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夏日炎炎,午后酷热难耐,人们若无十分紧要的事,谁也不愿往外跑。
榴花午间小憩起来,带着香儿去找雪花闲聊,进了屋子,发现雪花拿着大妹二妹的字帖在描。
“大姐,你也想念书识字啦!”榴花看了看雪花描的字帖惊讶道。
雪花搁下笔招呼榴花落座,道“来城里久了,我也算见识过一些场面,别的夫人太太都知书识礼,就我一个是目不识丁的乡下妇人,去到外头平白给赵敬丢颜面。如今家里头有现成的夫子,我就跟着一起学学,不求出口成章,最起码别人说什么我要能听懂,再者,赵敬里里外外的产业也不少,我好歹也得能把账本看懂才行。”
“大姐发奋图强,力求上进,小妹我敬服万分。”榴花嬉皮笑脸得说完,又对香儿道“看见没,你得以大姐为榜样,坚持不懈,努力学习。”
“婢子知道,我一定努力。”香儿行了个礼向主子保证。
雪花笑道“行啦,你们主仆二人少在我面前唱双簧。香儿年纪还小,学东西比我快,我就是本着能学多少算多少的心态而已,你们少拿我开心。”
“我保证绝没有取笑大姐的意思。香儿,你有没有取笑大姐?”榴花板着脸道。
“婢子不敢。”香儿一本正经的躬身请罪。
雪花哭笑不得,嗔道“你们主仆一唱一和的,比戏台上的花旦戏都多,真该叫陆伯母来瞧瞧。”
“说到陆伯母,咱们也有几天没去见她老人家了。”榴花说着看了看外面猛烈的阳光,接着道“一会儿等太阳不那么猛了,我们瞧瞧陆伯母去吧!”
“行,等大妹二妹睡醒了一块去。”雪花赞成道。
陆夫人那边可供消遣的玩意无非就是戏园子听戏,再不然就茶楼听说书,这段日子几人都听得有些腻味了。
好在没过几日,钦察终于姗姗来迟。
令人出乎意料的事钦差并非别人,正是陆知府的亲家—工部侍郎何大人。
何大人宣读完圣旨,榴花领旨谢恩时,心里只想骂娘。
她这个御用堪矿师,没俸禄、没福利,空有一个名头,圣旨里说她为朝廷堪出一座矿来,就免掉她名下石炭矿的税赋。
皇帝这个糟老头子不会是拿了一级珠算证书的吧?算盘打得贼精,要替他堪出矿来才给好处,不愧是做无本生意的一把好手!
榴花暗里将当朝皇帝狠狠编排了一通。
那厢,陆知府招呼何大人落座,吩咐下人完茶又将闲杂人等遣退。
“天气如此炎热,大人不辞辛劳前来陵州宣旨,实乃是朝中官员之表率,我等地方官员敬仰之楷模。”陆知府的场面话不吝赞美之词。
何大人满面春风,摆手道“亲家公,这里也没外人,你我何须说这些客套话。我这回来陵州表面是替皇上办事,其实还不是藏着私心的,哈哈”
“亲家公有心了。”陆知府拱起手,也改口称亲家。
“京中一别,你我已有多年未见,如今好在成了儿女亲家,心里总算安慰了些。”何大人感慨道。
“我离京十数载,当年晋朗与韵茜还在蹒跚学步,一转眼,他们的孩子都即将出世了,你我却已满头华发,真是岁月不等人呐!”陆知府跟着唏嘘不已。
何大人抚须而笑,道“韵茜这孩子温婉大方,聪慧过人,全赖你跟弟妹教导有方。晋朗得此贤妻,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
“哪里哪里,晋朗年少有为,对韵茜疼爱有加,你与嫂夫人又如此看重韵茜,乃是她的福气。”陆知府口上谦虚着,心里头却在为女儿感到高兴。
二位大人你来我往的相互客套,一旁的榴花默默看着,目光闪烁不止。
“榴花姑娘,我在京城时常听韵茜提起你这位闺中挚友,今日一见,果然与其他女子不同。”何大人与陆知府寒暄结束,终于将重心放到榴花身上来了。
榴花起身轻施一礼,道“民女多谢大人谬赞。民女出身贫苦农家,不懂礼仪,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榴花姑娘请坐。”何大人略抬了抬手示意榴花入坐,接着含笑夸赞道“姑娘举止落落大方,谈吐并不输于京中闺秀,且又懂得堪矿,能人之不所能,何须自谦!”
“谢大人夸奖!”榴花又施过一礼才坐回椅上,接着将憋了半天的问题道出“民女敢问大人,皇上让我为朝廷堪矿,不知从何时开始,有否定下日期?”
何大人微笑道“皇上并未要求姑娘即日就为朝廷堪矿,你何时方便就何时开始,一应所需由陆大人负责筹备协助。”
榴花听见,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眼下正值酷暑,蛇虫四处乱蹿,这个时候去野外堪矿,估计矿的影子都没见着,人先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等到秋冬时节,草木枯萎,毒蛇毒虫入穴,那时才好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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