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今儿的账先记着。”榴花突然开口打断主仆二人的争执,语气平宁。
天宝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看着榴花。
“起不起,不起就继续跪。”榴花加重了语气。
天宝如梦初醒,赶紧起身,不料腿一软,“哎哟”一声又跪了下去。
原来是跪得久,腿麻了。
榴花淡淡吐出两个字:“活该。”
“主子,我给你揉揉腿。”华儿跪行到天宝身边,帮他脱了棉鞋,抱起一条腿又捏又揉。
“让他自己揉。”榴花阻止华儿替天宝揉腿,继而又吩咐华儿:“门外有个食篮,你去拿进来。”
“是,姑娘。”华儿爬起身走向门口。
天宝坐在搓衣板上自己捏腿。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没?”榴花居高临下看着天宝揉腿。
天宝不敢再硬犟,瓮声瓮气答了声“嗯。”
“明天......”榴花话才出口又想起明日是初十书院休沐,忙改口:“后天我去书院跟夫子询问你近来的表现。”
天宝听了手一顿,抬头警惕地看向榴花。
“如果你表现尚可,今天的账就此算数,否则后头有你好受的。”榴花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威胁。
“哼,你爱去就去。”天宝满不在乎地说道。
今年打开学后他又没犯错,才不怕呢!
“希望别再让我有罚你的机会。”榴花说完转身往外走,身后留下一句:“吃完就回去睡觉。”
华儿恭敬立在一旁,待榴花走出厅堂,才放下食篮去扶天宝。
天宝在华儿的搀扶下趔趄走了几步,跺跺脚,总算恢复正常了。
当下,主仆俩移步去餐桌那边。
华儿打开食篮,里头有一碗饭一碗菜,菜碗上头是红艳艳的红烧肉。
天宝看着饭菜,好像明白了什么。
“主子,奴才瞧着姑娘其实还是心疼你的。”华儿一边收拾地上的瓷片饭菜,一边与天宝说话。
“那当然,我可是她的亲弟弟。”天宝心中豁然开朗,之前的委屈和愤懑全抛至九霄云外,夹快红烧肉塞进嘴里。
嗯嗯,真好吃!|
今天之事终于落下帷幕。
第二日榴花与采绿一道去矿山,达叔驾车相送,顺便熟悉道路。
待将二人送到,达叔又立刻驾车返回镇上了,傍晚再来接。
从今以后,达叔的主要任务就是接送二人上下班。
离开矿上的这些日子,榴花说不担心是假的,到了矿上,第一件事就是听周世远汇报工作。
周世远的工作能力确实不错,榴花没在的这段日子,他已经完完全全适应下来了,过程中虽与工人有一些小摩擦,但也都处理妥当了。
榴花听周世远汇报完,笑着赞许道:“周先生的能力果然不凡,陆伯伯没介绍错人。”
周世远谦虚道:“哪里哪里,这全多亏了有采绿姑娘帮忙。”
因原先的小院重建,采绿只得来榴花的办公室来处理工作,屋子也成了口罩仓库。
采绿听见周世远的话,笑道:“周先生莫要自谦,你把矿上管得井井有条,大伙有目共睹,我又不懂采矿,哪里能帮上你的忙。”
“采绿姑娘客气,我这个人不通人情世故,多亏有你提点,我才能与下属相处融洽。”周世远真诚道。
采绿道:“周先生言重了。先生性情耿直,与人交往直来直去,胸怀坦荡,是那些人不懂先生罢了。”
“采绿姑娘缪赞了,周某愧不敢当。”周世远拱手一礼。
采绿赶忙回礼。
榴花眼瞧他们二人在工作上配合顺利,心里轻松了不少。
来到小院门前,院门是敞开的,榴花径直走了进去。
春风和暖,陶氏的小院里花儿争相吐蕊,浮香怡人。
木香花亭下,陶氏在做针线活,书生看书,此番景象与第一次踏进来的情形无二。
“姑,衡陵哥。”榴花朝花亭那边喊道。
陶氏与书生闻声抬头,见是榴花,忙放下手中的物件起身迎了出来。
“榴花,我听说你去州城了,几时回来的?”陶氏笑吟吟地问道。
“昨天回的,今天来矿上,就顺便来瞧瞧你们。”榴花一面笑着回答,一面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书生。
书生接过,皱眉道:“每回都买这么多东西,你的银子是大水冲来的不成。”
“你说对了,就是大水冲来的。”榴花一本正经的回答。
假若没有连日暴雨导致山体滑坡,矿苗就露不出来,她也就无法得知山下埋藏着煤炭。
因此,说银子是大水冲来的,此话倒也贴切。
”去花亭下坐吧!“书生倒也不多话。
三人来到花亭下落座,榴花发现陶氏放在桌上的针线活是婴儿衣裳,好奇道:“姑,你这是给谁做的小婴儿衣裳呀?”
陶氏笑道:“杏花不是快生了嘛,我闲着也是闲着,就给她的孩子做些小衣裳打发日子。”
“姑的手艺没得挑,二姐的孩子可真有福气。”榴花说着话将还未完工的小衣裳拿在手里瞧。
“屋里还有一些,我拿出来你瞧瞧,看合适不。”陶氏说完就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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