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花罗在把五条悟一行人放进来后,第一时间跑回来找哥哥告状。
那白毛欺负她!
佐治椿立刻给她顺毛,答应妹妹要教训五条悟,绮花罗这才破涕为笑。
他先邀请四人落座,和初次见面的野蔷薇自我介绍后,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道:“五条老师,绮花罗被你惹哭了。”
被指责的大人毫无羞愧之心:“她太不禁逗啦。”
“……”
三个一年级眼瞅着佐治椿的表情管理有那么一秒钟的下线。
不过他很快收拾好了情绪:“是这样吗?原来老师您是这样想的啊,我了解了。”
“失礼了,让客人们干坐着这么久。”
说完,他带着毫无瑕疵的笑容拍了拍手。
众人面前的茶几上立刻出现了几杯饮品。
虎杖的是调味气泡水,伏黑的是冰柠檬水,野蔷薇则独享一小壶颜值爆表的花果茶。
只有五条悟面前,摆着的是一杯浓缩蒸馏咖啡。
黑到发红的那种。
“……”
五条悟的笑容消失了。
一年级安静如鸡。
看着佐治椿一脸“我就是故意的”模样的笑容,五条悟暗地里磨了磨牙。
他赌气地心想:我不喝,你又能奈我何?
可佐治椿紧接着又拍拍手——这次出现的是点心。
出现在虎杖三人面前的分别是:炸薯格配蜂蜜芥末酱,抹茶红豆麻薯,还有独角兽千层蛋糕。
徒留五条悟一人和面前倔强的鱼头对视。
他收获了一角仰望星空派。
“…………”
原来还有这种办法!一年级们肃然起敬。
这些吃的虽然都是真实的,不过在绮花罗的生得领域中,佐治椿对这些非生物拥有着绝对的支配权。即使五条悟不顾脸面地出手抢了虎杖他们的甜食,只要佐治椿一个念头,那些东西都会立刻消失。
佐治椿:霍格*茨,听过没?
体系不兼容,你是最强也不好使!
五条悟和那死不瞑目的鱼头对视三秒后,最终极其不甘心地低头了。
“我知道错了啦……”他鼓着脸。
但老子下次还敢。
佐治椿收起笑容,静静地盯了他一会儿后,才叹气。
“就是因为你总欺负绮花罗,她才会讨厌你的。”
既讨厌,又害怕。在五条悟这种性格顽劣的人面前,对他又恨又怕的绮花罗简直就像遇见猫的老鼠,看见了不拨弄两下他是不会甘心的。
然后被逗弄了的绮花罗就会越发地记恨他。
如此下来,恶性循环。
不过好在双方都不会真的伤害彼此,看见五条悟服软,心性单纯的绮花罗就解气了。
她从虚空之中显露出身形,小女孩挨着哥哥坐下。
“略。”她朝五条悟吐舌头。
五条悟不爽地“啧”了一声。
“绮花罗也是,下次就直接让他进来,不搭理他他就没机会欺负你了。”
佐治椿对妹妹谆谆教导着,妹妹也乖巧地点头。
事情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用甜点要挟老师的佐治椿也不再绷着微笑,平静地打了个响指。
黑咖啡和咸鱼头消失了。
再拍手,桌上换成了清茶和羊羹,他和五条悟一人一份。
五条悟皱皱鼻子:“就这?”
“就这。”佐治椿用堪称冷酷无情的语气说:“等五条老师真心悔过的时候再给您准备更好的吧。”
说完,他转向学弟学妹们,笑得春暖花开:“让你们见笑了。快开动吧,都是我亲手做的。”羊羹是买的外面的。
“我开动了。”
围观的三人表示不见笑,很爽,能下三碗饭。
其中以平日深遭五条悟荼毒的伏黑惠感触最深。
五条悟早就不客气地开吃起来了,他的羊羹分量尤其大,但下得也很快。
佐治椿亲自给野蔷薇倒了一杯茶,金黄色的澄澈果茶“叮叮咚咚”地流淌进小巧的水晶杯,这个过程是视觉与听觉的双重享受。
千层蛋糕外表精致,每一层的奶油都涂抹得轻薄而均匀。野蔷薇用小叉子挖下去,感受着那一层层薄煎饼被切开时的绝妙手感,将蛋糕送进口中。
“……”
野蔷薇被压倒性的厨艺震慑了。
“这些……都是椿学长自己做的吗?”
“嗯?嗯。每天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经常做一些吃的。”
佐治椿适时地将茶杯推到她面前。
野蔷薇道过谢,一手托在杯底,一手扶着杯身,轻轻啜了一口香气扑鼻的花果茶。
水果的甘甜滋味与花朵的馥郁香气完美地交织,一口喝下去,整个人都被治愈了。
“好好喝……”她喃喃。
“你喜欢就好,这个茶我还有,等一下你拿一罐,经常喝对皮肤好。”
野蔷薇感动得要落下泪来,这才是她理想中的东京生活!椿学长的生活过得精致而富有仪式感,而不像她,每天都要面对腹黑教师和憨憨队友!
想到此,她恨恨地看向虎杖和伏黑。
虎杖嘴巴鼓鼓:“?”
伏黑则抱着麻薯默默奋斗,头也不抬。
“……”她好恨!
这时候五条悟又探头:“野蔷薇,蛋糕你不吃的话我就吃了。”
“???”
