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厉害,然而在湘西某处不知名的大山中。一老一少两个人影,正一前一后迅速穿梭在密林中。
走在前面的老的叫做刘老树,年龄五十多岁是个道士,双眼有神且身材干瘦,身高一米六不到。
他的手里紧握着一个特制的罗盘,为什么说是特制的。因为普通罗盘里指针用的是磁针,而他手中那个罗盘用的则是一滴僵尸血。
在刘老树的后面紧跟着一个少年,少年名叫刘寻是他前段时间刚收的徒弟。刘寻年龄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并且看上去身体略有些单薄。
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所以脸色看上去有些蜡黄。他背着一布口袋东西跟在刘老树的后面,脚步急促而又显得有些吃力。
师徒两人穿州过省来到湘西深处,目的就是为了追踪一具嗜血为生的僵尸。一旦四周有僵尸的气味和踪迹,僵尸血就会迅速流向标示方向的凹槽中。
若僵尸的气味消散无迹可寻,则僵尸血重新汇聚罗盘中心不再流动。
三天前师徒两人靠着罗盘引导,进入了湘西这莽莽群山之中。眼看就要接近僵尸的时候,一场暴雨洗刷了僵尸的一切踪迹,罗盘也因此失去了它原有的功能。
失去线索的俩人,只好在山里四处乱转。希望运气好转,能寻找到那具僵尸留下来的踪迹。
但是,事情有时候就是那么不凑巧,越想急于求成便越是差之千里。
三天时间里,俩人身上带的干粮消耗殆尽,这不得不让他们的行动提前终止。
不过,好在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离县城不远了。于是刘老树便招呼徒弟让他暂时休息,等天亮就带着他去县城里补充干粮和饮水。
刘寻听到师傅的话后顿时如释重负,因为这段在大山里的日子让他心力交瘁,他急需一个连续完整的休息时间。
毕竟他比不上老人家的睡眠质量,一天睡个四个小时就能满足一日身体需求。
刘寻得到了师傅的“恩赦”后,便放下了身上背着的布袋,然后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
夜间山里的空气十分潮湿,空气中的水分把地上的泥土都浸得有点黏糊,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坐在上面休息。
他靠着大树看着自己背着的布口袋,里面装着一些糯米、桃木剑、符纸、八卦镜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在他看来这些玩意除了给他增加负担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不能吃又不能穿。
他看着这些折磨了自己几个月的东西,心里不禁有些无名怒火。毕竟几个月前,他还过着相对悠闲的流浪生活。
虽然冬春季节的时候比较难熬,但是夏秋却让他快活得很,起码不用背着一些奇怪的东西漫山遍野跑。
想到这里,他开始责怪起自己来了。要不是自己当时想偷别人东西,也不至于被这老头抓来当苦力。
三个月前刘寻流浪到了火车站,看见刘老树这个小老头背着一个布口袋在等车。
那布口袋从外面看上去鼓鼓囊囊的,于是便想去偷点什么出来。可是等他刚用刀片把布口袋划开的时候,就被刘老树这小老头当场抓住。
刘老树虽然抓住了他但是却没有声张,只是暗暗一用力直接把他一条胳膊给弄脱臼了。随后,更是威胁他若不做他徒弟就送他去坐牢。
刘寻为了解除自己胳膊上的痛苦,和免受牢狱之灾。于是被迫答应下来,给这个小老头做个徒弟。
说是做徒弟其实就是做苦力,期间刘寻多次计划逃走。但是刚没跑多远,就被神出鬼没的刘老树给抓了回来。
每次抓回刘寻后,刘老树既没有骂他也没有罚他。而是叼着烟袋,用戏谑的话调侃他。
久而久之,刘寻实在受不了这种侮辱。于是,把心横了下来就跟着刘老树。
他没有其他的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找机会。然后在背后弄这小老头,然后给自己丢失的尊严复仇。
“我说你小子别光坐着不动,去拣点柴火回来取暖,你一个精壮的青年好意思坐享其成?”刘老树看着坐在一旁的徒弟有点不顺眼。
刘寻看了一眼一旁那个有点烦人的小老头大,心想自己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于是只能顺从着去捡了一些干树枝和引火的枯树叶回来。
就着这些干柴火,两人很快就把火堆生了起来。这火光一蹿上来,刘寻整个人顿时就舒服了起来。
毕竟山里的深夜还是有点冷的,这堆火不仅能驱散寒冷还可以防止毒虫猛兽。看着那堆不断跳动着的黄色火苗刘寻渐渐有了睡意,于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一棵松树打算睡会。
“你小子先别睡,我昨天教你的画符练得怎么样了。”这边困意十足的刘寻刚闭上眼,就听到了刘老树的声音。
“练了不会,看了不懂,莫非你觉得我真相信这世界上真有僵尸不成?”刘寻对自己的睡眠被打扰感到有点不爽。
在他眼里,眼前这个小老头根本就是有点不正常。因为在刘寻的世界观中,僵尸是不可能存在的。
一具死了很久浑身冰凉的尸体,还能像活人一样到处跑。还得和自己眼前这个精的和猴一样的小老头玩捉迷藏,换个正常人都不会去相信有这种事。
