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点点头,绕过秦似珠走了。
秦似珠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气得藏在衣袖的手紧紧攥着,手指甲都裂在掌心,面上却丝毫不显,
跟着姜斋不远不近的距离,时不时跟姜斋讨论不轻不痒的问题,见姜斋确实不想搭理她,也就慢慢歇下了心思。
田晏远远见到姜斋,就进小厨房了,出来照例端出来一个小锅。
“斋妹子,来啦。”田晏用汗巾子擦了擦脸,怎么冷的天,田晏却大汗淋漓,看着姜斋眼里有一份亲切。
“田大哥,早,”姜斋点点头,向田晏微微屈身,受田晏影响,姜斋也浅浅露出一个笑意,一扫一大早遇到秦似珠的些许烦闷。
“你也早,一大早挺冷的吧,”田晏说着就要把手里的小锅递过去。
秦似珠这时已经,见田晏又是一个小锅盖着,咬紧了牙,还是没忍住,“田大哥,这饭菜咋还藏藏掖掖啊,”说着一笑,眼里只是调笑,看不出其他。
田晏抬头一看,见又是秦似珠,脸不禁一垮,减了几分笑意,倒不是对她有坏印象,只是自觉不喜欢她。
“没藏着,怕冷而已,”田晏抿了抿唇开口,侧目注意着炉火。
秦似珠一下说不出话来,想不到田晏怎么直接,唇角的调笑就僵在了脸上,讪讪笑着恍然似的点点头。
“我以为你悄悄开小灶给姜妹妹补身体呢。”说着用帕子捂嘴一笑,轻快像是跟两人开个小玩笑。
田晏用看傻子的眼光看了秦似珠一眼,“你当这是酒肆吗?所有的面粉果蔬都是有定份的,多少都是由杨大哥拿来、杨大嫂分配。”
不知为何,秦似珠下意识看了一眼姜斋,站在一旁默默无言,眼里满是平静。
秦似珠确实怒从心起,又是这样,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表演,那些世家贵女就站在亭楼里不言不语,眼里却是无声的讥笑!
姜斋,别得意,你给我等着。
“还有事吗?”田晏又问。
秦似珠正要说“取饭”,田晏想起了什么说道,“取饭得等下一锅了,刚好没了,要不你过会再来。”田晏说完就急急往炉火边去了。
姜斋见秦似珠有些挂不住那张人畜无害的面具了,眼里有些绷不住的狰狞。
想想还是提醒她别轻易就掉马甲了。
“田大哥,我就先回了,”说着看了秦似珠一眼,眼里的视线似乎能击破秦似珠所有的伪装,一切谎言无处躲匿。
秦似珠像被突然惊醒了似的,向着姜斋僵硬笑了笑,先姜斋急急转身就走了。
姜斋看着秦似珠匆匆的背影,官家女,姓秦。
回北军营的路上,想着池景芸和姜容可能已经醒了,脚步加快许多。
杨大嫂正坐在木凳上,同池景芸和姜容说着什么。
见姜斋回来,姜容赶紧上前接姜斋手里的东西,“阿斋,冷吗?”说着握了握姜斋的手。
外面有些雾气还未散尽,有些霜落在姜斋发丝上,入手没有冰,姜容放下心来。
“大嫂,”姜斋微微颔首,向杨大嫂打着招呼。
“妹子,你起得也太早,我来个大早都没见到你。“杨大嫂笑得有些眯眼睛,跟秦似珠有目的的笑不同,杨大嫂的笑是直爽善意的。
“昨晚睡得早,”姜斋声线清冷,不亲也不疏,对着杨大嫂多了几分亲切。
“田晏那小子起了吧,”杨大嫂笑着问姜斋。
“田大哥起得也早,已经在做第二锅了。”
“行,你们先吃着早饭,我去伤病营先准备打扫一下。”杨大嫂摆了摆手起身道,“这些过冬东西若是不够,你们再说。”杨大嫂指了角落里新拿来的炭火棉衣。
“大嫂慢走。”
池景芸和姜容去伤兵营,姜斋照例去了江参将的营帐。
见是姜斋,帘外的守将千俞没有拦她。
姜斋进去先是检查了江参将的伤口,恢复得不错,这几日就可以拆线了,想着自己这几日可能要离开,便和鲁太医细细讨论了一番。
“丫头,你是如何给你嫂姐说,这几日可能要离开的事,”见姜斋和鲁太医说完点头,江参将轻声问道。
姜斋沉默片刻,摇摇头,“参将,其实我到现在还没给我嫂姐说,我没想好如何说。”
江参将不赞成摇摇头,“若你到时候突然走了,你嫂姐不得急晕过去。”
姜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事……实在不好说。”
“这样吧,你就说鲁太医庵庐那需要人手整理药材,你刚好懂中药,鲁太医就叫你去庵庐几天,收拾完再回北军营。”
姜斋微微点点头,“好的,多谢参将。”其实心里并不觉得可以骗过池景芸和姜容。
江参将见姜斋面露犹豫,以为姜斋是怕池景芸和姜容不信,又说道:“要不我派千俞随你一同去?”
姜斋听此一笑,想着昨晚二嫂看千俞的眼神,对着江参将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多谢参将。”
姜斋在江参将待了半天,将整个医治江参将膝盖的疗程写了一遍,心里大概有了方向。
另一边,宣霁营帐
一个暗影慢慢从主营帐退出来,悄无声息。
“明庭,你说我们该怎么去?”随元良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一上午,身体不免疲惫,有些不雅地动了动屁股,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还带着个女娃。”随元良有些叹息无奈动了动脖子,一声脆响。
“而且,我们俩都离开,我怕……”
“军营不只将军和参领,”宣霁放下手中事务,站起身来。
随元良“啧”一声,没有再开口。
“家妹十岁身染恶疾,面泛异黄,日渐严重,寻遍良医却药石无灵,今家妹即将及笄,家中父母心急,特让我们兄弟二人带家妹到此寻医问药。”宣霁站在帘窗前,一指一指轻点着窗棂。
好看的人身上无一处不不精致,宣霁骨节分明的手在阳光下有些透明,指节修长,多年练武握剑,不由多了几分力量感,让人移不开眼。
随元良想了想,便道:“也行,这样至少姜斋可以坐马车,”又动了动屁股,“你别说,想着人一个小姑娘要跟着我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心里还是挺过意不去的。”
宣霁回头一看,果然。
随元良那张俊脸上满是揶揄的笑,想是还记着前两次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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