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来的?”
淡漠如常,声音也无起伏。
秦云舒摇头,“不是。”
“和你一起来的人呢?一并住下,既到了边关,本殿需负责安。”
郑重不已,话落看向楚连城,“处理好后,正厅见。”
撂下一句转身走人,正如来时,迅速不已。
“舒儿,有什么需要尽管提。萧总兵那,我派出很多探子,更冒险深入周军内部,毫无踪迹。想来,他自己不出来,谁也找不到。”
这位战将,除了运筹帷幄熟练运用兵法了得,在侦查方面,更是一等一的高手。
他既深知如何调查,也懂怎么反侦查。
“或许,你过来是件好事。”
楚连城淡淡一语,说话时,眸中泛着浓浓苦涩。
只要暗地将秦云舒入关的消息放出去,故意隐藏踪迹的萧瑾言很快就会出现。
说罢,楚连城走了,秦云舒站在原地。
不多时,禁军右使派人收拾好屋子,恭敬的领她进入,之后又去收拾另外几间。
很快,哑叔和书佑被士兵带入后院。她没有说在哪个客栈落脚,不过半个时辰,就已派人找到。
秦书佑见到她,立即走去,“阿姐,萧总兵怎样了?”
“他没事,会出现的。”
声音平静,说罢,带着书佑去了旁侧屋子。
“这里都收拾好了,他出现之前,我们住这。”
说着,她看向哑叔,“和我们猜的一样,只是,他们也不知他在哪。”
口中的他们和他,指的是谁,哑叔清楚,扬起唇角没有声音的笑了笑,然后走到一旁,扯住秦书佑的手,在他掌心比划。
不一会,秦书佑纠结起来,哑叔又比划一阵,最终他点头,“好。”
秦云舒发现,书佑点头的那刻,哑叔眸子忽然一亮,仿似有什么大喜事。
很快,两人前后走出,再之后,她听到拳脚声。
走到门边,瞧着院中两人,书佑小小的脸上,尽是坚定,浑身泛着刚毅。
每一次踢腿伸拳,用足力道,不到位的地方,只需稍稍提点,立刻领悟。
很久前,她带书佑在军营校场外练习,见过童子军操练,和那些比起来,依她看,书佑最起码中等。
没有系统训练,大多时候靠自己摸索,能到这个水平,天资聪颖。
秦云舒静静看着,忽然间,视线一转,她看到了楚凛。
他站在远处树旁,看书佑的眼神,尽是认真和凝重。
在岳麓书院,他见过秦家这位公子,也清楚,自从那次打架后,外甥和他交好。
也是同一日,这对拜了把子的兄弟,被沈夫子逐出书院。
离京的前一刻,他还在教训外甥,罚他紧闭自省。
他本以为,秦太傅知道这事后,大发雷霆,定重重责罚。
没想到,他在边关府衙看到了秦书佑。
更没想到师傅竟是……
和大齐不同,燕国以武为尊,非齐国人,而是燕人。
身手非凡,在武界大名鼎鼎,燕王以万户侯封赏,即便三顾茅庐都请不来的人,竟在齐周边关小镇,教个黄毛小子习武。
若是放出风声,怕不是很多人要疯。
思及此,楚凛眸色更沉,怎么认识的?凭秦书佑,最多在岳麓书院,寂静的夜晚,和外甥两人对着册子摸索联系。
靠他,不可能认识这样的人。
所以……
视线一转,忽而落向站在门边的秦云舒,是她。
没有疑惑,几乎笃定。
这时候,秦云舒恰巧看来,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幽沉淡漠,一个恬静淡雅。
不一会,楚凛朝她略略点头,随即收了视线,转身离开。
她在边关的消息,他已暗地放出,凭萧瑾言的本事,要不了多久,就要主动上门。
作为他的主子,又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有任何禀告,按照军纪,杖责几十板子都是轻的。
现在,却凭一个女子,逼他出现。
周军几万士兵埋伏,绝不是莫名其妙,两国休战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这时候再起战役,对两国毫无益处。
到底为了什么?
只有萧瑾言出现,才能真相大白。
一整天,哑叔都在教秦书佑习武,用了晚膳,休息半个时辰,再次开始。
一连三天,秦云舒每次都倚门静看,短短时日,她一个外行都能瞧出书佑的进步。
期间,楚凛来了几次,每次都见书佑在习武,一开始眸中闪现惊异,久而久之化为平静,最多赞许的看一眼。
而楚连城直言不讳,只道学武的料,勤奋练习假日时日,必成大器。
此后两天,秦云舒心思静静,眸神安然,但楚凛和楚连城,两人神色一日比一日沉。
他们都放出消息了,为什么萧瑾言还不出现?
难道他们猜错了,真的出事了,这一切,并未参与其中。
正当疑虑万分,决定采取下一步动作时,守卫来禀
楚连城豁的站起,眸神晶亮,松了一大口气,而楚凛,差点将手边的茶盏打翻。
这一天,从早到晚,秦云舒没看到他们,心中起疑。
若是楚凛,倒没什么,可每日来的楚连城,难道……
瑾言出现。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心中一紧,望着深深夜色,她很想跑到前院瞧瞧。
心思一动,却在跨出一步时,眉头拧起,瞬间收了回来。
她不去,静静等待,等了那么多天,还差一时半刻?
他欠她很多解释,她要一一问清。
“阿姐,夜已深,不去睡吗?”
秦书佑走来,抬头望着她,继而又看向远处,“只要确定没事,他一定会来。”
秦云舒轻轻嗯了声,就要叫他早点睡,却见无边月色中走来一人,身形挺拔,浑身绕着夜间层层雾气。
重色长衣,一步一缓,沉稳非常。
看到那身影时,秦云舒呼吸一窒。
当走近时,秦书佑几乎喊了出来,声音都有些兴奋的沙哑,“阿姐,是他,萧总兵!”
激动非常,却见阿姐毫无回应,眸中毫无波澜,依旧淡淡望着。
这是怎了?跑到边关,担心许久,怎么没了反应?
正疑虑时,只听一道低沉浑厚的男子声,清晰稳敛。
“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