刘老树拿着烟杆盯着眼前这个才收来不久的徒弟,他“嘿嘿”笑了一下,然后露出一口被烟草熏黄的牙齿道:“你小子还别不信,我都是为了你好,万一以后遇见了僵尸你会画符的话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
“您老就别忽悠我了,我十七了不是七岁,您这一套留着骗村口小孩去吧,还一天到晚拿个破罗盘在那里装神弄鬼。”刘寻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了那个罗盘胡乱甩动起来,“现在你告诉我僵尸在哪里。”
甩完罗盘后刘寻把手里的罗盘递到了刘老树的面前,刘老树看着罗盘中心的僵尸血只是不断摇头叹息:“真是一个智障。”
听到刘老树的话后刘寻有点被气到,明明是不正常的是他刘老树自己,现在反而自己却被他一顿嘲讽。
想到这里,刘寻举起手里的罗盘就要往地上砸去。然而就在这时,罗盘中心的僵尸血突然流动了起来,顺着罗盘里指明方向的凹槽迅速流成了一条细细的长线。
“别动。”刘老树发现罗盘有了变化后,一把抓住刘寻的胳膊,然后把罗盘夺了过去,此时罗盘里僵尸血形成的细线正指向了东南方位。
“快点灭火,然后拿上家伙跟着我。”说着刘老树拿着罗盘就急匆匆往东南方而去。
刘寻叹了口气连忙把火用土埋了,然后背上布包就跟着追了上去。师徒两人拿着手电筒一前一后,或跑或跳穿梭在深夜的密林中,约莫半个小时的样子罗盘里的僵尸血才重新流回到了罗盘中心。
“又跟丢了对吧。”刘寻在后面气喘吁吁地抱怨道。
刘老树没有搭理他而是收好了罗盘,在四处小心搜寻了起来,最终两人找到了一座看起来荒废已久的木质房子。
这栋房子孤独地矗立在这深山老林中,房顶以及四周的墙壁上,都密密麻麻都长满了藤蔓植物,而且房子的屋门也大方敞开着,粗一看像极了一个张着巨大嘴的怪物。
看到眼前的房子后刘寻内心开始欣喜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能在遮风挡雨的地方休息了,于是便径直来走向了房子。
刘老树看了下天上被黑云吞没的月亮,以及满面呼啸而来的山风,他知道一场大雨又要来临了。所以他没有阻止刘寻那有些鲁莽的行为,只是在紧跟在后来到了那座房子门前。
“请问有人在吗?”出于礼貌刘寻在门外朝着房子里面喊了几声,但是空荡荡的房子里并没有人回答他。
看来是座深山慌宅无疑了,刘寻这样想着直接就要往房子里走去。但是他前脚刚踏进屋子,一阵咳嗽声就从房子深处传了出来。
这阵突然响起的咳嗽声,直接把他吓了一跳。紧接着,一道昏黄的光亮就从黑夜中透了出来。
伴随着亮光的出现,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太婆,拿着一支火光飘忽不定的蜡烛,就出现在了师徒俩人的面前。
老太婆出现后,咳嗽着抬起头想看清眼前的来人。随后又缓缓低下了头,恢复了之前那种佝偻的样子:“借宿的吗?那你们就在外面堂屋里休息吧,这里就我一个老太婆平时也没什么生人来,我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你们随便吧,记住别到处走动就是了。”转身离开的时老太婆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谢谢婆婆,我们就是过路的外地人天亮就离开,打扰你休息了。”刘寻在老太婆身后连忙回答道,同时也为自己刚才自己的冒失举动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老太婆离开后,师徒俩人便进到了屋子里面,。进入屋子后,刘寻便在房子里四处看起房子的布局来了。
这房子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面的部分特意用来做堂屋,后屋则用来住人,而刚才的老太婆,就是住在后屋里面的。
至于后屋什么情况不得而知,堂屋里倒是什么家具摆设也没有。唯一有的,就只是角落里堆放着一堆干稻草,以及一个烧火用的火盆。
“没事就抓紧时间休息,不要到处东张西望。”刘老树一边说着一边去铺干稻草。
刘寻看了一会,整个房子除了两扇门显得特别巨大外,其余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刘老树,你说这房子可真奇怪,弄这么两扇大门不说还特意不关,难道不怕小偷来光顾吗?”刘寻看着敞开的大门忍不住问道。
“有什么奇怪的,入乡随俗就是,天一亮我们就离开这里去县城。”刘老树说话间已经铺好了稻草准备休息。
他看了自己师傅一眼,觉得他今晚有点奇怪。自从进了这座房子后,就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了。要是按平常,这小老头肯定会挖苦自己一番。
看着躺在草垛上的刘老树已经睡去多时,刘寻便也铺了干稻草在一旁然后准备休息。屋外此时已经开始下起了大雨,雨滴敲打树林草木的声音让刘寻难以进入梦乡。
就在他好不容易迷迷糊糊起来的时候,一个急促的脚步声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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