓然急了, 他强调道：“你，”卓然还是忍不住看了姜姜一眼，这一眼就差点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卓然的心神都放在了姜姜的身上，活生生的灵动的她, 让他痴痴地看着, 舍不得移开一丝一毫的眸光。
姜姜倒是没觉得不适, 但温明寒看不下去了，直接侧身挡住了卓然, 警告地看着他。
“卓先生，我们夫妻俩吃饭，你没事就请离开。”温明寒的逐客令都下得如此明白。
卓然听见了也回神过来了, 却忽略了温明寒的话。
“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温先生又何必见外呢？”
初出茅庐的卓然，终究也学会了这种场面话，并且成功地气到了温明寒。
他们什么关系？还不是因为姜姜才有的。
他们都能够和她做那种亲密的事情，只有他不可以，温明寒被刺激地拳头紧紧握住了。
姜姜见到了，在桌子底下头握住了他的大手。
温明寒一怔，周身愤恨的气息迅速褪去，变得又柔又暖。
他的唇角不着痕迹地勾起了一抹笑容，甚至是都有些感谢卓然了。
若不是他的话，姜姜还不会如此主动地亲近自己呢。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一起说了吧。”温明寒无所谓道。
这种态度也让卓然气愤至极，仿佛他是什么跳梁小丑。
卓然不相信温明寒不介意秦翰的存在，替身又如何？如今可是太多替身上位的了。
只是在姜姜的面前，卓然还是丧失了全部的勇气。
“若不是因为你，林楠怎么会针对她呢？”
卓然冲动地脱口而出，这话让温明寒眸光冷冽地落到他身上，像是被锐利的刀锋刮过一样。
说出口之后，卓然却并不后悔。
他其实也是在试探，看温明寒是否有前几次的记忆。
或许是他们这几个经历特殊的男人彼此之间有一种感应，站到对方面前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怪异之处。
更何况，温明寒他们的行为都和前两次不一样。
温明寒并不畏惧让卓然知道这一点，他勾起一抹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温明寒也算是间接承认了自己也拥有那些记忆，让卓然瞳孔一缩。
难怪，难怪这次的林楠根本没机会走到他们面前，就混得那么惨了。
卓然的心性都不会认为这次林楠什么都没做，他们就这样对一个无辜的女人下手，太过分了。
说这话的人可能是自己没有被人害得失去过重要的东西，否则的话，他们对罪魁祸首绝对不会存在宽容这种东西。
卓然想到了温明寒在第一次姜姜死去之后对付自己的手段，他浑身一寒，身子本能地发抖了起来。
卓然也佩服自己，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敢站在温明寒的面前。
比起这些，卓然想到温明寒也有上两次的记忆，他更害怕对方在姜姜的面前抖出来，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
卓然不想让姜姜知道自己那丑陋的一面，他宁愿维持如今在她眼里的形象。
卓然哪里是温明寒的对手？不管他的话有没有刺激到温明寒，他都不可能会让对方看出来。
卓然挫败地离开了，只是离开前他还是忍不住偷看了姜姜一眼。
姜姜没什么反应，更让卓然心头一痛。
等人走了之后，姜姜却侧着身子撑着脑袋笑盈盈地注视着温明寒。
方才两个男人交锋，她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情夫对正室挑衅，她还袖手旁观，若是性别兑换一下，她早就要被喷成渣渣了。
“你都不生气吗？”姜姜好奇地看着温明寒。
至少除了在提及那种事情之外，姜姜都没有从温明寒的身上见到他失控过。
温明寒在姜姜面前完全是另一幅模样，仿佛彻底卸掉了自己身上的架子，他无奈地苦笑一声。
“我也是个俗人，自然是介意的。不过不是介意你，是介意那些男人。”
那是她的过去，从前他对她不曾有要求，如今怎么能却反倒是怪起来了呢？
温明寒停顿了一下对于卓然之后说的那句话，他还是在意的，心里颇有些忐忑不安。
“你会怪我吗？”温明寒看向姜姜小心翼翼问道。
林楠的确是因为他，才会对姜姜下手的。
姜姜叹了一口气，拉着温明寒的手摇了摇，嘟着唇不满道：“你看我像是脑子糊涂的人吗？”
“她觊觎一件珍宝，所以想杀了那个拥有珍宝的人，我不去怪凶手，反倒是怪珍宝太过耀眼了吗？”
姜姜认真地看着温明寒，轻声说道。
温明寒激动地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看着姜姜的眼眸亮得惊人。
她说自己是珍宝？温明寒的重点完全在这上面。
“我，我，”温明寒的唇瓣颤抖着，他握着姜姜的手放着自己胸口。
有太多的话想和她说，一下子反而说不出什么来。
然而，没等温明寒和姜姜相处多久，又有搅局的人过来了。
刚来过来的是替身，年轻青涩不堪一击，这会儿可以说是正品过来了。
见到对方之后，两个男人的脸色倒是默契地黑了。
因为秦翰见到了温明寒和姜姜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昵，他心头一紧，脚步不自觉加快。
他过来就是不想让温明寒捡便宜的，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人亲近呢？
