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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间的烨宛洗了个澡,浑身觉得轻松多了,她裹着浴巾坐在椅子上,肚子终于有了饿的感觉。

    她拿起手机想要联系玄汐,今天是最后一晚在这里了,他那样一再的邀请烨宛,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她翻出他的号码,屏幕上细长的手指却在拨号键上犹豫了。

    就在此刻,一条短信突然跳出来,挡住了屏幕上玄汐的号码,毫无征兆地闯入了烨宛的瞳孔里:

    ;门口有辆车在等你,坐上它过来。;

    这是谁?

    当烨宛看到来件人时,心脏猛烈地撞击到柔弱的胸口。

    她其实早就想找他了。

    晚上的赫雷斯有些凉,她换上一套浅荷色的套装,略施粉黛,趁着夜色,鬼迷心窍般地上了门口那辆黑色轿车。

    ;我们要去哪里?;烨宛好奇地问司机。

    但司机没有回话,一直默默地看着前方的路开车。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程,最后停到了一片密林旁,司机看着后视镜里的烨宛,用西班牙语说道:

    ;那位先生在树林后的沙滩上等您。;

    烨宛用西班牙语道谢后,下车走向那片密林。

    走进这片阴暗的树林,烨宛就有点后悔了,头顶上的枝叶浓密的仿佛拨不开,一点儿星光也透不进来,她仅凭着密密的树干前方传来的涛声辨别方向。

    烨宛双手抱在胸前,小心翼翼地低头看着脚下前进,没一会儿,前方一下子豁然开朗。

    月色下的沙滩闪耀着星星点点的银光,似有一颗颗碎钻撒在上面,远处的大海已经退潮,但仍有一些浪花倔强的不肯离去,伸长了胳膊拍打上来,然而最后只是留下一堆泡沫浮在湿漉漉的沙子上。

    挨在树林边上,离烨宛不远处,有一个漂亮的白色帐篷,白色的布帘随风飘起,隐约可见里面有一张餐桌,桌上有正燃烧着的蜡烛,和色泽诱人的食物。

    帐篷的旁边拴着一匹雄壮的白马,此刻,它正闲庭信步,时而扭扭脖子甩起鬃毛,时而低头闻闻细软的沙子。

    烨宛有些不敢靠近,这时,苏贺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向那匹骏马面前。

    ;不要,我害怕马!;烨宛脱口而出,她恐惧地盯着白马,浑身开始颤抖,两腿也有点打漂。

    ;别怕,我不会让你靠太近的。;苏贺在她耳边说道。

    那只精灵也警觉地立在那儿,竖起耳朵,一动不动,一双大眼睛透着孤傲与倔强,就像它的主人。

    就在离马只有半个身子的地方,苏贺停下脚步,放开搂住烨宛的手,朝爱马走去。

    这精灵见到来的是主人,温顺的低下头来让他随意抚摸自己的脸颊,神情极为享受,仿佛充满了安全感。

    苏贺看爱马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与爱惜,这是烨宛在他脸上从来不曾见过的神情。

    这是自从烨宛被马踩伤后最近距离的一次和马接触了。

    她发现这匹马的左眼角有一条疤痕,一直延伸到下颚,若不是这样近距离的观察,很难能发现。

    ;它的脸怎么了?;烨宛小声问道。

    ;被上一个主人用鞭子打伤了。;苏贺用手轻轻抚摸着那条疤痕。

    烨宛非常不理解那些伤害动物的人:

    ;怎么会有人舍得打这样的好马?;

    ;因为它伤了它主人最心爱的宝贝。;

    苏贺淡淡的说道,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烨宛心头一惊,当年父亲抽打那只奶白色小马驹的画面立刻出现在眼前。

    她倒在地上,右手小臂呈现畸形的状态瘫在她头部旁边,一阵一阵的剧痛从那里传入大脑,她哭着叫唤父亲,但父亲发疯似的追打那只小马驹,听不见她的叫唤。

    幸好这时赶来的丁寒及时制止了烨倦,烨倦这才意识到要带烨宛去医院包扎,他抱起烨宛离开了那里。

    后来,她再也没有去过那里,至于那只小马驹,据丁寒说,应该是被父亲射杀了。

    她很心痛,也很自责,那只小马驹并没有过错,它还那么小,没有被驯化过,对人有惧怕心理也很正常。

    世间居然有着相似遭遇的马儿,不过这只马儿显然幸运多了,它遇到了一个疼爱它的主人,烨宛心疼地看着眼前这只精灵想着。

    ;宛儿,你怎么了?要进帐篷里坐会吗?;

