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白并不想在大街上刁难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子，在李可殷切的眼神里缓声，“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
“宛白姐不用道歉，是我做事不够严谨。”李可连忙道，听到她的原谅，笑逐颜开，“宛白姐不怪我了？”
“没有怪过。”苏宛白无奈，从头到尾她就没有说过怪李可的话。
角落里忽然闪了几下闪光灯，隐约有快门声，苏宛白猛地转头看过去，却空空如也。
恰巧徐琦经过，看到她们一个满脸警惕一个泪痕遍布，“啧”了一声，“连女孩子也欺负，真是不要脸。”
“宛白姐没有欺负我。”李可立即出声为苏宛白辩护。
在徐琦眼里，更像是李可受到威胁不敢说，他轻蔑地看了苏宛白一眼，越过她离开。
苏宛白沉着眼看徐琦离去的背影，心知紧接着又会有四起流言。
“早些时候给你发消息，看你没回，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所以我才急急忙忙跑来。”李可似乎平静下来，面上带着歉意。
“没事，解释清楚就行。”苏宛白不知怎的有些烦闷，嘴里也有了催促之意，“解释完了的话我还有事，先不陪你了。”
“对不起，是我耽误了你的正事。”李可道歉倒是道得异常勤快，恨不能贴个“对不起”在脸上。
苏宛白不再回话，转身打车回家。
赫墨霆回来的时候只是轻轻看了她一眼，在苏宛白看来，那眼神就是“都给你解释
了就不要给脸不要脸了”。
她错开眼神，没有多言，坐在沙发上兀自整理笔记。
因着这几天的培训，原本空荡荡的茶几挤满了她的物品，各种书和笔记堆在一起，像极了学生的课桌。
夏夏好奇地翻来翻去，嘟囔着问这问那，虽然小心，但有时候还是会把水洒在上面。
赫寒辰看不下去，问书房里的赫墨霆，“你不给妈咪准备一个书房吗？”
赫墨霆视线飘过去又很快收回来，不置可否。
赫寒星也走进来，“爹地，李可那事解释清楚了吗？我怎么觉得妈咪还是很烦？”
是否解释清楚……赫墨霆想到李可给的回馈，说是苏宛白接受了，但李可本人眼睛红得跟核桃似的。
不清楚的还以为是苏宛白骂了李可。
“信不信随她。”半晌，赫墨霆说出这么句。
该做的解释他已经做了，当初苏宛白那般勾搭男人，还不是她说什么，他就立即原谅了？
两兄弟见爹地闹别扭，无奈地摇头，走出去，替苏宛白整理好各类书籍，专门为她腾出一片空位。
“妈咪，要不你用我们的书房吧。”三小只也有专门的书房，就在赫墨霆书房隔壁，稍微小巧一些。
“不用。”苏宛白蹿了窜脖子，缓解长时间低头的疲乏，注意到两兄弟体贴的动作，心中得到慰藉。
“妈咪，李可虽然名义上是爹地的远房亲戚，但两人毫无关联，在李可进公司前，两人甚至没有见过。
”赫寒辰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口道。
苏宛白动作顿住，随即弯出一抹笑，“没关系，我能理解。”
这七个字还不如她直接发脾气，赫寒辰听出一丝苦闷，更担心是苏宛白不在乎赫墨霆。
赫寒星已经开口，颇有些阴阳怪气，“爹地身边总是会出现这种牛鬼蛇神，妈咪你何必和她们较劲，不过是爹地一句话的事。”
苏宛白听着有点好笑，又有几分难过。
正如赫寒星所言，这些不过是赫墨霆一句话的事，也不必和她们较劲。
“你们在担心什么？”苏宛白扬起一个明媚的笑，“我觉得有什么，况且李可的解释我能接受。”
她这么一说，把兄弟俩的话堵回去，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接话。
里面的赫墨霆倒是忽然冒出一句，“知道就好。”
苏宛白的脸微微一僵，又恢复如常。
也许是赫墨霆和李可说了什么，这天之后李可开始无时不刻地直播着她的生活，弄得苏宛白一头雾水。
比如现在，李可发来她和赫墨霆的午餐。
——午餐是赫总让酒店送的。
与其所说是在汇报，不如说是另类的炫耀。
苏宛白有些无奈，直接打给赫墨霆，对方接得倒是很快，“你别让李可一天到晚发照片了，我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嗯。”对面只回了一个字，然后便是沉默，似乎在等苏宛白开口。
“你和她说吧，那些钢笔照片之类的我不过随口一说，不要骚扰我了。
”苏宛白不自觉吐出这个词。
说完后她自己都是一怔。
一直没有想到合适的词形容李可的行为，刚才无意中吐露的倒是完美诠释。
“我知道了。”赫墨霆挂断电话，看着面前吃饭的李可，眼神探究。
察觉到他的注视，李可抬头，眼中天真纯洁，“赫总怎么了？”
“你给宛白发了些什么？”赫墨霆淡淡发问。
“我只是怕宛白姐误会，所以才会发的。”李可拿着筷子的手缩了缩，透出几分无措。
看上去很委屈。
“宛白心软，不清楚你的小心机，但不代表我也是这样。”赫墨霆看了眼他面前并未打开过的饭盒，“你要是想保住这份工作，最好收起小心思。”
李可讪讪收拾碗筷，勉强维持着笑意，“赫总这是什么意思，我真的只是担心宛白姐会误会……”
“是赫太太。”赫墨霆面无表情纠正，“她允许你不敬，不代表我也允许。”
“我只是考虑到赫太太的心情……”李可声音渐弱，伴随着微微的抽泣，楚楚可怜。
赫墨霆一脸不耐烦，“我是看在家族面上，给你一个工作机会，你若是不要，就直说。”
李可噤声。
“忘了告诉你，你的上一任，就是自不量力。”男人冷哼一声，
要不是苏宛白把李可当朋友，他又怎么会费这么多口舌。
话已至此，李可不敢再留，收拾了饭盒灰溜溜地离开总裁室。
苏宛白发完脾气，盯着手机，情绪复杂
。
回想到李可以前的活泼大方，她又心里一阵难受。
这之后，李可果然没再给她发消息，日子一如既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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