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戛然,平阳郡主娇躯微怔,她迫切转身,又见熟悉的身影,二人看星星的画面跃然浮上脑海,脸上晕染地绯红透着一抹羞涩。
忽地,郡主把身子背过去,心跳好快,不敢直视云琰。
云琰淡然的坐在她的对面,像个没事人似的,道:“也不知怎的,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嘿嘿。”
平阳郡主余光偷瞄,身体如木头般僵硬,想说却又不敢说。
“刚才那首《凤求凰》的曲子固然好听,但琴声却略显沉重,在我看来,还是少弹些的好。”
凤求凰本就说的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故事,尽管被后人歌颂,但终究落得个“淫奔”的污名。
“你懂曲?”桑羽鼓舞勇气,莺声细雨,柔弱且优雅地问了一句。
“略懂一二。”
云琰总不能说,大学期间为了追女生谈过这首曲子。
“古之爱情故事无不悲壮可涕,然,郡主久居闺房,总会觉得沉闷,当以开心的曲目为主才是。”云琰说道。
“开心?”
自从得了这种怪病,郡主已记不得开心是什么,而她上一次笑还是云琰陪她看星星。
这也是郡主对他念念不忘的原因。
“你不会连开心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知道,但不记得是什么感觉。”桑羽有些失望地说。
云琰忽然觉得她好可怜,于是乎,为了逗她开心,嘴里面哼唱起前世的歌曲。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
云琰边唱边跳,一会儿扮鸭子,一会儿扮猴子,逗得桑羽笑意姗姗。
见她笑了,云琰道:“对吗,女孩子就应该多笑一笑。”
桑羽笑容顿消,脸颊晕上一抹绯红,她转而抚琴而作,用古琴的曲调将儿歌弹奏出来,别有一番趣味。
“郡主,你真是个天才,听一遍就能弹奏出来。”云琰想不到这小妮子对音律有着如此高深的造诣。
桑羽脸蛋红的像个苹果,也不说话。
随后,云琰又称哼唱了好几首儿歌,无一例外,桑羽听一遍都能神奇的记住曲调,完美复制。
而她也是第一次,敞开心扉的笑。
“哪来的贼人敢夜闯王府!”
被女儿的笑声惊醒,安平王以为是幻觉,跑来发现一个男子的身影,第一反应就是采花贼。
安平王桑葚二话不说,外露真气,重拳出击。掌管三万禁军的他可是有着上品出水境实力。
没有黑暗云琰的帮忙,云琰哪是他的对手。
嘭!嘭嘭!
且战且退,五十招后,云琰终是不敌,被安平王一拳打飞。
欲下死手,幸亏桑羽拦住,解释说是那天在府上疗养的证人,天黑没有看清楚,纯粹误会。
安平王连忙道歉:“抱歉,刚才是本王鲁莽啦。”
云琰揉了揉胸口,打趣道:“都说王爷二十岁时,拳头如猛虎,想不到,王爷不惑之年,拳劲不减当年,真可谓猛虎上东山,雄风依旧。”
挨了揍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有心思开玩笑,安平王是军人出身,喜欢这种爽朗的性格,大笑道:“能在本王手中走上五十招,年轻一辈也只有楚冠玉能够做到,他比你强些,六十招才落败,但你也不弱,可有兴趣到军营来?”
云琰婉言拒绝,毕竟自己还有更要的事情,那就是报仇。
安平王只觉失望,但未恼怒,他真正在意的是云琰没有嫌弃郡主怪病,反而还把想办法逗乐郡主。
这么多年,因为怪病的原因,郡主的婚事一直被耽误,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跟郡主相处的男人。
作为父亲的桑葚一筹莫展,曾对死去的娘亲发誓,这辈子谁要不嫌弃郡主,愿意逗她笑,就招他为婿。
而今,这个人好像找到了。
“云琰,婚配否?”安平王突然问道。
云琰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头,道:“还……还没有。”
“你觉得郡……”
云琰立马猜到安平王想说什么,抢先一步说:“王爷、郡主,在下想起来还有急事,告辞!”
说罢,云琰灰溜溜地翻墙跑了。
结果这一跑,郡主反而误会了他。
“果然,他跟其他人都一样。”桑羽说道,还以为云琰不嫌弃自己,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安平王生气地说:“这种男人不要也罢,父王一定会给你找到比云琰更好的男人。”
……
回到住处,云琰有些激动,赶紧喝了口凉水平复,这比他第一次杀人还要激动。
“大仇未报,谈婚论嫁这种事不准再想。”
镜子里,云琰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却不知,因为逃跑,让安平王和郡主造成误会。
其实,并非云琰不想成亲,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再说了,如果不是桑羽得了怪病,就她的长相,必然会让
长安城的男人们癫狂。
“她的怪病?”
云琰想到了什么,当第一次看到郡主的时候,偶然察觉到她身上散发着妖气,但很快消失不见,十分诡异。
想知道真相还得要多找桑羽,而眼下最重要是崇文馆的招生考试。
近日,长安逐渐热闹起来,崇文馆的考试,引来了五湖四海的学子们齐聚长安,誓要考试中大放异彩。
云琰想去王府看一看郡主的病情,结果吃了闭门羹,被人撵了出来。
云琰纳闷,心说何时得罪了郡主。
离开王府,云琰转而去文远伯府探查情况,刚走到巷弄的拐角处,突然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脖颈处。
“说!你的同伙在哪里?”拿着匕首的年轻人质问道。
云琰愣了片刻,难道身份被人发现了?可同伙又从何说来?
见云琰不说话,年轻人怒道:“快说,他们在哪里?否则要你的命。”
“衣服怎么可能会说话?”
不知何时,云琰已然出现在那人背后,那人威胁的只是他的衣服。
那年轻人大惊道:“妖术,你果然是他们的同伙,去死!”
说罢,便要跟云琰搏命。
就在此时,突然出人一人,喊道:“住手!阿福,他不是那群人的同伙。”
一位身着白衣,头戴璞帽的年轻人昂首走来,此人气质如山间岚气,虽长相算不得绝顶,但也是出众的美少年。
“郎君!”
那个叫阿福的扈从退至少年身后。
少年走至云琰面前,面露歉意道:“方才是在下的扈从鲁莽,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莫怪。”
“郎君,此人大白天穿着黑袍定不是好人,跟他客气什么,先抓了再说。”
“阿福,我如何跟你说的?凡事不要看表面,这位公子要是那群妖人的同党,方才移形换影的本事,你怕早就命都没了。”少年训斥扈从。
少年看上去年纪轻轻,但老成持重,有着不是他这个年龄段该有的稳重。
“敢问郎君,刚才所说的妖人是?”云琰问道。
少年观此人非同凡响,也没有隐瞒,和盘托出。
少年来自晋阳,在距长安三百里外偶遇凶杀案,一群幻化人形的妖杀害来华的使团,并一路尾随至长安,可这群妖十分狡黠,进去长安诡异消失,不见踪影。
得知此消息后,云琰大喜,想不到高句丽使团被杀还有目击者,真是意外的收获。
“郎君,我想跟你一起破案,不知可否?”
有云琰这种高手帮助,少年自然求之不得,又得知少年是参加崇文馆考试,两人通过交谈也熟络起来,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还未请教郎君的尊姓大名?”
“在下姓狄,名仁杰,字怀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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