    苏贺一只胳膊从背后揽住烨宛瘦弱的肩头,带着她向帐篷里走,一股暖流从他手心穿透薄薄的衣衫传到肩膀,让烨宛冰冷的心慢慢融化开。

    苏贺将她带进帐篷里,为她抽出椅子,待她坐下后,给她倒了一杯品质极高的西班牙红酒,一边问道:

    ;你刚刚在想什么?;

    烨宛这才回过神来,她抬起头看着苏贺,他还穿着下午的马术服。

    黑色的马靴配着灰色紧身的马裤,腿型显得笔直修长,他转身向对面的座位走去,那臀部的线条紧实圆翘,极其性感。

    上身是一件绸缎的白色泡泡袖衬衫,显得高雅华贵,胸前的纽扣被打开到第四颗的位置,缝隙里露出性感的胸肌和腹肌。

    他坐了下来,头发略有些凌乱,但面容依然精神饱满,双目炯炯有神,他注意到烨宛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在打量他。

    ;抱歉来不及换身衣服,为了准备这些菜,没想到这么麻烦。;

    他现在应该可以体会到秘书司泽宇的不易了吧!

    ;谢谢你,我可以看出你的诚意。;

    烨宛莞尔一笑。

    ;要拿件衣服给你披着吗?;

    这是苏贺第一次关心别人,烨宛居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用,这里暖和多了。;

    ;快吃吧!有点凉了。;

    苏贺先吃了一颗腌橄榄。

    烨宛真的有些饿了,她吃了一口黑松露滑蛋,那感觉像落入了松露森林,嫩滑的鸡蛋像森林里的迷雾,包裹着松露的香气袭来,让人迷醉。

    虽然这道菜很像早餐,但烨宛明白苏贺为什么会摆上它,他喜欢简单的朴素的味道,而这道菜最可以体现出松露的香气。

    最重要的是,这些菜是苏贺亲手为她做的,就像上一次在海边,那次他做了西班牙海鲜饭,没想到现在,他们就坐在西班牙,但这一次他没有做海鲜饭。

    也许是怕烨宛吃腻了,也许是怕勾起不好的回忆,也许...也许只是他忘记做了。

    ;所以你刚刚在想什么?;

    苏贺喝了一口红酒,眼神在酒杯与烨宛之间游走了一下。

    ;我在想你是不是叫陆鸣。;

    听到陆鸣二字,一段不好的回忆浮上眼前,苏贺猛地皱起了眉头。

    ;我不叫陆鸣。;他放下酒杯,很快眉心也舒展开来,;我叫冷潇。;

    烨宛对于他的玩笑显然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她神色凝重:

    ;你隐姓埋名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可以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

    ;你想帮我?;苏贺挑起眉梢,眼里散发出魅惑的光。

    烨宛被这道目光看的有点发窘,一时有点语塞。

    ;昨晚让你来我房里帮忙,为何不来?;

    烨宛更加窘迫了:

    ;那么晚了,要我帮什么?;

    ;机会过去了,就没有了。;

    苏贺不知道是故意在吊人胃口,还是真的在表示拒绝。

    ;某位女导演深夜潜入男演员房间,你是想要在头条上看到这样的新闻吗?让我在所有人面前把脸丢光吗?;

    烨宛有些不高兴了,不过她还是以玩笑的口吻调侃道。

    ;都吻成那样了,不丢脸?;

    苏贺在调侃方面是好手。

    ;那是演戏好不好!;

    苏贺突然严肃认真地看着烨宛的水眸:

    ;所以,我们只是在演戏?;

    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烨宛,她蒙圈了,搞不清苏贺的意图。

    难道他是动了真情吗?他是想确定关系了吗?如果不是,何苦劳心费力的为她下厨。

    烨宛有些哽咽,经过了那么多事情,她多么期待听他说出那三个字啊!

    ;你...爱我吗?冷潇。;

    烨宛羞赧地低下头。

    ;我可不是你的老相好,整天把爱挂在嘴上的人。;

    烨宛吃惊地抬起头,她不敢相信刚刚还柔情蜜意的男人,怎么转瞬就可以拔剑伤人。

    没错,他一定是吃醋了!她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坦然的男人,不禁有点想笑,装的还挺像!

