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对堇萮并不信任,门口的侍卫一刻没离开过,像是生怕堇萮跑了。
宫女们在房间里忙碌着,有的在准备饰品;有的在准备洗澡水。就像工具一样,只做事,不讲话。
“让我自己来吧,我不习惯别人碰我。”堇萮抵抗着,宫女们还是剥粽子一样,几个人一起把堇萮脱个精光。
幸好堇萮早有准备,把身上的符都藏在了别处。否则真不知道她们会怎么处理堇萮的宝贝纸符。
之后,堇萮就成了一个任凭摆布的人偶泡在一个巨大的浴桶里。连脚趾和齿缝都被她们仔细清洗过。
堇萮的脸红的像被煮了一样,觉得自己毫无尊严。
洗澡,穿衣,梳妆,一切结束后。
夕阳红日半边悬,已是黄昏。
堇萮正坐在梳妆台前叹气。一碗药汤送到了堇萮面前。一个年纪较大的宫女命令堇萮:“把它喝了。”
“这是什么?”
“对你好的药,否则第一次会很疼。”
堇萮立刻明白了,这是一碗春药。
这个东西如果喝了,可真的就要英勇献身了。坚决不能喝。
堇萮面露难色,“邢姑姑,我能不喝吗?”
邢姑姑不由分说拿起了碗,房间里另外几个宫女立刻撸起袖子。
她们还想一起上?
看来她们不知道,扶云宫的人是不好得罪的。
堇萮闭眼启唇念咒,双手在胸前,十指灵动,快速变化手势。周身气息被指法带动,顺气而行汇聚指尖。
宫女们来势汹汹,碗已快抵在堇萮嘴边。
堇萮睁眼,目光如炬,左手一把抓住拿着碗的手,将碗甩向身后。起身,右手指尖闪电般点过宫女们每个人的眉间。
宫女们的所有动作都停在了刚刚的那一刻。
无符版定身咒,麻烦了点儿,但是也有效。
堇萮慢斯条理地找出她的那些黄色符纸来。她毫不客气地说:“这可是你们逼我的。”
一张黄符被堇萮塞进邢姑姑嘴里。邢姑姑想吐却吐不出。
堇萮故意狠厉地说:“这就是杀人于无形的嗜心咒。在你口中它只需要停留几秒,就可以在你身体里发挥作用,几天内一点一点吃掉你的心脏。”
这些宫女们每天只知道忙活宫内的事,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几个好端端的大活人,竟然在瞬间,全都变得一动不动。这是只有在神话里才有的定身术啊。难不成堇萮是妖怪?
邢姑姑的眼神从怒气变为恐惧。
“中了嗜心咒的人,先是口舌生疮,从舌根开始溃烂,一点一点烂到心脏,直到你全身的五脏六腑全都烂掉。人死后面目全非,连亲近的人都认不出死的是谁。”
邢姑姑眼神又从恐惧变为哀求。吓得眼泪直流。有的宫女听了之后,顺着大腿流下了淡黄色的液体。
堇萮见效果已到,指尖再点邢姑姑眉间,定身咒解除,邢姑姑瘫软在地,无助地呜咽起来。
堇萮蹲下,在邢姑姑身侧问道:“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胸闷气短,心脏狂跳不止。”
邢姑姑发着抖回答。“是,是。”
“看来你的身体已经有反应了。要想活命就乖乖听我的。明白吗?”堇萮笑着轻拍着行姑姑的背。
邢姑姑连连点头。
其他宫女已面如死灰。
谁也没有看出来,“嗜心咒”是堇萮胡编出来的,放到邢姑姑嘴里的那张符毫无作用。
有听见摔碗声的人,进来查看。被这几位宫女找借口混了过去。
之后一切顺利。
……
夜已深。明月高挂,繁星烨烨。
宫墙下,装成乖乖女的堇萮低着头跟在姑姑们的后面,迈着小步走着。
堇萮觉得头好重,满头都是头饰。衣服也好重好重,感觉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石板路后面,有一行人抬着一顶轿子缓缓而来。轿子上一个二十出头的貌美女子,飘飘摇摇的被抬了来,恍若风中垂柳,窈窕多姿。
是苏柔,苏家的大女儿,也是后宫的柔妃。
邢姑姑一行人见势,低着头靠在墙边,为苏柔妃让行。
柔妃却命人在堇萮面前停了轿,娇声问:“我怎没见过这个女子。是哪儿来的?”
