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仪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眼,转头对程宣说道:一共六个人,似乎是交班,你说咱们是不是来的够及时,那人还没被移走?
可能性不大,我倒是觉得这是请君入瓮,你看他们的神态,如临大敌。
程宣话音才落,左仪撇嘴道:咱们俩一起过来劫人,难道还不该如临大敌。
这句话成功招来程宣一记白眼,他语重心长的说道:自夸也得分个时候,如今这情形,分明早知道有人会去而复返,你觉得他们会这么白痴的只派这点人?
就他和左仪的底细,背后之人肯定一清二楚,尤其是左仪扮猪吃老虎这些年,京城可不少人吃过亏,自然记得这位公子身手不凡。
只是京城外知道的人少罢了。
且这些人多半都喜欢以貌取人,觉得左仪这样的书生,就该手无缚鸡之力。
说的也是,那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身边有宫文柏的时候左仪不大想动脑子,跟着程宣的时候,那是真的不想动脑子。
程宣熟知左仪习性,当即一个刀子眼过去,现下不是你偷懒的时候,左大人还是动动脑子为好。
我出力不也行。
程宣被这一句噎的没话说,如今的情况,左仪确实比他更适合出力。
又因为懒得跟他计较,程宣干脆是默认了这个说词。
把人引开多半会打草惊蛇,不过咱们正好可以一探虚实,反正那人最坏的打算便是开不了口,那地牢里这些人留不留关系不大。
能被放在这里看守地牢,一定程度上是比较信任的人,否则哪里轮得到他们看管一个紧要的犯人。
不过程宣心里还是很好奇,里头的乞丐到底知道什么,能被人这么严密的看守,就连死了都要做个局。
同意。
左仪心里对乞丐的身份同样好奇,不过他更多的是猜测乞丐知道的事情。
从东稷县到如今,一路上都有跟科考一案或多或少牵扯的人或者事被挖出来,他想豫州城也不列外。
或者说京城里那些个老狐狸根本就是早就算准了路线,他每次往上升官,要去的就是下一个线索,或者是狼窝。
达成一致,左仪将身子往下猫,等着程宣悄悄移到了另一处,然后瞅准时机冲了出去。
起先几个守着的人被程宣偷袭成功,不过很快那些人就反应过来。
其中一个眼看着情形不对,转身朝火堆前跑,似乎是要做什么。
左仪只迟疑了一息时间,立刻也跟着冲了出去,不是他不像按照计划行事,而是这些人的准备比他们想的要可怕的多。
火堆旁此时放置着一个小小的黑色木桶,虽然看不清里头是什么,但左仪直觉那不是他们能玩儿的东西。
他这么一冲出来,程宣手上就停滞了一下,下一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左仪已经抓住人立刻往后撤。
就在二人撤出去十数米远的时候,那黑漆漆的木桶滚到了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
左仪不敢托大,拉着程宣又往后退了退。
这时候的程宣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因为他看清了地上滚动的黑色木桶究竟是什么。
轰...
一声巨大的响声伴随着耀眼的火光冲天而起,即便他们退出去老远,依旧被扑面而来的热浪冲的站不稳脚步。
怎么会是火药?
两人异口同声问了出来,面面相觑后又往后退了一段。
左仪这次先开口,这些人的身份怕不能见光,否则不会下这种狠手。
程宣本还想着火药的事,被左仪这么一提醒,当即明白过来。
他脚下一个停顿,身体不退反进,整个人如同离弦的弓箭一般,朝着最为薄弱的那处进攻。
左仪自然配合,脚下跟着一转,从一侧朝地牢前那些人冲了过去。
此时已经从刚才的六人变成了十几人,其中有几个人手中拿着较小的黑色竹筒,显然也是火药。
这些人见程宣过来,本打算先扔出去几个,好叫自不量力的人当场化为飞灰。
哪知道火还没碰到引线,另一侧的左仪以更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所有人不假思索脱手将黑色竹筒换了方向扔,却发现每每都差那么一点,那人就如同幽灵一般,比跳动的火焰更加灵敏。
就在这当口,只听一人啊的一声惨叫,所有人下意识停下手。
左仪这才急速从火光当中出来,伸手拍了拍袍子一角燃烧的小火苗,抱怨的说道:你就不能快点,再慢老子就要被烤熟了。
程宣不搭理他,无根好看的手指此时正卡在一个人的脖子上,而那人瘫软下去的双臂明显是刚被卸下。
掏了掏耳朵,左仪啧啧两声,不就被卸了两条胳膊,瞧你叫的跟个杀猪的一样。
被迫半跪在地上的人满眼愤怒,可程宣的手看着漂亮,这力道可一点不轻,没一会儿人就硬气不起来了。
人在里面吗?
程宣手指稍微松了松,只够手中的人说话。
在...
半跪的人费力的吐出一个字,脖子瞬间又被掐住,这一次的力道根本就是朝着死里去。
他下意识的挣扎起来,虽说来这里之前就知道此行凶险,可心里想和实际遇见是两码事。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人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死。
他的答案是不想。
我这朋友脾气不好,再说错,你的脖子可就要断了。
左仪笑眯眯的提醒,想伸手去拍拍程宣的手让他松点,临搭上去时候,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想起了之前上官锐那油腻腻的模样,顿时打了个激灵,手便缩了回来。
程宣斜了左仪一眼,不知道他搞什么鬼,方才那见鬼的恶心模样是为何?
再说一次,人在里面吗?
感觉到脖子上的手稍微松了松,那人正打算开口,突然胸前透出一支利箭来,箭尖几乎都要挨到程宣的腹部。
左仪本就警惕着四周的人,这会儿第一时间发现了射出冷箭的方向。
在那边,真正的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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