    ;是啊!我的老相好不仅会踢足球,也很会说话!;

    烨宛打算抬高抬高玄汐,刺激一下苏贺。

    ;我喜欢说实话,不管你爱不爱听,反正他的球技并不怎样,最后一球是我让了他。;

    苏贺虽然语气淡定,但好像还是受到了点影响的,他都炫耀起他的球技来。

    ;你让没让他,这不好评断真假,如果你说的真是实话,那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拍我的那种照片?;

    既然烨宛听不到自己想听的话,那就干脆摊牌好了!

    苏贺笑了,那浅浅的弧度像今晚的月亮,照进人心里。

    ;我真的有。;

    ;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

    烨宛眼神变得犀利。

    ;看你表现吧!;

    ;什么!你也太言而无信了吧!这世上还没有谁敢玩我的,你最好放乖点,否则我父亲是不会放过你的!;

    烨宛瞪着眼睛站起来,情绪非常激动。

    人人都知道烨倦可是一只虎,老虎的尾巴可碰不得。

    苏贺听烨宛提到了烨倦,眉心再一次深深皱了起来。

    他用两脚将椅子前面的两腿撑离地面,斜靠在椅背上,角度刚好可以平视站起来的烨宛。

    ;刚刚那个还想和我谈情说爱的女人,怎么说拔刀就拔刀了呢?;

    苏贺很快眉头就舒展开来,两手背到身后枕着头,饶有兴趣地望着这个一生气就有点嘟嘴的可爱女人。

    ;这是老师您教的好啊!;烨宛侧过脸去,下巴微扬,嗤笑着调侃道。

    苏贺猛然站起来,椅子因失去重心,;啪;的一声翻倒在地,烨宛受到了惊吓,转过脸来愣愣地看着苏贺。

    ;那你老师有没有说,他特别喜欢玩老虎的尾巴呢?;

    苏贺声音低沉,边说边向烨宛靠近,他来势汹汹,目光如炬,烨宛开始有些恐惧感。

    当走到她面前时,他左手一把掀翻了餐桌上的白色桌布,盘子、菜肴、酒水洒了满地,蜡烛也熄灭了,帐篷里一下子变得昏暗不清。

    他的右手将烨宛一把抱住,用力提起她抱上桌面,然后立刻擒住她的双手将她牢牢摁倒在桌上。

    而烨宛此刻已经吓呆了,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被他压在身下了,她开始挣扎。

    苏贺盯着她花容失色的小脸,月光从白色布帘的缝隙中穿过,顺着烨宛的颈脖倾泻下来。

    她是那样的娇弱无助,像含苞待放的花朵在微微颤抖着,每一次挣扎都擦碰到苏贺神经最敏感的部位。

    终于,苏贺按耐不住了,他腾出一只手,伸向她的裙摆。

    ;不要!;烨宛惊恐地叫喊,她瞪圆了眼睛盯着苏贺,他那漆黑的瞳里已经不在澄澈,就像被潮汐控制的大海,剧烈翻腾出浪花。

    ;老师今天还要告诉你,他最不喜欢被人威胁。;

    一声凄厉的叫喊划破静谧的夜空,帐篷外的海面掀起层层浪花,一层接着一层,好像永远停不下来。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烨宛身上裹着一块毯子睡在帐篷里,她已经想不起昨晚被要了多少次。

    现在只觉得全身像被卡车碾压过,下身痛到不能移动,今天还要赶飞机,这要怎么见人呢?

    玄汐看到烨宛这个样子会怎么想?他一定会想杀了苏贺吧!可苏贺人呢?

    她四下环顾了一圈,帐篷里没有他的踪影,糟了!他不会把她丢弃在这片海滩上了吧?

    一会儿海滩上要是来了人,看她这副模样躺在帐篷里,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明天的头条就全是她了。

    她努力使自己振作起来,掀开毯子,忍着疼痛坐立起来,身上的衣物早被扯烂了,她不得不重新将毯子裹回身体。

    拉起毯子时她才发现脚边放了一套衣服,她立马拿起来,这是一条非常有设计的紫罗兰色短裙。

    她立刻换上衣服,没想到非常的合身,简直像量身定制的一样,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她朝帐篷外探出头望去。

    苏贺身着一袭黑色马术服,戴着黑色丝绒面的头盔,骑着那匹高头骏马踏着朝霞,款款而来。

    ;和我一起走吧!;苏贺坐在高高的马背上,向烨宛伸出一只手。

    烨宛犹豫不决,她依然害怕马,然而比马更可怕的是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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