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虽然是个愣头青, 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男孩。
金主和他做的时候是第一次，床单上的鲜血将他整个人都炸蒙了。
刘辽一个已婚少妇, 居然还是处子，那她丈夫是怎么回事？
看她平时闷闷不乐的模样，卓然在脑子里脑补了好几出大戏。
但不论是哪种，刘辽都是令人同情的悲剧角色。
他觉得自己误会了她，她并不是私生活迷乱的女人，说不定是有什么苦衷。
都是彼此的初次，这让卓然对刘辽的排斥没有那么深。
但两个人都没有经验, 其实他们的第一次很是艰难又痛苦。
他们两人对这事儿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所以之后做得也少。
后来刘辽不知道是在哪里晋级了技术, 卓然明显能够感觉到她在引导自己。
他不会深究，毕竟也是自己得到了乐趣舒服到了。
卓然朝姜姜走过来, 熟练地将人抱着坐下。
刘辽喜欢这样依偎亲密的姿态，仿佛秦翰还在自己的身边。
姜姜靠在他怀里, 拿起他的手指把玩。
卓然手一僵，平素她可没这样随意自在过。
以往刘辽来找他, 都是借着卓然怀念过去, 对他本身是没兴趣的。
姜姜没在意卓然的反应, 漫不经心道：“你妹妹的病情怎么样了？”
这是金主第一次开口问他这个问题，卓然不由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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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继续治疗就可以了，谢谢你。”
卓然低头看向姜姜，这句话他说得真心实意。
不管怎么说, 她都给了他一笔救命钱。
姜姜仔细打量着卓然的脸色，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露出半分破绽来。
若是他对此没有丝毫怨恨的话，为什么要杀她呢？
卓然认真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 眼神偏黑，整个人看起来也成熟了不少。
他的眉目间青涩渐渐褪去，显露出俊美的轮廓来。
“那就好。”姜姜弯弯唇：“对了，我还没去看过你平时练习的地方呢，可以带我过去看看吗？”
姜姜对上卓然的黑眸，一脸期待道。
卓然面露难色，他将自己和姜姜的关系分得很清楚。
就是金钱和□□的交易关系，他们不需要对彼此有什么了解，也不需要什么感情联系。
所以过去刘辽没心思渗入卓然的生活里，那种状态是让他舒服的。
那是卓然的生活圈子，让他将自己的金主带过去，他总觉得像是打破了什么平衡一般不适。
卓然抿唇，他久久没有回话。
姜姜知道他在挣扎，但其实这种表现才是正常的。
若是他表现地太过积极，反倒是别有目的。
姜姜不相信卓然的城府这么深，这都是在自己面前表演出来。
她觉得对方并不是一个太能藏得住心事的人，先前他在让自己喝下那杯红酒前，应该说是自从踏进这个房子里，他满身都是破绽。
不过姜姜也疑心到他身上去，也不认为他会害自己，没想到就翻车了。
卓然的身上究竟藏了什么秘密，还是得深入地渗透进对方的交友圈，或许她会得到什么意想不到的信息。
姜姜坚持，对上她那双眼眸，卓然也没那个勇气说不。
真应下之后，卓然担心地反倒不是他那群好哥们的反应，而是姜姜能不能够适应得了那里。
“辽姐，他们都是一群**青年，说的话你就当是风从耳边吹过吧。”
卓然带着姜姜往商场地下室走去，他们在这里租了个场地。
阴森幽暗又空旷，正符合他们想要的氛围，也好练习乐器。
他不放心地对姜姜多番叮嘱，姜姜打量着四周的环境，随意地点了点头。
卓然觉得她没有认真听进去，忍不住欲言又止。
“辽姐，你要是不想待了，可以随时告诉我。”
卓然叹了一口气。在他眼里的刘辽，是娇贵的千金大小姐，成天不是shopping就是美容的。
那个和她截然相反的格格不入的世界，她能够融入进去吗？
甚至是，卓然觉得刘辽在见识到了他那帮兄弟的疯劲和无厘头之后，或许连他的被包养生涯都要结束了。
“卓子你来了。”卓然一走进去，就有一个绿毛向他打招呼。
这称呼让卓然脸一热，平时和他们打打闹闹的没什么，在女人面前他却觉得丢脸。
“都让你别这么叫了。”卓然瞪他一眼。
“嘿嘿，你还矫情上了？平时见你也没这么大的反应！”
绿毛白了他一眼，然后手一拍，大喇叭似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地下室。
“哇塞，我说呢，原来是有大美女过来了啊！”
绿毛赞叹的眸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姜姜，然后哥俩儿好的一把箍住了卓然的脖子。
“小桌子，你不厚道啊！说好了要一起当单身狗的，你竟然瞒着哥偷偷单飞了？”
卓然的眸光忍不住落到姜姜身上偷偷打量，看她有什么反应。
这小刘嘴上没个把门，平时也就算了，这会儿倒是让卓然在姜姜面前感觉尴尬极了。
“这大兄弟牛逼啊，直接染了个绿帽子！”龙傲天震惊道。
姜姜低头轻轻笑了一声，让绿毛看直了眼。
他接触多的都是如今各种凶悍的女壮士，要不就是撒娇的萌妹子，还未见过这样浑身都散发着优雅温婉气息的名媛千金。
