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楼冥折身走进忆尘阁,睨了眼江沐枫“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不要脸面的模样。”
人已经进了大门,还谈何拦门。
江沐枫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的开口说道“能娶得阿离为妻,还要什么脸面。”
楼冥无言以对,摇了摇头朝着花问月所住的屋子去了。
新娘出嫁之时是需要兄弟将新娘背出门的,花问月在这世上已无亲人,便寻了楼冥代替兄弟。
楼冥去到花问月那里的时候,花问月已经盖上了红盖头,红盖头上绣着并蒂金莲,甚是精致好看。
全福夫人昨日就见过楼冥,不过这会儿却依旧被楼冥的长相晃了一下神。
不过好在她很快就醒过了神,扶着花问月起了身。
楼冥走至花问月面前将之背了起来,全福夫人见此高声唱道“新娘子出门喽……盖天下之盛事,莫如婚嫁之喜。而婚嫁之庆典,莫如今日之盛。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申锡无疆。观今新人,其乐融融,惠及四方。
贤哉!九主策也,楚国人氏,取良材于深邃,呈华美于外在,藏内敛于胸襟,真乃少年之俊杰也。其仪表也堂堂,举止有若雁塔,虽涉芸芸之众而不改其真。
美哉!花女离也,楚国人氏,尝以怀古柔情,温婉贤淑,绝殊离俗,妖冶娴都。其貌神端庄,举止矜持有度,纵使西子之容犹未能及也。
今于二者之合,举世无双。天地乃成,寰宇为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地久天长,终生无悔……”
全福夫人的这一唱,就唱到了幽冥山下,歌声嘹亮,甚是婉约动人。
花问月倒是没想到,这全福夫人还有这样的一副好嗓子。
幽冥山中的机关在江沐枫三人进了忆尘阁时,楼冥便让人将之全部停了,是以下山的这一路走的是相当的顺畅。
花问月趴在楼冥背上,因山路不平,楼冥的脚步高低不同,花问月的心也跟着上下跳动。
红盖头将视线遮蔽着,眼前一片红色,只听得见周围的动静,却看不见。
这让花问月竟莫名的紧张了起来,明明昨日夜里还那般轻松自在。
歌声停下之时,楼冥也停了下来,花问月知道这是到了花轿旁了。
双脚落地的时候,明明是站在地上,脚下是铺着鲜艳红布的地面,可花问月却觉得好似踩在了云上,整个人飘忽的厉害。
“阿离。”花轿旁,江沐枫取代了全福夫人的位置,眉眼温柔而又情深,“我来娶你了。”
看着伸在红盖头下的手,花问月蓦然一笑,伸手将之握住,飘忽不定的心就这样落到了实地。
感受着手里的温软,江沐枫的眼中,那份温柔简直快要溢出了眼眶。
他拉着花问月的手,半弯下腰将之拦腰抱起,放进了迎亲的车辇之中。
花问月是坐进了车辇中才发现来接亲不是花轿的。
唢呐锣鼓齐鸣,鞭炮震天响,将一旁呆愣的全福夫人震醒了。
她看着眼前的迎亲队伍,震惊无言,真切的羨慕起了花问月来。
九马拉车,车辇迎亲,便是皇帝娶皇后的规模也不至此。
帝王出行的车辇,至高也就六马,九主这是真真切切的,想要将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到未来的夫人啊 亲迎的队伍自接到了花问月之后,鞭炮之声便未有停歇过。
伴随着喜庆的锣鼓暄嚣声,让花问月有了她将成为真真正正的江沐枫夫人的意识。
车辇走的极稳,内里又铺了厚厚的羊绒毡,是以花问月坐在车中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颠簸晃荡。
迎亲队伍的最前方,江沐枫身着大红喜袍骑在苍雷身上,喜袍上头同样绣着用十二色彩线绣成的花,却不似花问月嫁衣上的那般桀骜,而是呈现着守护的姿态。
衣袖口和衣摆处则是绣着祥云图纹。
而那束在腰间的腰带上,以及衣襟上却是绣着根根连理枝。
再看那露出的锦靴之上,绣着的是那交颈缠绵的比翼鸟。
江沐枫平日里甚少穿这样鲜艳的颜色,今日这一身如烈焰般的红,竟是夺目的让人无法直视。
也不知苍雷是不是知道今日是很重要的一日,平日里桀骜不驯的它竟难得的没有发脾气,便连脖子上被挂上一朵大红花,也没有生气。