好不容易走了个卓然，没想到秦翰又过来了，这几个男人都不安好心，温明寒一眼就看出来了。
“卓然刚走，难道你们两个是约好了的吗？”
温明寒先发制人，让秦翰一噎。
对于卓然这个人，秦翰也有所耳闻。
虽然他和自己的相似让秦翰膈应，但也让他心头有一种异样感，这是姜姜难忘自己的证明。
但不管怎么样，温明寒这个时候提起他，用心也着实是险恶。
“你别扯开话题，若不是因为你，林楠会害死辽辽吗？”秦
翰将矛头直指温明寒，气愤填膺道。
若是没有姜姜的开解，温明寒恐怕还真要被这两个男人的轮番上阵给打击到了。
这会儿他冷笑一声，不屑道：“还说你和卓然不是约好了的，连说辞都一样。”
秦翰一怔，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要将温明寒从姜姜身边赶走。
他们不是不想和温明寒单独说话，但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温明寒奸诈至极，这段时间他和姜姜形影不离，根本就找不到他落单的时候。
他们就知道，温明寒实在是嘴脸险恶，当着姜姜的面做这种事情自然是最愚蠢的，只会让她讨厌他们。
但他们都顾不得了，他们早已经无望了，只能和温明寒鱼死网破。
“别扯这些，你就说，是不是你的责任？”
姜还是老的辣，秦翰从头到尾意志坚定，目标明确，没有被温明寒动摇。
凭什么大家做错了事情，都自惭形秽不敢出现在姜姜的面前？
只有温明寒这个厚颜无耻的，事情分明是他引起的，却仗着姜姜什么都不知道就欺瞒她。
前两次记忆的回归，留给卓然的是一次比一次深沉的绝望。
因为第一次他成功杀了姜姜，第二次他准备下手但姜姜早已有了防范他没有得逞。
这彻底将他打下了深渊，断绝了他和姜姜的可能，从此在她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顾凌收获的却是第二次哪怕是知道了真相，也从未放弃他的震撼和感动。
那种甜蜜的欢喜心情涌上心头，让顾凌再也不能松开姜姜的手，甚至是顾不得她身边温明寒的存在。
而秦翰却比他们两人都复杂深刻地多，第一次的甜蜜约会，第二次的惨烈永别。
甜美的爱意和痛到窒息的失去，让秦翰的感情沉淀地极为深沉浓郁，压得他自己都喘不过气来。
“林楠回来后，我有联系过她吗？我有主动引诱她给她希望吗？”
温明寒冷静地一点一点反驳秦翰，他冷清的面容越发让人感觉高不可攀。
“既然我都没有做过，那林楠想什么做什么，我又怎么可能控制得了呢？就因为多年前我和她交往过吗？”
秦翰语塞，他气势汹汹而来，被温明寒说破之后却站不住脚跟了。
秦翰知道自己的情况和温明寒不一样，但就这么放过他还是不甘心。
“不管怎么样，你识趣点，就应该主动放人，她值得更好的。”秦翰一口咬定。
“你想说你吗？”温明寒唇角勾勾，他一言不发，讽刺的姿态却十足。
秦翰咬牙道：“我不配，但也绝对不是你！”
两个男人针锋相对，姜姜轻轻咳嗽了一声：“两位先生，我想说，我要什么男人，难道不是应该问我这个当事人吗？”
秦翰一惊，注视着她的眼眸痛楚和情意交织，满含不舍和无奈。
姜姜身子轻轻一抖，说实话，她有点受够这个世界了。
她都没好好谈过一次恋爱，就被这些糟心事烦透了。
“这应该由我说了算，你认为，你觉得，那都是你的一厢情愿，知道吗？”
姜姜看了一眼因为自己的话而脸色发白的秦翰，扫过了温明寒紧绷的面容。
温明寒在姜姜这些日子的陪伴下，其实已经渐渐有了反应了，形势在好转。
上次的死亡，她都不用费心查探，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就从他们几个男人行事的轨迹来看，重合的都是关于林楠的部分。甚至是到如今，卓然、秦翰继而连三的，就当着姜姜的面清楚地说了出来。她不用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秦翰刚将林楠弄回来，她很快就被他送到国外去了。
这自然不是什么好去处，顾凌和温明寒的人控制了她，会有人好好招待她的。
第一次姜姜的死亡，卓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因为温明寒和秦翰还有顾凌、刘家都没有放过他。
他的人生才刚开始，就因为一次失误，被他自己给毁了。
林楠好运逃掉了一次，因为她第一次不算恶意，却偏偏还要作死地来第二次。
她既然放人进来，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既然这样，她应该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大人，可以了吧？”姜姜开口呼唤龙傲天。
这个世界折腾来折腾去，其实已经很清楚明白了，她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围绕在刘辽身边的几个男人身上的秘密，都已经一清二楚了，她再也不会像是被迷雾笼罩着。
前几次凶手的变化，上一次没对她起过杀意的人，下一刻说不定就想杀了她，正是说明人心易变，还有像是卓然这样的误打误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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