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青色的外袍连帽,领口紧系,内里是雪白的长毛衫,脚下套着毛绒绒的小靴,让她看起来格外暖和。
她怀里不知从哪里抱来一只黄白相间花色的小花猫,眼睛是蓝色的,像宝石一样。
见到她还在这里,没有离开。穆川松了一口气,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还是赤脚踩在地上,他正欲上前,冰冷的触感扎进脚底,他下意识;嘶;了一声。
再抬头看长乐,她居然在对面幸灾乐祸,;你怎么不穿脚啊,这么冷的天,不怕冻着吗?;
穆川缩回脚,退回到后面的台阶上,恰逢卫阎此时也将他的鞋提过来,穆川三两下套上,将外袍一披,走近长乐,朝她伸出手,;过来。;
因为刚刚吹了冷风的缘故,他说话声音有一丝沙哑,鼻头红红的。
长乐抱着小花猫,腾不出手来,但还是向他走去。
穆川搂住长乐,将身上的大半外袍全部罩在了长乐背上,;今日为何起得这样早?;
;被这只小家伙吵架了啊,;她说着,手指戳了戳小花猫的脸,一脸宠爱。白皙的侧脸落在穆川眼前,这样清冷的早晨突然变得柔和而美好。
世间最美好的两个词,一个是失而复得,一个便是虚惊一场。
他感叹一声,将长乐搂着更紧。
而东宫这边,日夜忙碌于太子妃生辰宴的布置,徐广权是太子一路提拔上来的,所以对此人比较信任,加上司制上的事情,还是只有礼部的人懂。
李长琰便给了徐广权布置权,到最后自己检察一番是可以了。
这两日,忙完政务,李长琰便领着谢妫去看布置进度,先是宴会大厅,一进去,满目琳琅,闪耀得令人眼不开眼睛。
首座上是把黄金交椅,两头顶端镶嵌着珠宝,不止如此,连两旁的副座也是奢华非常。谢妫有些不可置信,指了指那些东西,;徐广权,这就是你的杰作?;
徐广权拱手向前,连忙解释,;太子妃,这些东西看起来华贵非常,但都是采购于民间一些小商铺,且都仿制品,造价不高。;
谢妫听了解释,脸色并不见好转,;何必一味何求华贵,置办着小众的物件,货真价实的不好吗?;
太子也赞同谢妫的观点,;若是让外人知道 ,堂堂东宫太子妃的生辰宴,置办的全是些仿次品,传出来真让人笑话。;
徐广权似乎早已经预料到李长琰和谢妫不会满意,拿出一早准备好的说辞,;既然太子和太子妃不满意,那下官再重新部署?;
李长琰正欲答应,谢妫却道,;距离生辰宴不过三日时间,哪还有这么多功夫准备,也罢,这些东西俗气归俗气,但毕竟也是花钱置办的,就这样将就些吧。;
李长琰也觉得有些道理,但终究还是觉得委屈了谢妫,早知如此,便不让徐广权来办了。
;徐司制也是年纪大了,审美越来越不及从前了,是不是得找日子准备告老还乡了。;这样的玩笑,往常李长琰是常说的,回回徐广权就一脸惊恐,生怕保不住自己的位置。
然后这次徐广权却倒是松了一口气,;下官办事不周,确实是德不配位。;
;好了好了,殿下不过是说句玩笑,徐大人这些年为太子做事,劳苦功高,这次不过是小小的失误而已。;
谢妫打着圆场,然后徐广权却并没顺着台阶下来,反而跪了下来,;太子殿下,下官最近身子越发差劲,前些日子还在上朝的路上昏倒,太医检查后说下官身体每况愈下,需得安心静养。;
;承蒙太子一路提携,下官能到今日,已经没有遗憾。如何只盼与家中妻儿共享晚年,请太子殿下恩准。;
这是要辞退,告老还乡?
李长琰实在没有想到徐广权会来这么一出,他细细打量徐广权的神情,发现他并非是意气用事。
;此话当真?;
;此乃下官肺腑之言。;
李长琰从来不会强留,他身边需要能力才将,但如果不是真正有心为他效力的,多留也没有意义。
礼部司制一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当初看上徐广权不过是见他办事谨慎周到,他即想走,这个位置必要有人替代。
徐广权也考虑到这一点了,他从袖口中掏出一卷文书,上呈给李长琰,;这是下官在礼部一些人脉,下官走后,司制一职万不能让旁人占去。礼部下司朱远文,此人虽然不善交际,但办事利落,殿下可以放心大胆重用此人。;
李长琰收下好意,将徐广权扶了起来,然后问他,;准备何时启程?;
;辞呈已经拟好,待明日呈给陛下之后再行启程。;
原来是一早就决定好了?
既然是身体原因,李长琰没有理由不放人走,只是多年培养,已然有了感情,一时有些不舍,便道,;也不急于一时,一同参加完太子妃的生辰宴再走吧。;
李长琰盛情,徐广权不好推辞,犹豫片刻,;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徐广权离开后,谢妫多留了一会心眼,派了几个亲信暗中跟着,李长琰对此感到奇怪,;他跟我十多年,我信得过。;
女人的直觉总是不讲道理的,徐广权如此急于离开,倒让谢妫更加怀疑,;派人盯着总是好的。;
说完看了一眼厅堂的布置,玉器金杯,那仿制得可好生精致。
;宴会当日,也会有南楚的使臣过来,到时可不要生出什么乱子才好。;
李长琰宽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虽然目前李长煊没有表现出什么野心,自从回宫后,也一直闭门不出,鲜少与人来往。没有结党营私的现象,但越是安静就越令人不安。
他太了解这个弟弟了,李长煊不会这么甘心输掉的。
曾经或者是为了淑嫔的愿望,他不得不去争,可是后来,权力**早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
作为太子,从小到大,就承受了很多无缘无故的敌意,好像是自己抢了他们的位置。
从前,他可以不去在意,可是现在不行了。
自从谢妫流产之后,他越发明白,只有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所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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