江沐枫的身后便是花问月乘坐的车辇,拉车的九匹马儿全都如苍雷一般的造型。
迎亲队伍一路热热闹闹的朝着雍城江府而去,凡是路上遇到了行人,喜钱和喜糖便像是不要钱一般的撒了出去。
“快看,快看,是迎亲队伍回来了。”
“啧啧啧,今儿个九主娶妻的这排场可真是不得了啊,瞧这车马,怕是连皇室都不一定用的起。”
“那可不是,你看这撒出来的喜钱里连碎金子都有,这可是来回都撒了的。今日江府光是这撒出去的喜钱,怕是都够养活好几百人一辈子了。”
喜钱喜糖一路撒着回去,鞭炮锣鼓声不绝于耳,今日的雍城比过年期间还要热闹。
而此时却无人知晓,黑暗即将来临。
迎亲队伍一路欢欢喜喜的回到了江府。
府门前,江府翻身下马行至车辇前,在全福夫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中,将花问月犹如易碎的珍宝般,珍之重之的抱下了车辇。
“不必。”江沐枫谢绝全福夫人递来的大红花绸,伸手握住花问月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并肩而入江府。
冀州古老的婚俗里,是有‘唱’聘礼和嫁妆的,只不过如今这婚俗已逐渐消失。
而此次和花问月的大婚,江沐枫却是遵循了这一古老婚俗。
在江沐枫和花问月入了江府后,便有人拿着聘礼单子和嫁妆单子出了门高声‘唱’起了聘礼和嫁妆来。
这一‘唱’便是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好在赶在了吉时前‘唱’完了。
围观的人们从最初震惊的失声惊呼,到最后都已不知该如何来表达自己的惊讶之情了。真真正正的十里红妆。
聘礼和嫁妆‘唱’完后,婚礼便开始了。
今日充当司仪的仍是楼霄。
洋洋洒洒的一段婚仪词儿说完,楼冥笑看着江沐枫和花问月,眼神欢喜,充满着对后辈的疼爱“今日你二人结秦晋之好,结发为夫妻,望你们岁岁如今朝,恩爱两不疑。”
江沐枫侧首看向花问月“会的。”
“好好好。”楼冥大笑两声,心情极好。
婚仪词儿说完后,便到了拜堂的吉时。
“一拜天地……”
江沐枫笑望了一眼花问月,心中万千思绪奔腾,珍而重之的弯下了腰去。
红盖头下,花问月淡淡一笑,半弯下了腰。
“二拜高堂……”
高堂之后便是夫妻对拜了,这一拜后,二人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自此之后风雨同舟,荣辱与共。
满心的欢喜慢慢盛放开来,紧张雀跃的激动将江沐枫和花问月淹没。
江沐枫看着花问月,心跳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了起来,从他们最初的相识开始至今,所有的点点滴滴异常清晰的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红盖头下,花问月轻咬下唇,内心突然有些酸涩,那是幸福到极致的情感无法发泄。
‘天下人的目光与我何干,我只要阿离,阿离不悔我亦不悔。’‘阿枫乃是我情之所起,亦是我情归之处,除他之外,谁都不行。’“夫妻对拜……”
江沐枫收起思绪,看着眼前一身嫁衣,红盖头覆面的花问月,缓缓地弯下了腰去。
眼前一片艳红,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可花问月却觉得,自己看见了江沐枫。
他就在自己的面前,那般珍而重之。
花问月扬起笑容,同样缓缓地弯下了腰去 轰……突如其来的攻击掀飞了江府的屋顶,才修整完毕的江府转瞬间成为了一片残垣断壁。
碎石混合着砖瓦木块扑棱棱的掉落而下。
本全神贯注观礼的众人瞬间做鸟兽状散开,惊呼惨叫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场面顿时混乱成一团,婚礼就这样被破坏了。
“殿下,夫人。”夙夜,庭竹,冬等等人连忙聚到江沐枫和花问月身边,眉目肃冷。在攻击落下的刹那间,江沐枫本能的将花问月护进了怀里,避开了攻击。
此时此刻他正揽着花问月,神情冰冷的看向着攻击来临的方向。
刚刚的攻击很明显是冲着阿离来的!