人家连笑一笑的举动，都是说不出来的好看。
在她面前，总不自觉保持自己最好的仪态，生怕轻慢了人家。
“说真的兄弟，你这是拐了哪家的大小姐私奔啊？”绿毛小刘在卓然耳边小声道。
哪怕姜姜站在这堆破铜烂铁里，她周身也自成了一块高贵的领地，熠熠生辉。
卓然闻言忍不住苦笑，他哪里有这个本事啊？
兄弟太看得起他了，他才是人家的所有物呢。
卓然领着姜姜走过去，小刘在一旁特别热情地为她介绍他们乐队的成员和这里的环境。
“姐，咱们八百年前恐怕是一家呢。”
小刘自从知道了和姜姜同姓之后，就一口一个姐叫得特别亲热，卓然都被他的厚脸皮震惊了。
“姐姐小心些，别摔倒了。”
“不过摔倒了也不用怕，弟弟的胸膛厚实地很，尽管倒下来。”
说着，小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卓然：“......”他有些怀疑小刘想和自己抢生意了。
对了，这家伙的梦想是不是嫁入豪门啊？成天就盼着哪个豪门千金瞎了眼看上他。
姜姜被他逗得呵呵直笑，卓然心里都酸了。
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可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
他的业务不就是负责让金主开心吗？这岂不是说自己的业务能力不行？
还是说，小刘这这方面别有天赋呢？卓然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他们乐队人不多，除了卓然这个吉他手，小刘是个鼓手，就还有一个键盘手和一个主唱。
“姐，这是我们的桩子哥，他作曲的时候千万别打扰他。”
键盘手正趴在桌子上写什么，小刘掩嘴在姜姜耳边小声道。
他话语刚落下，姜姜就见到他嘴里的桩子哥突然发疯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是真的将头发一根一根拔下来了。
“啊啊啊啊，好烦啊！”他满场地乱跑转圈，大吼大叫着。
卓然觉得小刘将自己的工作抢了，他一直插不上话。
一见到这种情形，连忙挡在姜姜的神情。
“辽姐，怎么样？没被吓到吧？”卓然紧张道。
他自然知道，不是他们乐队的人，见到这种情况都会认为他有病。
“姐，别怕，桩子哥每次作曲到了关键时刻卡住了，他就会这样，等他发泄一下就好了。”小刘轻描淡写道。
“若是怕，就离开。”乐队的主唱瞥了姜姜一眼后，冷冷道。
姜姜一愣，她第一次听到这般空灵的嗓音，因为主人自身的冷冽，反而有种净化心灵的感觉。
乐队的主唱是个高冷的俊男，外界不管发生什么都影响不到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他的名字却是十足张扬，他名帅人称帅哥。
这支乐队倒是颜值和个性十足，不提长得最好的主唱和卓然，小刘也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桩子虽然邋遢但也看得出眉目不错。
“我没事，还好。”姜姜抿唇轻声道。
她朝帅哥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意，反倒是让他不自在地转过了头。
姜姜能够感觉到对方那话是好意，他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好意也能够被他说得硬邦邦的。
卓然见到姜姜的神色心里一松，他还担心她误会帅哥的意思呢。
他人就是这样，所以长得好品行好也没什么人和他来往。
他们乐队的人能够组建在一起，就是能够彼此相互理解。
其实就是一群穷得都要吃土的人，还有点心中的坚持和梦想凑在一起，并且为之努力不放弃。
“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姜姜朝卓然笑道。
卓然自然没告诉队友他被富家太太包养了，他怕这群兄弟以身赎他。
他们这群年轻男孩，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十分专注认真。
就连先前插科打诨的小刘，一旦开始练习，也是全神贯注，再也注意不到其他。
姜姜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们，她实在没从他们身上看出什么问题，都是朝气蓬勃积极向上对未来充满美好期待的。
卓然成天和这群人待在一起，他是怎么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凶手的？
难不成他们都是伪装的？还是卓然在他们面前也伪装得这么好？
但一个人怎么可能伪装得这么完美，他心中若压抑着杀意，怎么可能彻底融入进这样的组合里呢？
卓然的圈子其实是很简单的，除了去刘辽那儿，他基本上就是乐队、医院和学校这几处。
他们夜晚在酒吧有定期演出，既是练手也能够帮他们赚点生活费。
难道是酒吧鱼龙混杂，卓然在那里接触了什么不好的人吗？
“等一下，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在他们收拾东西要去酒吧的时候，姜姜跟了上去。
“辽姐，你确定吗？”
其他人不知道姜姜的真实身份，但从她的穿着打扮，举止仪态来看也知道不一般。
