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宸王府院内。
一个侍女行色匆匆的嚷着:“坏了坏了,这下坏了。主子上朝之前特意嘱咐我一定要看好小鱼姑娘,现在可坏了,这丫头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殊不知堇萮此时已在皇宫之内。
自苏临松的案子结了之后,堇萮便获得了皇上给的特许,每个月有一次进宫面圣的机会。
来迎接小鱼的是一位小宫女,年纪不大,看见小鱼后脸上先是一惊,然后欢喜一笑,引着小鱼往宫内走去。“你是被赐婚给祦王的那个,你可真是厉害,一个习武的女子,搅得满城都是你和祦王的花前月下,弄得陛下不得不赐婚给你。”
堇萮面色沉冷如霜地跟在宫女后面,不知这小宫女的言论从何而起。没接她的话。
“听说你第一次来宫里就和祦王同床了?”
小鱼一滞,眼睛瞪得如同一对灯笼。内心奔腾过无数个草泥马,心想这他妈是谁胡编出来的?“别胡说,根本是没有的事儿!”
见小鱼脸色发红,小宫女笑道:“你别害羞,我只是想和你取取经,等我想嫁人的时候也跟你学学,嫁个好人家。”
堇萮白眼一翻,“那你是学不到什么了。”
“你别这样嘛,那天好多人都看见了,说祦王心满意足的从你房间走出来,还特意嘱咐下人们说:‘不要打扰堇萮姑娘,她已经睡了。’这话说的超级温柔啊,实在太让人羡慕了。”
单凭一句话你们就认为我和祦王关系不正?你们的脑子也太简单了吧。“呵呵。”
“你是不是还和祦王去了苏临松家里办案?我听宫外面的人说,当时全城的人都超级惊叹,祦王对你超级好,还亲自扶着你下马车。
后来你去参加宸王府的宴席,祦王给你送去了一大批的贺礼。实在是太让人羡慕了。
求你跟我讲讲吧,你是怎么那么快就把一个王爷迷得鬼迷心窍的?”
这姑娘满嘴跑火车,还滔滔不绝的,不如让她闭嘴算了。“好,我告诉你个诀窍。”
“嗯嗯嗯!”小宫女激动得亮起了星星眼。
“那就是不说话。”
“不说话……”小宫女若有所思地看着小鱼。这女子的确话很少,而且长的冰清若玉,难道王孙贵族都不喜欢太迎合自己的女人?那不如从现在开始,我也要做一个这样的女人。
小宫女终于静默了。小鱼的心里却烦乱一团。除了同床,其他的事确实都发生过,而且每一件都是在公共场合发生的,旁观人数极多,也容易产生流言蜚语。难怪之前楚天洛跟我说:“一会儿祦王要来,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注意点影响。”看来楚天洛之前就听过一些谣言了。
就算这谣言再厉害,还能厉害过天子吗?我看皇帝那老狗是因为我吐了他一脸血,反过来有意捉弄我。
……
朝堂上,百官穿着朝服整齐有致地列队站着,低沉的话语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空,衬得整个朝堂格外的庄严肃穆。
朝堂的门缓缓开启,强烈的阳光勾画出一个纤细的身影,是堇萮身姿笔直的背光而来,目光幽远直视着高高在上的皇帝。
星痕远远便见到了堇萮,干净的眸子里担忧之意浓重,无奈的叹气道:“就知道,不让你来你也会来的。”
歆祦见了堇萮面上一惊,眼底却有一丝狡黠之色没入深眸。
“扶云宫弟子堇萮参见圣上。”
皇帝冷冷道:“所为何事而来?”
“堇萮恳请陛下收回赐婚旨意。”堇萮没头没脑地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干干巴巴,毫无力度。
皇帝都懒得反驳她,“众爱卿怎么看。”
“陛下,此二人的事已传的人尽皆知。祦王受人爱戴,在百姓中极具影响力,任何有关于祦王的不好言论,都有损于皇家的天威。堇萮姑娘就算不顾自己的颜面,也该为天下好好考虑。”
“堇萮姑娘,你身为女子理当最重名节,如今你的事传得满城风雨,陛下如此为你安排也是为了你好。”
“祦王德才兼备,文武双修。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良婿,你身为一介女子,怎能如此不知好歹的要圣上收回圣旨呢?”
大殿内关于女德的言论霎时间沸沸扬扬吵得爆满,堇萮一一听着,还听得十分认真。
太子嘴边泛起一丝笑意,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堇萮,听得这么认真,是特意来找气受的?
堇萮还真是特意来找气受的。
听了这么多关于女德的歪谈,堇萮胸腔积攒的怒火旺盛欲出,她已经气够了,手往胸口上一按。一口鲜血喷出,在地面上画了个半米多远的殷红地图,甚至有血雾微微地扬起。
在场的臣子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唯有皇帝淡定至极,对堇萮喷血一事毫不惊讶。
堇萮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嘴。“民女堇萮谢陛下隆恩。只是民女身体有恙,大限将至,恐怕已等不到婚期了。民女是怕误了祦王的终身,红事变白事。”
皇帝冷冷道:“传太医来,验验她说的真伪。”
虽然小鱼身体的确有恙,却没严重到大限将至那种程度,皇帝要求太医当面来验真伪,只要能够把上小鱼的脉,所有谎言都会被识破。
歆祦皱了皱眉,若是当面被识破了,岂不是犯了欺君大罪。小鱼这是怎么了?
一个有点驼背的老太医提着一个药箱,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先生,是要把脉吗?”堇萮撸起一个袖子的瞬间。大殿内微微有嫌恶之声响起。
堇萮露出的胳膊上浓密黝黑的毛发和一片冒着白脓的紫黑色疹子。
那老太医一看,身子一颤,就不再向前靠近,“姑娘,请你把领子拉得低一些。”
领子一扯,脖间露出大片的脓肿黑疹子,惊骇得那太医又是向后退了几步。
堇萮指了指自己身体的另外几处。“这些地方也有。”
堇萮指的那几个地方都极为私密,太医不可能让其在大殿上公然展露。
太医沉吟片刻,身子哆哆嗦嗦地移到皇上跟前:“启禀陛下,堇萮姑娘患的是五蛇疮,这种病不但夺人性命,还很容易传染别人!”
“可有治愈方法?”
“陛下,请恕老臣直言。这五蛇疮之所以叫五蛇疮,是因为发病初期只在身体的某个部位病发,尚可医治。一旦身体的五个部位都已有了病症,就证明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治。堇萮姑娘如今已是无药可治的地步了。”
堇萮昨天特意连夜找慕君白补了个习,还在身体的这些部位贴了些易容工具,为的就是蒙混过老太医的核验,借机退掉婚约。
皇帝点点头,让太医退了去,“祦王。”
歆祦出列一跪,“儿臣在。”
“你是何想法?”
就连一个普通人都不愿意娶一个满身是黑毛脓疮,还有传染病,还马上要死了人。更何况是堂堂的祦王。
堇萮低着头,脸上已露出志在必得的笑。
歆祦似乎极为纠结,微皱着眉头低头道:“儿臣愿意延后婚期。”
这句话一出惊到的不止堇萮一个人。
这祦王怕不是脑子坏了?这样的婚事还不赶快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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