江沐枫的怀里,花问月的目光却不是落在攻击来临的方向,而是看着她身前的不远处的—抹红。
那是她的红盖头,片刻之前还是那样鲜艳,此时却被砖瓦压在下面,失了颜色。
不知为何,花问月看着它,心里突然有着恐慌弥漫而来,让她不自觉的紧紧捏住了江沐枫的胳膊。
察觉到花问月的劲道,江沐枫将花问月搂的更紧了几分“别怕。”
花问月闭了闭眼,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转移视线看向了攻击来临的方向。
那里,一片黑云迅速而来。
风拂而过,吹面而来,花问月的眼神蓦然一沉,黑暗沉凝,肃杀之气森然,凛冽的叫人屯、’凉。
那片黑云中,有她此生都忘不掉的厌恶气息!
江沐枫察觉到花问月的情绪,正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花问月开口了,语气低哑,冷漠如冰,一字一句吐出了她此生最为痛恨之人的姓名“凤!堇!晟!”
‘凤堇晟?’江沐枫双眸微眯,眼里有冰雪凝结,冷然的看着那片黑云,‘终于还是来了嘛。’花感受到花问月的杀气,于她的眉心间飞舞而出,啼鸣之声嘹亮,浑身火焰汹汹,充满着威势。
而在花鸣之后的下一秒,那迅速而来的黑云发出了一声凤唳,声音之中戾气横生,充满着暴戾。
直到这时,江沐枫和花问月,以及楼冥他们才发现,那片黑云压根就不是什么黑云,它竟是一只全身缭绕着黑色火焰的凤!
黑火邪凤眨眼间就来到了江府的上空,众人抬眸看去,就见邪凤之上立有二人。
其中一人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邪性,眉心间一只漆黑的凤影栩栩如生,正是凤堇晟!另一人却是黑袍加身,黑帽遮颜的血尊主。
“小离。”凤堇晟噙着笑容,似是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友那般朝着花问月打招呼,“好久不见。”
“凤堇晟。”花问月看向凤堇晟,先前的杀意凛然已是不见,她淡漠着神情看着凤堇晟,语气肃重,“你竟然堕魔了。”
‘堕魔?’江沐枫恍然,难怪他觉得凤堇晟和他身下的凤散发出的气息,他感觉有些熟悉。
凤堇晟笑了一笑,瞥了眼花问月身边飞舞的花“多年不见,小离的武功竟又有了精进,连带着伴生花的血脉都有了精益。看来我沉睡的这许多年间,小离有了一番奇遇啊。”
花问月淡淡的看着凤堇晟,没有回话,没有开口。
凤堇晟见此,叹息一声“看来小离见到我并不开心啊。罢了,总归我今日前来也不是同你叙旧来了。小离,你该知道我为何而来。”
“你这人当真是可笑,不请自来便也罢了。”一旁的楼冥闻言勾唇一笑,这一笑当真是讽刺至极,“连来此为何都要让人猜测。难不成你以为这里,会有人欢迎你的到来?”