他们在夜场混了那么久，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卓然介绍说是一个相熟的姐姐，他们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她的，应该来说他们没多少机会能够接触到。
但队里的人尽管性格各异，他们都很能够彼此体贴谅解。
卓然不想说的，他们也不会追根究底。
卓然悄悄将姜姜拉在一旁，语气不稳道：“那可是比这里更加混乱。”
他们乐队去的都是便宜酒吧，可不是什么高档场所。
“你当我还是未成年的小姑娘吗？”姜姜轻哼一声：“我说去就去，谁才是金主啊？”
姜姜这话一出，卓然就拿她没辙了。
他们两交流了一番，乐队的人见到的就是卓然垂头丧气地带着姜姜出来了，他像是个霜打的茄子一样，惹得小刘笑话他。
“小桌子，咱姐姐一美女肯捧场，那是给我们面子，你有什么好不乐意的？”
卓然不理会这个叛徒，他心中的忧虑他怎么能知道呢？
尤其姜姜还是个已婚身份，卓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带坏少妇。
虽说他绿帽子都给人老公带了，但......。帅哥目不斜视往前走去，只是耳朵听着他们的动静，倒是桩子一心还沉浸在作曲里，嘴边念念叨叨的。
刘辽平时多去的是清吧，她的地方一般人也消费不起，环境好氛围棒。
这酒吧一走进去，就烟酒味和女人身上的脂粉味交织在一起浓郁地传来，姜姜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
但这里也有着最浓烈火热的气氛，年轻男女肆意挥洒着激情。
他们乐队有一个响亮的名号，就叫酷BoY，在酒吧人气很高。
毕竟这几个小哥哥都颜值高，又会玩音乐，他们受到了不少小女生的追捧。
卓然在台下给姜姜找了个位置让她坐好，却像是老妈子不放心小鸡一般操心。
“辽姐，你就坐在这里，别人搭讪不要理，也别喝别人递过来的东西。”卓然将一杯果汁递到姜姜的面前叮嘱道。
“演出时间不长，我很快就下来了，你别乱走啊。”
他的队友催促他上台，卓然却还担忧地瞧着姜姜。
她无奈地将人往前推：“好了，你快上台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会那么傻的。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你给我好好演出。”
卓然一步三回头，仿佛他一错眼姜姜就会出什么事一样。
他只是有着一种责任感，卓然认为自己将姜姜带到了一个她从未涉足过的领地，他就应该负责好她的安全，不能让她有事。
卓然总觉得，姜姜踏入这里，就像是小绵羊踏进了狼窝一样。
她斜斜地倚靠在座位上，廉价酒吧也被他衬出了一种高档会所感。
卓然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姜姜气质独特，尤其是对酒吧里的人来说让人眼前一亮，不少男人都跃跃欲试。
卓然才赶上台不久，就有一个男人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
“美女，交个朋友？”他摆出一个自认为最帅气的姿势，朝姜姜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姜姜朝台上看了一眼，卓然在调试琴弦，但眼睛却一直盯着这边。
他露出的是一个防备的姿态，好像下一刻就会起身冲过来一样。
姜姜忍不住轻笑一声，她意有所指道：“不行啊，我的小男友管得严。”
男人也朝台上看了一眼，这不是时下最流行的小奶狗吗？
他脸垮了下来，离开前还有些不忿道：“最近的女人是怎么了？怎么都偏好没长成的小屁孩？他们能懂什么？能有他们成熟男人有情趣，有男人味吗？”
姜姜没理会，倒是卓然见人离开了，就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小刘调笑道：“小桌子，你也将姐姐看得太紧了吧？就像是个紧迫盯人的男朋友。”
“哎，你老实告诉我，这真的只是你的邻居姐姐，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卓然心中一虚，他和姜姜自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但他们的情人关系啊。
他从不在队友面前说谎，没想到这次倒是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
“咳咳，你别乱说。”卓然低头瓮声道。
小刘好打发，他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
桩子才不在意这些俗事，倒是帅哥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卓然心头一慌，连忙转头，不敢和他对视。
姜姜还没看过这种演奏，不说他们乐队的水平有多高，至少情绪和节奏是把握好了的，也很能够带动现场的气氛。
看那些女孩子，都站起身疯狂地为他们舞动，激动地喊着他们的名字。
姜姜也没有想到，他们练习时刻的情态，其实是已经收敛了毫无表现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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