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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人自是巴不得他们去看,这样才能看出其中的问题,才能起到一些作用。

    她起身引着人准备往灵堂去,还未走两步,就被迎面来的王公子拦住了去路,夫人,你这就有些过了,爹已经过世,且大夫也都肯定是因病过世,你这么闹下去有意思吗?

    左仪和宫文柏没着急越过他,只站在一旁看他们夫妻二人你来我往。

    王夫人明显要强势些,张嘴就责怪道,爹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他死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你不查也就罢了,怎么还反倒阻止我查清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王公子被这句话逼得张口结舌,良久才拂袖道,妇人之见,不可理喻。

    理喻不理喻的我这个妇人确实不知,但夫君可别忘了,大夫虽说爹是因病过世,但时间不对,以爹的身体状况,再过一年半载绰绰有余,这一点夫君莫不是漏听了。

    她咄咄逼人的气势让王公子一下子如斗败的公鸡,可这公鸡又不知为何很坚持,这就是胡闹。

    左仪看的津津有味,宫文柏提醒他一句来此的目的,这么站着看热闹不大好。

    左仪倒是直接,直接戳了戳冯宾,让他上前劝架,顺道搞定查看王老爷遗体这件事。

    冯宾嘴巴动了动,有些为难,可想起左仪之前说的那些话,如果不出点力,倒真像是得罪不起权贵,又拉来县令担责,那他可不就是个混蛋嘛。

    想到这里,他上前两步想劝一句,谁知道王公子怒急,抬手就要打王夫人,恰好被冯宾这一步给挡了。

    冯宾说大不大,就是个乡镇里的啬夫,可这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王公子就是出自大户人家,放在平时也没多大胆子敢打官员,这会儿打了,心里到底有些胆颤。

    两人都愣愣的看着对方,冯宾不敢置信,王公子心惊胆颤。

    到头还是左仪咳了声,王公子一激愤失手,冯先生看着也没什么大事,就算了吧。

    县令都这么说了,冯宾自然不会计较,暗暗深吸一口气,将脸上火辣辣的疼压下去,心想这王公子不是惧内吗?怎么下手这么重。

    也许是打了人心虚,王公子算是默认了他们前去查看王老爷遗体,但是他几次言语上驳斥王夫人言论,他不相信王老爷的死有任何疑义,始终认为王老爷就是因病而死。

    直到开棺时,王公子还是一脸不情不愿,似乎真的觉得是他们多事,而非他想掩盖什么。

    左仪看着王家下人把棺木打开,王老爷印堂确实发黑,再看其他地方,并无任何不妥。

    他往后退了两步,低声问宫文柏,你怎么看?

    宫文柏跟闻人清聊过几次,也时常翻看一些医书,虽然医术从来没见进步,记的一定不少。

    确实是病症一种。他回了一句,又问王公子道,令尊之前就医,可是因为气虚咳喘,气息不调?

    王公子点头,确实如此,大夫开了些方子,但父亲身子虚弱,一直都卧床不起,不久前撑不住才...

    王老爷就他这一个儿子,本该在他过世之后尽心为他操办丧事,却因为一句莫须有的怀疑,而将老人家的尸身停了足足六日,无论如何明日一早就得下葬,哪怕不合规矩也不能让亡者头七那日还不能入土为安。

    那就对了,阙中于医经中代表肺,肺本来是白色才为正色,黑则是肾脏的颜色,如今在肺病的部位出现了肾脏的病色,证明肾病已经开始累及肺脏,确实是危险症候。

    这是医书上的内容,宫文柏照搬出来,如果王老爷之前确实有气虚咳喘等症,说明大夫诊断并无错处,对症下药后王老爷因自身原因死亡,也合情合理。

    只是看王夫人这么笃定王老爷之死另有蹊跷,王公子又更加笃定王老爷就是病死,且很反对旁人验看,这两人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大正常。

    从王家出来,左仪把自己的看法说给宫文柏听,宫文柏问他为什么奇怪,儿媳或许因为不知所以认定王老爷被毒害,儿子信大夫的话,觉得就是病死,两人从源头都解释的通。

    左仪摇头,起初我也这么认为,可你也看到了,王公子那么惧内一个人,都敢动手打王夫人来制止她胡言乱语,这事儿,一定不这么简单。

    冯宾愣了下,他没跟县令大人说王公子惧内,他是怎么知道的?

    看王夫人言语之间一点面子不留,要不是逼急了,王公子估计连那一巴掌也不敢给,这不是惧内是什么?

    他在京中见过几次姐夫的怂样,比王公子有过之无不及,所以算是见过猪跑。

    大人英明,王公子确实惧内,这次敢动手打人看来是被逼急了,小人觉得奇怪,王夫人觉得有异,王公子既然肯定王老爷就是病死,那让大夫或者官府的人查看一下,谣言不就自破,省的后来这些麻烦事,王老爷也能早点下葬啊。

    冯宾是真不明白,王公子这心里到底咋打算的。

    你就住在福仙镇你都奇怪,我们两个外来的,我们怎么知道。

    左仪抄着手往回走,冯宾赶紧跟上两人,迟疑了下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王老爷如果不是被人害死,那...

    不一定,他确实有病,但这病会不会突然之间让人暴毙又是另一回事,王夫人不是说了吗,时间不对。左仪想着是不是叫闻人清来一趟,如果现在叫,今天还能赶上过来瞧一眼,不然明日肯定就下葬了,总不好人家刚下葬,他就差人给挖出来吧。

    想到这里,左仪示意冯宾立刻回去找人往县衙一趟,让仵作立刻过来。

    哪知冯宾的人还没出福仙镇,一辆从县衙来的马车就到了,里头坐着的人正是仵作闻人清。

    左仪挺惊讶,一问才知道施千兰昨日跟她提起过福仙镇的事,施千兰说这个半吊子县令既然知道是命案,却不带仵作,肯定要傻眼。

    所以我来了。闻人清原话转告,末了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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