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中的与臧法官结婚生子的未来固然美好,但幻想终究是幻想,人活着是必须面对现实的。
刚回到下榻酒店,便接到杨总的电话。
一如既往,对方先是和声和气对她进行了一番关切,譬如在做什么?不要担心微博事件,不用操心被提起公诉事件。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站在她身后,义无反顾的支持她,等等。
不过,这些客套话都不是他来电的真正意图,他来电的真正意图还是为了那件事。
那件事虽然在中国的律法、道德伦理上所不容许,但又有不少地下组织游击战般的秘密进行着。
“考虑的怎么样了?”他问道。
她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对她恩重如山,没有他的提携和帮助,今日的她就是一个一贫如洗的家庭中的家庭妇女。丈夫是小学还未毕业,高不成低不就的无业游民。家中最不缺的是频繁出生的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贫如洗的生活将她打压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正因为有了对方的提携和帮助,自己才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这份恩情,单靠努力工作,恐怕报答不了。何况,对方想要的报恩方式,并不是她为公司创造更大的财富,而是解决他‘无后为大’的困境。
“我快五十了,钱、权,应有尽有,唯一的遗憾便是,”那一侧传来了疲倦的声音。
“我知道,”她颇为难堪的道。
“我有个想法,你听听如何?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先休息一两年,到时候风头过了,再重新开始。以我的能力,让你重新开始,完全不是问题。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有个儿子。任凭事业做得再大,只要想到没有个儿子来继承,便顿觉索然无味。我可以给你一个明确的保证,只要你能帮我生个儿子,我就和老婆离婚,和你结婚。”
米娜有好多话想说,但不知如何开口。
她不想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那种女人,也不想把自己的价值定性为给已婚成功男士生儿育女。且别说她现在有了一些积蓄,就算没有积蓄,也不考虑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在她的认知里是疯狂的,不可思议的。
“跟了我,不愁吃、不愁穿、不愁没钱花,家里有保姆,出行有司机,要什么有什么,不好吗?你辛辛苦苦工作,不就是为了钱吗?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机会。说实话,我不是找不到想为我生儿子的女人,只是比较中意你。你生性单纯,没有心机,待人真诚,我的生活需要你这样的女人。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如果考虑清楚了,咱们就不召开记者会了,”高高在上的杨总发出了恩赐般的声音。
这些年,米娜兢兢业业工作挣钱,努力提升自己,并不是为了给已婚的成功男士生儿育女,而是希望在最好的年华,以最好的状态遇到心仪的男人时,能够配得上对方。
有些事情,她可以妥协,但这件事情,触犯了她的底线!
对于这个提出让她为难的要求的上司,她不敢直白拒绝,又不知道如何委婉的拒绝。
越是这种关键时刻,越是局促不安。
“你再考虑考虑,”杨总道。
“杨总,我的身世您最清楚,既是如此,您也就明白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么不容易!如果有幸能够化解这次危机,我肯定会努力工作,为公司争取更大的利益。如果运气不佳,于我虽然也有损失,但毕竟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只是,公司花时间、精力、钱财培养了我,我却在理应为公司创造财富的时候 这些年来,您对我不薄,我打心底里感激您。您提的那件事情,我不是没有好好考虑过,只是可能是因为思想太保守,短时间内恐怕还是接受不了,”终于,米娜鼓足勇气,一鼓作气说完。好似,这次表态之后,这件事情就能到此结束。
“不着急,你先别着急拒绝,再好好考虑考虑。考虑清楚了,再召开下午的新闻发布会,”杨总冷意十足的威胁道。
米娜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威胁,由于她生性柔善,甚至偏懦弱,所以经常遭到那些掌权者的威胁,甚至那些地位远不及她的同事也在摸清她的底限后再三欺负她。她不是不想反抗,而是生性如此,而且又孤苦无依,以至于没有底气反抗。
职场如战场,除了最高掌权者和最低服从者,其余介于这两者之间的,都是既扮演着羊又扮演着狼。一边吃着地位低于自己的‘羊’,一边被地位高于自己的‘狼’吃着。米娜知道自己就是一只‘羊’,被吃掉是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