这人认真的吗?
“五条老师,”佐治椿平静地拦住了他:“钉崎桑已经吃过一口了。”
“没关系,没沾到她的口水,我不介意。”
“不,你必须介意。作为成年男性老师,请不要做出觊觎女学生的蛋糕这种没有分寸的行为。”
五条悟闷闷不乐地收回了手。
毫不夸张地说,在这个瞬间,野蔷薇从佐治椿的身上看到了人性的光辉。
在一众屑男人之中,他真的脱颖而出。
假如有一个评分机制,她会毫不犹豫地给椿学长打满分!
继征服了学弟学妹们的胃之后,佐治椿又用几句话征服了他们的心,尤其是在不靠谱的老师的对比之下,一位品性端正的学长格外温暖人心。
……如果每天都能见到椿学长就好了,三人都忍不住这么想。
话说他们今天来是为了什么来着?只是为了见椿学长见一面吗?
羊羹吃得差不多了,五条悟突然像心血来潮似的提起:“哦对了,我下周要出差。”
佐治椿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最强的咒术师,出差的时候多了去了。没见五条悟一天到晚不在学校?教师顶多算他的兼职,这人的主职还是负责治理日本全境的棘手咒灵,三两天见不到人影很正常。
为什么要特别提起?
佐治椿垂眼,看茶杯里的茶叶沉浮:“很麻烦?”
“啊,麻烦死了。”五条悟瘫进沙发里,大声抱怨。
“……”
这男人是无可置疑的最强,没有他开一次无量空处解决不了的咒灵,如果有,就再开一次。
所以说,‘麻烦’指的并不是咒灵方面的。
对于咒术师来说,敌人从来都不只是咒灵。
一旦涉及到人类,问题就会变得复杂许多,从单纯的武力厮杀进化到勾心斗角。
试图维护咒术师整体利益的咒术师协会,和不择手段牟取私利的诅咒师,二者间的斗争可以追溯到千年以前。
就连咒术协会内部都会因为政见不和而互相倾轧。
五条派和咒术界的保守派合不来也不是第一天的事了,大家平时就没少互相找麻烦。更别提这次五条悟力排众议接收了虎杖悠仁,这几乎是气势汹汹地在老人们脸上扇巴掌。佐治椿就做好了老人们要搞个大动作的心理准备,但是“敌人”还是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一些。
他垂眸,轻轻吹动杯中的茶叶梗。
“啊,立起来了。”
“嗯?让我也看看。”
“你看。”
佐治椿把茶杯递出去,五条悟凑上来:“真的是竖起来的啊,这是不是好运的征兆来着?”
“嗯。”佐治椿收回茶杯,若有所思地微笑起来。
现在是虎杖悠仁最危险的时期,刚刚成为了众人眼中的靶子,自身还偏偏力量微薄。敌人选择这个时间点动手是理所当然的,换了佐治椿自己,他也会这么做。
只要制造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将五条悟从东京调开,对虎杖悠仁下手的成功率就会成倍提高,再做得精妙一点的话,甚至能让五条悟连事后追责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这都是在己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可敌人的意图明显得如同夜空中的篝火,佐治椿真的想象不出为什么老人们总是觉得自己的计策神不知鬼不觉。
任何行动都是为目的而服务的,如果目的被人看透,那行动的再隐秘,其效果也要打上不少的折扣。
在明知对方想调开五条悟,趁机对虎杖动手的情况下,己方该如何破局?
这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题目了。
佐治椿放下了茶杯。
“话说,老师要出差的话,学生的课要怎么上?”
“说的就是啊,我可担心大家的学习进度了。”五条悟深以为然般地点点头。
伏黑惠和野蔷薇:“……”信了你的鬼话你这无良教师坏得很。
“虎杖君,提问:”学长忽然点名叫人回答问题:“如果是在虎杖君之前的高中,老师因故不能给学生上课的情况下,校方会有怎样的解决措施呢?”
跟佐治椿相处得久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对于“常识”有一种莫名的坚持。
他常常会问自己:按照“常识”,“正常”人在这种情景下该这么做?然后会以此为准处理各种生活中遇到的问题。比如“按照常识,正常人应该在过马路时等绿灯”、“正常人应该和后辈友好相处”、“正常人此时应该毫不犹豫地制止五条悟的行为”等等。
在怪胎频出的咒术界,这种对“正常”的坚持,某种程度上本就是一种“异常”。但因为佐治椿对“正常”的标准中包括了“正常的三观”,也就是“相对正直的三观”,所以他才没沦落为咒术师中的怪胎,反而是收获了一批爱戴他的同学。现在又要再加上一个刚刚被感动到的学妹。
从普通人社会中半路上车的虎杖悠仁,在佐治椿眼中与别人尤其不一样。
他没见过虎杖一拳击穿水泥墙的场面,所以他还坚信着:虎杖君是学校里难得的“正常人”!
因此,他想问问虎杖的意见。
佐治椿认为,如果是“正常”的学校,遇到类似的情况,应该会和自己的想法一致!
因为他也是正常人!
“老师因故缺课,学校会如何处理?”
虎杖挠挠头:“那当然是……”
“……找个代课老师啦。”
得到了与自己内心所想相同的答案,佐治椿心满意足地唆了一口茶。
果然,他是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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