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等了半晌后,方丈便起了身向她走来。
“有劳方丈了。”薛锦书双手接过平安符,微微弯腰行礼以表谢意。
该求的已经求了,该许的愿也已经许了,她也是时候下山了。
二人从来时的方向回,那寺庙的院中央有一僧人在垂头扫着落叶。
她避开了扫地的那人,直直往大门处走。
只听见身后的僧人唤住她,“施主。”
这院子左右无人,只剩下她与湘儿,那便只能是在唤她了。
薛锦书转过身去看向那个看着上了年纪的僧人,只见他将笤帚放在一旁,缓步走过来,声音不大不小,“施主落东西了。”
他双手递上,是一个粉色的,刺绣着一对儿鸳鸯的荷包。
薛锦书垂下眼看了看,先是看到那僧人的虎口处有一明显的疤痕,再是将目光放在荷包上,那荷包还是王素月亲手给她绣的。她抿了抿唇,伸手接过,“多谢师父。”
何时丢的?这荷包在湘儿身上,她不曾知晓。
薛锦书抬起头扫了眼那僧人,脸上蓄着长胡须,模样被遮挡住,只能看清双眼。
她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是否见过此人。
而后她便将荷包递给湘儿,“好生收好,切莫再落下了。”
湘儿有些自责自己的粗心大意,“对不起夫人。是湘儿未收好荷包。”
薛锦书敷衍的应了一声,而后便转身离去。
待她走到寺庙大门口时,猛地止住步伐,而后立即转身往回走。
湘儿差
点撞到夫人身上,只见她一脸严肃,急忙往回路赶。“夫人可是还有落下什么?”
薛锦书并未回话,加快脚步走向方才的院子。
方才她见到那僧人时,便觉得那双眼睛十分熟悉,可是又想不起自己何时见过此人。
他手上的疤,她方才也是有留意到。
而后她猛地想起,那康永宁的虎口处也有一处明显的疤痕,而他,也该是躲在寺庙之中。
原来,他果真是藏在这京都的寺庙之中。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难怪那些人一直未找到他,原来是藏在此处。
待薛锦书到了方才的院子处时,扫地的僧人已经不在。地上只留下一堆残落的树叶。
薛锦书急忙走向偏院,迎面正好走来一个年轻一些的僧人,那个僧人知晓她是王妃,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薛锦书一把拉住他,“请问小师父有没有见到方才在这院子里扫地的僧人,年纪微大,脸上蓄着长胡须。”
“王妃可是说的道怀师父?”
她并不知晓他的法号,“道怀师父姓甚名谁?”
小师父摇摇头,“回禀王妃,贫僧不知晓。”
她又问:“那道怀师父在何处?”
小师父指着他来的那条小路,“道怀师父方才往这个方向去了。”他方才过来时还遇见了道怀师父。
薛锦书听闻后提裙往他所指的方向快步过去,湘儿急忙跟上。
普灵寺的外头看似不大,走到里头来才发现原来还是比想象的大许多。
她连走带跑的往前走,路是用石板铺成的,略微有些松动。她走得急,险些崴到脚。
湘儿急忙伸手去扶,薛锦书一把拉住湘儿的手,才不至于摔倒。
“夫人没事吧?”
薛锦书摇摇头,仍是着急忙慌往前赶。
寻了小一会儿,仍不见踪影。前头已是一堵墙,左右两边都房门紧闭,她有些气馁,不知晓他走去了何处。
薛锦书眯着眼看着那堵墙,而后收回眼光,转身往回,准备寻着这些房间一间一间的寻。
而后她看到左手边的房门打开,一个着蓝衣的僧人推门走出来。
薛锦书看过去,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深吸一口气,将方才的失态皆收了起来。
那僧人也走了过来,行礼,“施主可否是迷了路,此处是寺庙之中的僧人所住之地。”
薛锦书紧紧盯着他的眼,单是这双眼,便确认就他了。
“敢问您可是道怀方丈?”
“正是老僧。”
“方丈可否借一步说话?”
道怀十分警惕,脸上仍是平和之态,“施主可是有何要紧事?”
薛锦书微瞥眉头,正经道:“我这几日连连梦魇,不知是冲撞了何物。想请道怀方丈为我诵经念佛,驱一驱邪气。”
道怀听后,点点头,“那施主这边请。”
她以为他还会问她,为何特意来选他诵经,竟没有再问。
薛锦书跟着他进了一间房内,里头仍旧供着她不认得的佛像,点着油灯。
道怀盘腿坐下,双手合十
,“施主除了梦魇可还有其他不适?”
薛锦书胡乱答道,眼睛不经意看向他的手腕处,在他抬手之际,一串佛珠从手腕处滑向衣袖内。
而后便是道怀闭上眼为她念经祈福。
薛锦书本就项公舞剑,意在沛公。她并未随着道怀一同闭着眼,诚心祈福。
而是在道怀紧闭双眼,专心为她祈福时,紧紧打量着他。
自从上一世的她嫁给庄文允后,薛锦书便有数年不曾见过他,如今才发现他已经苍老了些许,头发染了白,就连胡须,都是黑白参半。
待他念完后,她才缓缓将视线从他的身上挪开。
道怀一边转动着手上的念珠,一边道:“施主,对待佛祖要有一颗极其纯净且虔诚的心,施主的话,佛祖才能听到。”
他知晓,薛锦书一直在打量着他,也知晓她的来意并非是真心想念经祈福。
薛锦书盯着他胸前的佛珠未说话,半晌后才慢慢道:“不知是否方便一问,方丈的家在何处?”
她的问题十分唐突,可是她已毫无耐心与康永宁打一圈太极。
道怀仍是面色无异,也不与她对视,淡淡道:“贫僧已是出家之人,从俗尘中走出,便再无家可言,倘若真要说,那普灵寺便是老僧的家。”
“哪怕是出家之人,也是有根所在。而我却听说,道怀方丈来自于亳州?”
道怀手中的佛珠停了半晌,而后他又慢慢转动起来。
薛锦书瞧见了这一细微的变化,底
气也更足了一些。
康永宁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会因为这一两句话就自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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