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兽山的繁星格外璀璨,月亮也格外的大,大地被照的亮如白昼。
堇萮穿戴完毕,款款从树后走出。
不知是因为那泉水的洗涤让人焕颜,还是因为那炙热的胸怀惹人遐想。
总之,堇萮出来的时候,面色红晕,好似初夏的蜜桃。
荨青、慕君白、苏扬三人盘坐在地,篝火上烤着异兽山的不明生物。
火光在慕君白白净的脸上闪烁跳跃,妖异绚烂,惹得堇萮又是失了次神。
于是,堇萮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要反复沉迷于美色。
一个正常人,绝不会对自己下手这么狠。但人在不清醒的时候就会变成傻子,傻子对自己下手自然也是没有轻重。
所以堇萮把自己掐哭了。可她又不能哭,她怎么可能告诉别人,我把自己掐哭了。这实在是太傻了。
堇萮强忍着泪,只要没人看见就好了。
偏偏慕君白看见了,还关切地问了句:“身体不舒服吗?”
见堇萮不答。慕君白拉过堇萮的手把了把脉,他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缓缓说道:“这泉水确实神奇,你身上的毒已是除尽了。若是感到不舒服,也许是累了。不如早些休息。”
慕君白又挪了挪堇萮的草垫,让堇萮坐的离篝火更近一点。“免得着凉。”
堇萮心里感叹:慕君白真是个温暖的人。他总是照顾着身边的人。
这本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堇萮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的热切火焰骤然变为一潭寒水,透着些许忧伤。
许久,堇萮面色平静如冰地问道:“刚刚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还没来得及问,小白公子怎么会到这异兽山来的。”
未等慕君白开口,苏扬抢答道:“还不是因为你。”
苏扬很怕慕君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很怕慕君白像之前一样偷偷的帮着堇萮,他希望慕君白能快点讲明一切,他俩就可以快一点在一起。
这些意思,苏扬已通过眼神传递给慕君白。慕君白心领神会,只好顺着苏扬说道:“没错,阿彦告诉我你去了异兽山。怕你有危险我们就跟着来了。”
苏扬边烤着篝火上的肉,边说着,那声音不大也不小,像在自言自语,也能让其他人都听见。“明明是找不到人,几乎快疯了,把我和阿彦抓起来审问后,二话没说就跳进了万疆壶。”
堇萮当然听到了苏扬的话,她依旧很平静,平静里有一点心痛。堇萮答道:“谢谢你,小白公子。你又帮了我。”
慕君白道:“已是朋友,何必言谢。”
堇萮又问:“那为什么苏恒也在这?”
苏扬依旧烤着火,“我父亲每年都会派苏恒来异兽山取紫卓草。”
听到紫卓草,堇萮的眼睛亮了。她就是为了紫卓草才来的这里。
因为紫卓草可以大幅度提升人的体能体质,让人从弱者变为强者。
楚天洛告诉过堇萮:“烻火族的变异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但如果能让星痕变为强者,这也是一种拯救他的办法。”
楚天洛还说过:“紫卓草每年只有6月初会长出一棵。一棵只能救一个人。这是星痕最后的机会了。”
所以,堇萮必须拿到紫卓草。她坚定的目光中烈火熊熊燃烧。
堇萮听到荨青沉吟着说:“难怪苏临松每年功力都提升得那么快,原来是因为他每年都吃紫卓草。”
堇萮继续问到:“那刚才你们放烟是为了……”
慕君白温润道:“放烟本意是为了寻你,但我们想到敌人也会被那白烟吸引,所以设了一个局。”
荨青十分佩服地点头称赞道:“好一招一举三得。既引来了同伴,还引来了敌人和猛兽,让他们互相残杀。”
苏扬得意道:“这些长毛怪可以消耗掉苏恒一半的人马,接下来我们就偷偷跟着苏恒,等他一得手,我们再去给他来个半路抢劫。我们对付他们剩下的人绰绰有余。”
这计划堪称完美,但堇萮的脸上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她继续问道:“既然你们都已计划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慕君白怕堇萮误会,温柔答道:“不告诉你,也是计划中的一环。若是告诉了你,恐怕你就不会躲在水中,你若不躲起来,苏恒就会看到你。你说过,苏家人对你很不友好。所以,你躲起来最安全。”
堇萮想起七年前的那场雪崩,自己救了那男孩,男孩却没有告诉自己有雪崩。
想必,当年也是一样的,不被告诉,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让堇萮丧生在雪崩里,也应该是计划中的一环吧。
堇萮的目光有些凄冷。
她其实早已看出慕君白的身份——魅靺人。
因为他是魅靺人,才会那样痛恨皇家的人,唯独不给皇家人看病。
因为他是魅靺人,才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其他人,让他自杀。
因为他是魅靺人,洗澡时才不敢让头发沾湿,定是怕头发染的黑色被洗掉了。
堇萮不想拆穿慕君白,堇萮知道慕君白瞒得不容易也活得不容易。
但她绝不允许慕君白伤害星痕,就算他想要报皇家的仇,也不该让星痕来承担这一切。星痕是无辜的。
若是慕君白一定要夺走紫卓草以报灭国之仇,她只好与慕君白硬碰硬。
可堇萮不愿这样,她不愿与自己心心念念七年的人反目成仇。
她更不想伤害慕君白。她眼中的忧伤更重了。
慕君白怎会注意不到堇萮的异常。
慕君白盯了堇萮看了好一会儿,他读不出天桑人的心思,也不知堇萮在想什么。但他好似体会到了堇萮眼神中的忧伤,竟也跟着心痛起来。
苏扬见这两人表现的不太正常。很识趣的拉着荨青去了别处。
从小到大荨青都是被别人关注的对象,她从未注意过别人的情绪,自然没有明白苏扬的用意,疑问道:“我们出来干嘛?”
苏扬拿着万疆壶倒了些水出来,水中映出京都的亭台楼阁。
苏扬好哥们一样拍了拍荨青的肩膀:“今天谢谢你帮忙出头,你也该回来去了。你贵为郡主不该与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更别说跟我在荒郊野外过夜了。”
苏扬递给荨青一个水袋,“你运气比较好,小白说你没中毒,但为了保险起见一袋水你带走。”
荨青有点心碎,只是问了句:“苏扬,你是男人吗。”
苏扬被这话问的一愣,也不知荨青这么问是何用意,半天没敢做答。
荨青气道:“你连自己是不是男人都不敢回答吗?”她想用这句话激一激苏扬。
却不想,苏扬郑重其事地答道:“你问的好。是我对不起你,也没有信守承诺,所以我不是男人。从今以后,你我就姐妹相称吧。”
荨青怎么也想不到苏扬会这样回复她,气的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头也不回的跳进了水池中的亭台楼阁。
荨青回了京都。
收起万疆壶,苏扬安静了几秒。
其实苏扬很感动,因为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和慕家人,没有人曾为他做过这么多。何况荨青还是一个从小就被众星捧月的郡主。
苏扬深知没有万疆壶要来到异兽山有多难,荨青必须要先弄到一只异兽,才有进入异兽山的可能。
苏扬捡起荨青踩过一棵草,想要留个纪念,他仔细看了看这颗草,又赶忙把草扔了。
“卧槽!这草有毒!”
待苏扬回到篝火处,堇萮和慕君白却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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