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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该结束了

    沈涟漪忍不住想到了两人初相识的场景。

    那年暑假,沈涟漪在沈氏集团实习,那次刚好封氏集团派人过来要开一次十分重要的会议。沈涟漪的父亲便让沈涟漪去会议室送文件,但是毛手毛脚的她在刚打开会议室门的那一瞬间,就把文件夹掉地上了。

    重要的文件散落了一地,白花花的A4纸跟天女散花一样飘到了各个角落。

    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尴尬地站在门口,一脸黑线。

    只有封司凛站了起来,朝着她走来,主动的帮她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纸。

    可能是初次相见时,封司凛的形象过于温暖,导致后来每次沈涟漪被伤害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幻想着封司凛是有种种原因的,他是有理由的,他是不得已的。

    看吧,多可笑。

    当一个女生为一个男人着迷的时候,哪怕自己已经遍体鳞伤,她都会在心里卑微的为这个男人寻找种种借口,用来维护自己那荒唐的,可笑的,甚至可耻的执着。

    她看不到男人的自私和自以为是,也看不到男人的心机和步步为营。

    甚至到,她不能将自己的爱意和真实情感反馈出来的时候,表面淡漠,内心却还死死坚持着渺茫的希望。

    她只能看到,她想要看到的。

    她只能听到,她想要听到的。

    就和现在网络上流行的“恋爱脑”这一说法很像,从不去谨慎选择自己的伴侣关系,在没有认真仔细的考虑下,选择性的忽视了很多负面因素,一头扎进一个坑里,自己已经被伤害的浑身羞辱,已经认识到这一段关系从根本上就不是良性的,却依然选择继续下去,哪怕要为此付出很多的代价。

    言情小说里可以把爱一个人描写成把自己卑微到泥土里,然后开出有爱的花儿来。

    可事实不是这样的,把自己卑微到泥土里,换来的不过是更加肆意的不屑和鄙夷。

    即便真能开出花来,那也应该是你用自己的鲜血一滴一滴喂养出来的,它无关爱,却是伤害最好的证明。

    所以沈涟漪,你还不能清醒过来吗!

    沈涟漪的眼神定了定,将自己的手,从封司凛的手掌中抽了出来,快速的,决绝的,不留余地的。

    两人四目相对。

    “你怎么来了?”

    “对不起。”

    “听说你醒了,我立刻就赶过来了。”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声音交叠,一冷一热。

    “涟漪,对不起,对不起,所有的一切都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可是涟漪,我和林静莹真的,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你相信我!”这是沈涟漪第一次听封司凛一口气对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封司凛的情绪很不稳定。

    封司凛有很多话想对沈涟漪说,可是话到口边,一切又显得那么苍白,那么无力。

    这一幕幕都被沈涟漪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可真是讽刺。

    多么真诚的语气,多么真诚的眼神。

    沈涟漪差一点就又要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了。

    但她此时心中只有一个疑问,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了,这个男人现在为什么还要在自己面前苦苦做戏呢,他难道不累吗?

    “我累了,你回去吧。”沈涟漪语气还是淡淡的,没有波澜的下着逐客令。

    她不是顾左右而言他,也不是故作淡然,她是真的,根本就不关心封司凛和林静莹的花边新闻了。

    真也好,假也好,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我们离婚吧。”沈涟漪说完这句话,便扭过头,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封司凛。

    “你说什么?”周易轩在自家的客厅暴跳如雷,“你再说一遍?沈涟漪要和你离婚?你确定?”

    周易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揉着醉酒后发疼的脑袋,直愣愣的看着坐在沙发上像丢了魂的封司凛。

    周易轩将沙发上的这个男人从头看到了脚,又从脚看到了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竟然说了一句,“其实我也挺理解沈涟漪的,她能跟在你身边过了这么些年,也确实是太为难她了,她也很不容易呀!”

    这句话像是踩到了封司凛的痛处,封司凛闻言,双眼中的怒火直逼周易轩的脑门。

    “嗨,你先……别啊,别,哎!”周易轩正说着,封司凛豁的站起了身,将他推到了自己的卧室里,并且反锁了房门。

    “哎!还有没有天理了!这到底是我的房子还是你的房子!”周易轩气的在卧室里直嚷嚷,但也只嚷嚷了那么两句,他知道,封司凛现在需要安静。

    他知道沈涟漪是一个温柔大气的姑娘,她能够主动提出离婚,那确实是他们之间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去解决的这个问题。

    封司凛蜷缩在沙发的一边,弓起两只膝盖,双臂紧紧的环住自己的双腿。

    这么些年来,封司凛第一次感觉到人生这么的无助,哪怕在诡谲多变的商界里面,他也从没有这般的心累过。

    上一次有过这种感觉,还是他十二岁那年,被绑架的那一次。

    十二岁的他自以为被那个小女孩儿放了鸽子,又被凶狠的绑匪给挟持了,被关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中庭院。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时的他,也像此刻的这般绝望。

    虽然都和这个女孩儿有关,但是有一点不同。

    十二岁的自己是因为这个女孩儿,获得了生的希望,看到了裂缝中的阳光;而现在的自己是因为这个女孩儿看到了生的无望,看到了女孩儿背后浓浓的悲伤。

    他十二岁那年,沈涟漪还小,还是个软嘟嘟的会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儿。

    但是她的笑是那么真诚,那么甜蜜,那么暖心。

    可现在的沈涟漪呢,她的脸上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当年的笑容了。

    这么些年以来,自己自以为是的保护,却只是在她的身心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疤痕,无法愈合。

    “好像自己真的就是她的灾星。”他喃喃自语。

    十二岁那年种下的一朵花,真的得要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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