邢姑姑低头答:“回柔妃娘娘,这位是……”
“算了,我猜到了。瞧这模样,是皇后娘娘为陛下精心准备的礼物吧。”
“回柔妃娘娘,皇后娘娘正在陛下那候着奴婢们呢,奴婢不敢在此耽搁。”
“本宫,可没说要耽误你们。本宫正要去陛下那请安。赶巧,不如带着这位妹妹一起去拜见陛下,顺便也跟这位妹妹熟络熟络,你们就回去吧。”
邢姑姑的头低了更低,“奴婢,不敢劳烦柔妃娘娘。”
“举手之劳,不算劳烦。”
“奴婢斗胆,不好违背皇后之意,还请柔妃娘娘恕罪。”
“最近边关有些不安分,我父亲又开始征兵了,近年几次战争,活着回来的人有几个啊。”柔妃心不在焉地摆弄着长长的指甲。柔妃表面柔和,话语却尖利如锋。“邢姑姑,你进宫后有些年没见过儿子了吧,也该长成大小伙子了。”
邢姑姑后背汗水已浸湿衣衫,她哆嗦着跪下说:
“求娘娘放过小儿。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没有忤逆娘娘的意思。”
堇萮看邢姑姑实在是可怜,先是遇到了自己的嗜心咒,虽然是假的,但已被吓得失魂落魄。现在,又遇到了这么个蛇蝎美人柔妃。堇萮看不下去了,没犹豫地说:“柔妃娘娘这般美意草民不敢拒绝。邢姑姑您还是带人回去吧。”
“可是……”邢姑姑犹豫。
“没事。”堇萮笑着冲邢姑姑眨了眨眼。
柔妃居高临下地笑着,笑容妖媚,大有看你好戏的意思。
待邢姑姑等人姗姗而去。
堇萮抬头直视轿子上柔妃,冷冷道:“你支开她们为了什么?”
苏柔妃仍娇媚无比的看着自己的指甲。“你胆子还真大,知道我要支开她们,还敢让她们走。”
“不过是皇宫里三脚猫的把戏,有什么好怕的。”堇萮有些傲气,堇萮自知自己功夫了得,从没把皇宫里这些莺莺燕燕看在眼里。
柔妃冷笑。
顷刻间,矫上和矫下的人等十余人饿虎扑食般向堇萮冲来,包括柔妃自己。
堇萮没想到,这些人竟全都是会武功的练家子。
堇萮穿着一身厚重华服,腿脚不灵便,动作也慢了许多,被这群人三两下按在地上。
堇萮知道自己轻敌了。不服气地在地上抗争。
柔妃居高临下,得意地看着地上的堇萮,就好似得到了万两黄金一般,眼睛冒着光。“听说你是个高手,也不过如此嘛。”
堇萮愤愤地问:“我一个弱女子,你们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
“呵呵,我知道你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弱女子,听说你功夫了得,不多找些人手怎么行。”
柔妃轻轻地挥了挥手,两个壮汉把堇萮架了起来。
堇萮不解:“为什么要抓我?我没钱没势。”
柔妃靠近堇萮耳边,讽刺道:“虽然你没权没势,但是你有命啊。你这天桑神裔的命,不好好在你的扶云宫呆着,偏要到皇宫来自讨苦吃。”
“你说我是什么……”一粒不知道什么东西被强塞进堇萮嘴。
堇萮竟然第二次栽在了这个套路上,她不咽。结果壮汉又给堇萮灌了一口水,呛得堇萮连咳了数声。
柔妃瞟了堇萮一眼,满意道:“带她走。”
“叶北煊!救命啊!叶北煊!”堇萮想到,叶北煊是皇宫第一高手,喊他救命也许能吓到柔妃。
“叶北煊是谁?”
柔妃竟然不认识叶北煊,那就:“龚绝!救命!龚绝!”
“你喊吧,这边是凌妃旧宫,没有人住在这……”
突然,一鬼魅影子凌厉地闪过,霹雳间形成一道漆黑的旋风。架着堇萮的壮汉失声痛呼,几条胳膊瞬间血淋淋地掉在地上。
柔妃花容失色,见势不妙,几步凌空,流星般地仓皇而去。
那救堇萮的鬼魅人影好像从没出现一样,凭空消失了。
堇萮惊诧于那人狠辣地手段和惊人的速度。在心里估算着如果与他交手会有几层胜算。
“皇后娘娘。就在这,柔妃她们……”堇萮听到邢姑姑的声音,看来邢姑姑去搬了救兵。
堇萮立刻趴在地上,装作自己被灌了春药。
皇后依旧姿态雍容,看到堇萮说了句,“仪态尚佳,不失礼仪,送她去见陛下。”
堇萮很疑惑,她刚才可是被人按在地上碾压过呀。怎么还仪态尚佳?
难道不用整理一下仪容吗?
于是,堇萮又被送去侍寝了。
黑影无声地立在一个遥远的屋顶,轻轻擦拭着刀上的血,刀片上映出叶北煊年少的脸,懒洋洋地道:“褚尧啊,皇宫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