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棉被裹得像个春卷儿一样,浑身动弹不得,极其难受,但这种不好的体验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至少她现在回到了地面,而不是在空中。
房间内飘来一种淡淡的药香。
从扶云宫出来的这几个月,凌子惜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一个药罐子,对药味的嗅觉也越发的灵敏,这种药香让她有一种极其强烈的熟悉感。
她似乎已经知道了一个天大的喜讯。
一个翻身扯掉了身上的被子。鞋子都没穿就光脚跑了出去。
险些撞上迎面端药而来的人,又连退了几步被门槛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看着那人忘了站起来。
和煦的阳光打在那人身上,照得那人脸上的笑更是暖意浓浓。“小鱼,地上凉,快起来。”
慕君白放下手中的药碗,蹲下身子去扶小鱼起来。
哪知小鱼一个熊抱就扑了过来。
拥抱得死死的。
好像生怕一松手慕君白就会消失了一样。
“你……”小鱼刚说出一个字就不住哭了起来。又看着慕君白摸了摸他的头,笑了。
也不知是哭着笑,还是笑着哭。
好像有千万种感情都汇聚成了一句话。“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活着。”
慕君白拉过小鱼的手,愧疚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小鱼目光楚楚,“你活着就好。”
“我活着,你也得好好活着。快把药喝了,一会儿凉了。”
小鱼此时哪有什么心情喝药?自己的意中人失而复得,当然要多看几眼。何况他脸上的那几道黑红的结痂实在太过显眼。
“你的脸怎么了?”
“是在惩恶钟中里伤到的,以后恐怕会留下疤痕了。”
“可以治好的吧?”
“嗯……目前没有办法能够治好。”
小鱼轻轻碰了碰那结痂,原本是十分心疼的表情,突然脸色十分难看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我得快点去厕所……这两天选悬半空中一直都没有解手……
不行,这感觉来的太快,我忍不了了。
不顾撞翻药碗,小鱼撒腿就跑了。“我去解手!!!”
苏扬在篱笆墙的另一头探出脑袋,略带同情的看着慕君白:“小白,她好像真的很在意你的脸啊。”
慕君白干笑了两声。“人有三急,情理之中的事。”
小鱼一身轻松的从茅房走出来,隔着墙院向着外面的风景望了望,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简直如仙境一般绝美。有山有水,还有仙云缭绕。
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慕君白他们又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忽而隐隐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吵嚷声。听这声音像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说的话。“太不好玩了,不管不管,我一定要让她赔!”
难道这里除了慕君白和苏扬还有其他人?
小鱼寻着这声音,回到了院子的中心。
这个院子建造的十分清雅朴素,大部分的家具都是用竹子做的。
一个发型和火焰形状一样的金发少年,踩在一个竹桌上,像个泼皮一般地嚷着:“谁叫她砍了我的竹林。我那竹子得上多久才能长出来啊?!”
苏扬坐在一个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满心不在乎的往嘴里扔了个点心。“哎呀,师父。不就几根竹子吗?长得很快的。”
少年人随手抄了个点心往苏扬的头上狠狠的砸了一下。“哪里是几根竹子?分明是一大片一整片啊。”
苏扬跟这个少年叫师父?!
凌子惜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自己的确没有看错,站在竹桌上的那个人的确是个少年郎。
可他们的师父不是火老崎童吗?单凭这一个“老”字就知道他师父肯定是个老人,而且之前阿婆也说过小白的师父是个老年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个少年郎?
慕君白远远就看见小鱼那奇怪的表情。直接走过来温柔道:“在那里困了两天两夜,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那两天两夜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
唇焦口燥狂干咳,不吃不喝干等死。
等到了白天,又要忍受阳光直射的暴晒。晒的皮肤焦疼且灼热不堪。
可无论怎样小鱼都得扛过去。
不为别的。只为知道眼前之人是否还活着。
现在看着眼前之人,笑意盈盈的拉起自己往回走。只觉得那两天忍受的苦都值了。
那金发少年见小鱼来了。连忙跳下了竹桌,随手拉过一边的一个竹椅,肃然危坐地低声问道:“有外人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让外人知道火老崎童是这个样子影响多不好?”
慕君白笑道:“师父,她是小鱼,不是外人。”
崎童道:“可她砍了我的竹林。”
慕君白温笑着道:“难道师父失去了竹林就不会做障眼法了吗?”
苏扬在一旁看着不语,心里嘀咕着:好家伙,小白护起短来,连自己师父都怼。
崎童不屑道:“区区障眼法,又有何难?我只是心疼我那些悉心栽培的竹子。”
慕君白道:“难不成在师父眼里这竹子比人命还重要?”
崎童道:“那倒没有。可是……我那些竹子养了许久才找到那么高的,我实在是心疼。”
慕君白:“师父若是心情不好,一会就让阿扬去京都给你买几个热乎的炭烧团子,怎么样?”
崎童大喜,“当真!那我现在就要!阿扬,你快点去哈。”
苏扬直了直身,去找万疆壶。“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唉……”
慕君白跟道:“再顺便在丁玉酒楼要几份好菜,一定要有麻辣鲜吓。”
苏扬点头答应后,就跳进了万疆壶的水坑里。
小鱼心里还残留着之前被苏扬大骂一顿的恐怖阴影,生怕一句话没说好,苏扬就又像之前一样暴跳如雷。
见苏扬走了,才疑惑问道:“苏扬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平日里就算他会答应这些事,也一定会反过来嘲讽几句的。”
慕君白道:“还不是他觉得自己欠你的。”
小鱼道:“所以他刚才这么顺从的态度是为了道歉吗?”
慕君白笑道:“应该是吧,先不要管他了。你在那困了两天,没吃没喝,身体应该早就透支了。你先回房歇歇,我再去给你煎碗药。”
回身又对崎童道:“师父,暂用您房间一下。”
啥?我刚才睡的是崎童的房间吗?慕君白师父的房间?
还没等崎童答应,慕君白就接着道:“这里的房间比较简陋,有些房间晚上还会透风,就师父的房间还算不错。小鱼,你先将就一下,等回京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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