虽说楼冥看似笑的讽刺,不屑一顾,可实则心中却是万分的警惕。
“我同小离说话,何时轮到旁人插嘴。”凤堇晟脸上的笑容隐了下去,他极淡极淡的睨了眼楼冥,眼神格外轻视,“滚下去。”
随着最后一个‘去’字落下,凤堇晟轻轻挥了挥手,一道凌厉的劲气如破空之矢迅疾而去,眨眼间便来到了楼冥的跟前,快的让人反应不及。
楼冥眼神一凝,九霄剑凭空而现,同那道劲气相撞,发出惊人的威势。
“咦?”凤堇晟瞥到劲气溃散而去,眼神中对楼冥的轻视淡了几分,“不错,竟是登临了九重天。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楼冥拉住蓄势待发的随风,朝着他摇了摇头。
刚刚的那一击碰撞,让楼冥知道,正面相对,他绝不会是凤堇晟的对手。
在这里的所有人当中,怕是只有花问月一人能正面相抗凤堇晟!“还算是有些自知自明。”看到楼冥劝阻随风,凤堇晟点了点头赞了一句,旋即就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淡笑着对花问月道,“小离,我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跟我走吧,不要消磨我的耐心。”
“跟你走?然后牺牲自己救活姜揉?”花问月扬唇一笑,锋芒毕露,一瞬间的显露出的风华,让人惊艳的室息,“凤堇晟,你究竟为何认为我会如此的伟大?”
花问月那显露而出的风华,让凤堇晟晃神了,不自觉的看着她,眼神中的惊艳让江沐枫目色一冷。
“凤族凤子,我听阿离提起过你。”江沐枫走至花问月面前,将凤堇晟看向花问月的视线遮挡,“弃阿离择姜揉,这眼光当真是让人不敢苟同。不过也亏得你选了那姜猱,才让我有机会同阿离相识相知,相惜相爱。”
“九州之主,江沐枫。”自来到此处后,凤堇晟头一次正眼看向江沐枫,“你既听小离提起过我,便也该知道,小离曾同我拜过了天地。”
“是。”江沐枫笑得温和润雅,“所以我得‘谢谢你’的不识珠玉。”
凤堇晟紧盯着江沐枫,江沐枫同样回视之,此地的气氛变得更为紧张了起来。
不过这份紧张没有持续多久。
“看来今日想要和平解决此事是不可能的了。”凤堇晟轻叹了口气,“小离,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不跟我走?”
“我之前便说了。”花问月淡漠回之,“绝无可能。”
“小离,你不该如此倔强的。”凤堇晟声音中带着几分惋惜,“你会为这个决定而后悔的。”
“我说你这个人,要打还是要杀的给个痛快,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废话。”
一男子见凤堇晟如此磨蹭,顿时不耐烦了起来,而随着他的出声,附近的那些人也纷纷叫喊了起来。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那里来的不识抬举的家伙,磨磨唧唧的叫人厌烦。”
“九主和花女也是大肚,容得这家伙这般叫嚣,着实让我好生敬佩。”
看着下方吵嚷的人群,凤堇晟眼中戾气渐升“这世上急着送死的人可真是不少,那我就成全你们吧。”
一道缭绕着幽森魔气的火焰自高空落下,火焰炽热,将空间灼烧的扭曲。
还未接近,众人便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意,顿时纷纷逃散开来,生怕被那魔气火焰击中。
而刚刚叫嚣的那几人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慌不择路,因为那道魔气火焰正是冲着他们去的。
“哼。”花问月冷哼一声,右手一挥,一道同样炽热的火焰凌空激射,与那道魔气火焰撞击在一起,彼此廝杀,双双溃散。
凤堇晟见此一幕,仿似夸赞般的说了一句“小离的功夫果然见长了。”
花问月淡漠的看着凤堇晟,没有言语。
凤堇晟可惜的摇了摇头“可惜了,我本是不想伤及无辜的,可是小离你这般态度着实让我无法。既如此我便只能自己动手了。”
凤堇晟话音刚落,漫天的黑炎凭空而现,天地间的温度骤然升高,热的人皮肤发烫。
