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营帐只有,见到前面只有两个人坐着,正是魁梧高大的秦胜彦,和矮小精干的秦邦相。
易师真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有太多人,到时候就算他有离魂的天赋,也控制不了这么多人,下手就更加麻烦了。
当即易师真上前抱着木匣子作揖道“两位将军,在下奉知州秦章秦大人之命,前来求和。”
秦胜彦脸色不善,喝问道“那老贼有什么话说?”
易师真笑道“秦大人说只要您两位将军,散去所带兵马,前往知州衙门,不日自然上奏朝廷,定封一个大官,大家齐享荣华富贵。”
秦邦相笑了笑,道“有没有兵权?”
易师真也微笑道“在下难知,不过只要两位将军接受求和,万事好商量。”
秦胜彦骂道“没兵权,那就是放屁!老子自己造反称王,岂不比挂个虚名的废官爽快?!”
秦邦相也冷冷道“你滚吧!”
易师真没想到这和谈还没开始就快结束了,连忙笑道“两位将军不必心急,既然你们二位想要有兵权的官,在下就把话带给秦大人,再做商议。不过,秦大人也是令尊的岳丈,都是一家人,心肯定是偏向二位的,这不,为了表示诚意,还给两位将军带来了厚礼。”
他说着,手慢慢揭开木匣子,秦胜彦两人顿时被吸引了目光,看着木匣子内的金银财宝,脸上浮现喜色。
秦胜彦哈哈笑道“这老家伙还算识相,既然如此,那就宽限你们三天,给我们一个准信。另外,明天就把咱们老爹原模原样还回来,一根毫毛都不能少!”
易师真笑道“那是自然。”
这时,队长也谄媚笑道“二位将军,既然您们能平步青云,也给小人沾点光。”
秦邦相站起来,伸手向木匣子里摸出一锭银子,问道“你是亲眼看见他们从天门关来的?”
队长眼珠子一转,笑道“这里只有一条路,必定不假。”便伸手去接银子。
就在这时,秦邦相突然退后一步,盯着易师真道“你小子没说实话!”
易师真心中一惊,但依然面色不变地问道“将军何意?”
秦邦相指着木匣子喝道“秦大人肯定不只给了你们这点财物,你们肯定私吞了不少!”
易师真松了口气,但立即辩道“将军息怒,小人怎么敢私吞,如果您觉得这次财宝少了,小人也可以向秦大人说清楚,就是别冤枉小人,小人消受不起。”
秦邦相指着旁边的熊蹯说道“那他为何要背个包袱,包袱里面是什么?”
熊蹯的头上冒出一层汗,攥紧了拳头,全身僵硬地站在那里,眼睛不断地瞟着易师真。
易师真笑道“那是咱们另有差遣,待回了秦大人之后,立即要去外地出差,所以连包袱一起背着过来了,考虑不周,还请将军见谅。”
熊蹯一把将包袱甩出来,大叫一声“秀才,老子再也受不了了,要杀就杀,老子都要憋死了!”
包袱砸向秦邦相,在空中解开,秦猛的头颅跑了出来,砸在秦邦相的身上,然后咕噜噜地滚落在他脚下!
秦邦相盯着脚下父亲的头颅,顿时惊呆了,秦胜彦也猛地站起来,瞠目结舌,面色大惊,那队长也吓得不知所措。
易师真狂笑道“你们要老子,先还给你们一个脑袋!”
秦胜彦反应很快,刹那间便转惊惧为滔天怒火,一言不发,抄起腰间的大刀,朝易师真砍去!
秦邦相却一把拉过还在发愣的队长,挡在身前,然后躲在一旁。
易师真见刀砍来,不慌不忙,冷眼盯着秦胜彦,大喝道“青眼离魂!”
顿时他感到全身有一股热流涌动,灌注到眼眸之中,然后死死地盯住秦胜彦。
秦胜彦的大刀划出一轮寒光,定在空中,再难寸进,他眼神呆滞,双眼放出青光,如同鬼火。
“熊胖,动手!”易师真一声喝断。
熊蹯走向前,点燃火绳,两个呼吸后,火绳燃尽,轰地一声巨响,秦胜彦被铁弹丸轰得胸膛炸裂,脸都被轰成满是血坑,鲜血直飙。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秦胜彦的尸体“嘭”地砸在地上。
易师真感觉眼睛有点疼,估计是离魂天赋的副作用,但他立即晃了晃脑袋,连忙紧急撤步,挡住秦邦相的退路。
门口的两位守卫听到动静,连忙进来,熊蹯挥舞着火铳,当做铁棒怒击,砰砰两声闷响,那两个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砸得脑浆崩裂!
易师真一把抽出腰后的铁灵芝,盯着躲在那吓得脸色惨白的队长背后的秦邦相,然后猛地朝他扎去。
秦邦相大叫一声“去死吧!”
他双手猛推,将队长推到易师真面前,易师真的铁灵芝尖锥那端直直地插入队长的胸膛,而秦邦相则趁机向门口奔去!
可怜那队长,眼睁睁地看着鲜血从胸膛冒出来,几息之前还是大喜,转眼就是大悲,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易师真一脚踢开那口吐鲜血的队长,然后回身用尽全身力气汇聚到眼眸之中,盯着逃跑的秦邦相。
熊蹯立即守住了营帐门口,秦邦相无奈止步,下意识地朝背后回头一看。
易师真见机会稍纵即逝,立即朝他眼睛看去!
忽然,易师真觉得自己眼睛被一道金光晃了一下,被迫闭上双眼。
门口的熊蹯也痛呼一声,捂住眼睛,但他感觉被人推搡一把,秦邦相“唰”地跑了出去!
“不好!”