还不等人们反应过来,那漫天的黑炎便如那骤雨一般,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迅疾而落。
花问月眼中冷光乍现,身旁一直昂首盘旋的花发出一声嘹亮啼鸣,身形大涨,如那鹏鸟一般遮天蔽日,迎着那漫天黑炎飞了过去。
黑炎被挡,却还是有着点点漏网之鱼坠落。
刚刚还围观凑热闹的人们,看到黑炎坠落而下,顿时像是那无头苍蝇一般,疯狂拼命的逃跑着,却仍有人不断被黑炎击中。
“啊……”
“啊……”
“救命啊……”
此起彼伏的痛呼声,求救声转瞬间就充斥在这一方天地间。
而在这此起彼伏的痛呼惨叫声中,花问月等人听见了脚步声,脚步声很是轻微,却难逃花问月他们的耳朵。
“呼……”楼冥右手持着九霄剑,左手轻撩了一下头发,眉目肃然,“这一下,可是热闹了。”
江沐枫扫视了周围一圈,便见那路的尽头处,有黑压压的人影快速而来“他们,就交给你们了。”
楼冥点了点头“你和花女可要快些。”
江沐枫伸手拍了拍楼冥的肩膀,而后看向花问月,同她相视一眼,默契不言而喻。
昂……一声震耳龙吟响彻天地,硕大无比的龙身在阳光下之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大蟒自云浮宫中飞出,龙鳞锃亮,气势恢宏,那大开的威势,将大地之上的尘土掀起了一片迷蒙,惊呆了众人的双眼。
凤堇晟打量了一番大蟒,随后看向了花问月,见她面前旋浮着一精巧的宫殿,顿时眼神一闪“想必这就是花族的宝库了,那养魂灯也在里面了!快将养魂灯给我!”
“凤堇晟,过了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想着复活姜揉。”花问月收起云浮宫,“也不知该说你痴情还是什么。只可惜,养魂灯不在我手,你得不到。而我的血,你也得不到!”
滔天火焰汹汹而起,花带着花问月和江沐枫冲天而上,来到了凤堇晟面前。
大蟒则一转身去了楼冥他们那里。
大战一触即发。
“小离。”看着来到面前的花问月,凤堇晟语气中满是无可奈何,“我本意是不想与你为敌的,数百年前是,如今亦是。只是可惜,万事由不得我。”
花问月掀唇一笑,满是讥讽“数百年不见,你这虚伪的性子倒是一如从前。”
凤堇晟眼神一冷“看来是说不通了。”
漫天魔气汹汹滚滚,似是一汪湖海蔓延,将花问月和江沐枫的身影淹没。
不过一会儿,内里便传出了激烈的打斗声,却无人可知里面是何种情况。
楼冥等人虽担忧却无力分身,概因凤族大军‘压境而来”人潮汹涌。
两方战斗激烈展开。
前一刻还喜庆无比的雍城,转瞬间就成为了人间地狱,断臂残肢,血流成河。
浓郁的血腥气缭绕鼻间,让人作呕。
哭喊声、求饶声、求救声、怒吼声、痛斥声交织缠绵,直将雍城拉入了无边炼狱。
百姓们纷纷逃离,紧闭门窗,祈祷着这场祸事不要累及他们。
无声怜爱的摸了摸凤诺声的脸,旋即郑重的将之交给了泽兰,而后同凤吟利落的转身离开,一往无前的冲杀进了战场。
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泽兰紧紧地抱着凤诺声,同三国帝后,司摇,丁叔丁婶等人,被庭竹,云秦歌等人护着,一路朝着江府的暗牢而去。
那里机关重重,便是登天之人进入也尚需好些时候,是如今最安全的地方了。
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廝杀声,司摇,泽兰等人双眼通红,却咬紧着牙没有出声,便连平日里安分不下来的小平安,都难得的沉默不言。
他们都知道,他们帮不上忙,就只能尽全力不去打扰!
另一边,楼冥一把推开随风,疾步挡在他的身前,为他挡去了偷袭而来的那把利刃。
穿肚而过的痛苦让他皱了下眉,却仅是如此,下一秒他就好似无事人一般,将敌手了结。
随风眼瞳狠狠一缩,双手抖动,却知道此时此刻他不能分心。
才修整完毕的江府,在众人廝杀中彻底成为了一片废墟,那大红喜字在众人的踩踏下面目全非,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