易师真飞快地揉了揉眼睛,跑到营帐门口,见到秦邦相边跑边叫道“快来人,有人要杀我!”
于此同时,秦邦相的胸口“呼”地飞出一张金光闪闪的符箓,如同飞箭一般射向营地门口牢笼里的巨兽熊三叔!
熊蹯此时也看清了这一幕,朝两旁看了看,说道“怎么办,刚才那张符箓挡住了你的天赋,现在那些人全都朝我们冲过来了!”
易师真看着两旁大声喊着冲过来的叛军士兵,心念一转,拉着熊蹯退进营帐中,四下一看,急忙道“快,点火,咱们趁乱逃!”
熊蹯会意,抓起旁边桌上的一碗酒,一口含在嘴里,“噗”地一声,将刚冲到门口的叛军士兵劈头盖脸地喷出一股火焰,顿时只听到外面有人被烧得吱哇乱叫。
然后他立即再饮一口,对准营帐喷出一口火焰,瞬间点燃了营帐,营帐立即烧出一个大洞,然后火焰掉落,点燃了营帐内的毛毯、木桌、衣物,几个呼吸间,营帐里已是火光冲天。
易师真连忙将桌上剩余的一碗酒和酒坛子朝着火势最猛的地方倾洒,更添火势,火舌如毒蛇般游走,烧得人面红心猛跳。
易师真见差不多了,拉着熊蹯就往外跑。
他们俩紧步跑了出去,发现外面已经围满了叛军士兵,虽然害怕被火烧到自己,不敢近前,但是他们全都看见了跑出营帐的易师真两人。
叛军士兵的眼中火光跳跃,紧紧地盯着他们两人。
易师真心生绝望,陷入重围,恐怕在劫难逃了。
就在这时,熊蹯点燃了手中的火铳,往包围的叛军人堆里猛地轰出去,只见立即有十几人受伤,被弹丸伤到或者被点燃,带着火焰四处乱跑。
包围圈顿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许多士兵都慌乱地躲避着那十几个全身着火的人。
紧接着,在远处突然响起了如浪潮般的喊杀声,易师真瞬间明白那是吴参将的兵马杀过来了,于是朝着叛军士兵们大喊道“快跑,官军杀过来了!保命要紧!”
这一声喊,让原本就混乱的叛军们更加慌乱,有些士兵已经丢了手里的武器朝营地逃跑。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着,立即更多人跟着逃跑起来。
还有一些死心眼的人依然在盯着易师真,易师真背后火光滔天,一处着火,处处牵连,更多的叛军士兵从不同的营帐中跑出来,四处乱喊乱叫,让整个营地彻底陷入混乱。
就在这时,大地响起一阵擂鼓的巨响,那些守着易师真的叛军士兵朝身后看去,只见一头巨熊猛地朝他们冲过来,他们吓得大叫一声,丢盔弃甲地撒腿跑光了。
易师真正想也拉着熊蹯逃跑,但是他看到秦邦相坐在身高两丈的巨兽熊三叔的脖子上,挥舞着一柄寒剑,朝他们大叫道“敢杀我父亲兄长,你们别想逃跑!”
眨眼间,如野兽般四肢着地奔跑着的熊三叔就挡在了他们面前,如同一堵高墙般岿然不动。
易师真看到,熊三叔的脑门上贴着一张金光闪闪的符箓,看样子比高家遇到的尹道长控制杨玉婵的符箓要高级不少,一股股金光如同涟漪般围绕着符箓,让人感受到蓬勃的道气。
熊三叔如同恶兽般眼神绽放血红光芒,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看来已经失去了神智,完全听命于他脖子上的秦邦相。
“咬死他们!”
他脖子上的秦邦相挥舞着寒剑,张狂地喝令道。
熊三叔张开了满是匕首大小利齿的血盆巨口,涎水拉扯着他的牙齿,伸出脖子,朝着易师真两人咬过来。
易师真见躲不过,再次汇聚全身热力,将力量灌注眼眸之中,顿时双眼放出亮眼青光,朝着熊三叔的血红双眼盯去!
然而,熊三叔脑门的金色符箓四周的金光涟漪一阵晃动,射出一柄金光箭,急速射向易师真。
易师真根本来不及反应,却突然被推开!
一旁的熊蹯挡住了射向易师真的金光箭,闷哼一声,跪在地下,吐血不已。
“嗷昂——”
原本咬向他们的熊三叔停了下来,张开巨嘴朝天怒吼。
秦邦相坐在他的脖子上,差点被他掀翻,愤怒不已,他狠狠攥紧熊三叔头上的毛发,然后将手中的寒剑猛地刺入熊三叔的头颅之中!
“三叔!”
易师真心中一痛,大叫道。
跪在地上的熊蹯艰难地抬起头,正好与熊三叔的目光对视,那一瞬间,熊蹯就好像有一股暖流从熊三叔如同铜铃般的巨眸中传递到他身上。
下一刻,熊三叔的脑门上流出鲜血,侵染了金光符箓,他再次朝天怒吼,似乎要将悲痛化为愤怒质问九天!
然后,熊三叔俯身深深看了地上的熊蹯一眼,四肢猛地收紧,接着一头冲进了他们身后的火海。
“熊三叔!”
熊蹯艰难地站起来,和易师真一起看着那片火海里,如同浴火的天兽降临凡尘一般,狂奔跳跃的熊三叔,他带着浑身的火焰奔向远处。
熊蹯看着熊三叔远处的身影,在脑海中闪现出很多年前,他的爷爷同样是这样一幅狂态,在京城里四处放火,被捉妖师和士兵重重包围,悲惨地被重创致死的那一幕。
仇恨,在他的心中深深埋下了火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