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撷玉离京时,是直接从府里坐马车走的,冷清的很,回京时,待遇倒是截然不同,远远的,就看到淮阴王府大门敞开,几个眼熟的丫鬟正伸长了脖颈往这边看。
等宋撷玉和宋撷燕下了马车,元嘉便笑吟吟的过来:郡主,七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王妃从昨晚就一直念叨,就盼着郡主您二位回来呢。
宋撷玉半蹲下身温声跟宋撷燕说话:燕儿,先跟着宋嬷嬷回自己的院子,待会儿三姐姐去寻你?
宋撷燕听话的点了点头,跟着宋嬷嬷走了,宋撷玉则带着两个丫鬟回了自己院子。
经过文枫院时,宋撷玉听到一阵奇怪的韵律,并不像大禹的腔调,稍微愣了愣神,起了心思。
这是什么声音?
宋撷玉站定停了下来,偏头看向声音飘出来的方向,皱了皱眉头。
玉娴也不清楚,但心中也甚是不喜,恰好这时从文枫院出来一个丫鬟,手里还端着一个木盆,木盆里面有些换洗衣物,等看到站在外面的宋撷玉时,惊了一下,连忙过来行礼。
宋撷玉眼尖,注意到木盆里的衣物颜色鲜艳,款式也并不像是大禹女子常穿的款式,当下心里有了几分不悦:这院子里是搬了人进去?
郡主,这这院子里搬进来的,是陛下赐给王爷的番邦番邦女子。
宋撷玉看向那院子,她出去这么几天,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档子事,好不容易把爹爹的院子给清了个干净,娘还没享几天清净,就又遇上这么一件糟心事。
爹爹可是将人收了?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番邦女子,宋撷玉第一观感就算不上好。
她虽然没怎么离开过大禹,但是对于这些番邦女子,她还是有所听闻。
当年,谢央御驾亲征,就带回来一名女子穿着大胆露骨,勾的谢央一连半个月都宿在她宫里。
呵!别国进献的礼物,大多居心不良,妖里妖气!最会的就是勾搭男人!
王爷并没有将这位姑娘收房,只是让放在文枫院,让王妃安排。
宋撷玉眼神柔和下来,经过徐侧妃的事,她这位爹爹倒是比以前清醒许多。
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曲儿,袅袅然如海妖一般,玉娴皱眉:这位姑娘初来王府,许多规矩都还不懂,你在她身边时常提醒着,这是王府,怎能整日无端吵闹?若真是无事可做,就绣些帕子衣裙一类。
丫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脸色发白,连连应诺。
宋撷玉回了自己院子梳洗打扮,等换了身衣裳,才接上宋撷燕去了世安苑。
李瑢早就等着了,坐立难安的,等看到宋撷玉和宋撷燕两姐妹携手过来,声音都禁不住有些哽咽:我儿瘦了,要不是宫里步步紧逼,娘是万万不能让你们吃了这苦头
宋撷玉早就习惯自己母亲这阵仗,熟练的开始抱着她的手撒娇,声音娇软:母妃,玉儿去一趟外祖家庄子,连人家厨子都带了回来,也就您偏心女儿,这才觉着玉儿瘦了,我可确实圆润了一圈。
李瑢被她逗笑,刮了刮她的鼻头,乐不可支:你个泼猴,怎么还把厨子给带回来了?仔细陆冬那丫头笑你,你可别来我这哭鼻子。
提到李陆冬,李瑢不免有些担忧,拉过宋撷玉的手:怎的突然回来这么早?是不是又跟你陆冬表姐起了争执?
对于自己娘家那个小丫头,李瑢确实是真心欢喜的,尽管她跟玉儿不对付,但是小孩子小打小闹也是正常。
陆冬那丫头,虽然脾性烈了一些,但是心思通透澄净,眼明心亮,是个剔透人。
宋撷玉摇了摇头,一把拉过旁边的宋撷燕,逗她说话:才没有,以前不过年纪小,这才喜欢跟陆冬表姐争高低,不信,娘,你问问燕儿,她最不会撒谎了,让她来给我评评理。
宋撷燕紧张的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她心性单纯,自然宋撷玉说什么她信什么,一本正经的跟李瑢证明:三姐跟大表姐没有吵架,三姐被欺负时,大表姐还帮三姐抱不平呢!
宋撷玉想阻止已经来不及,果然李瑢刚刚还带笑的脸色顿时变了,拉着她的手也不自觉收紧:怎么了?玉儿可是受了委屈?
外界总是说她的玉儿嚣张跋扈,可在她看来,她的玉儿最是良善不过,看,这才出门几天,就又被人欺负了!要是以后没她护着,她的玉儿还不知道会怎么被欺负了去?
若是有人欺负了你,母亲第一个不会饶了她!
宋撷玉看着自己母亲皱在一起的眉尖,眼里忧心忡忡,恨不得现在就去给她讨回公道。
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宋撷玉依偎在李瑢身侧,眼神柔软:母亲,也就只有您和七妹才会觉得,是别人欺负了我,而不是我欺负了别人。
知道李瑢不会宽心,宋撷玉挑挑拣拣将在边白山庄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哪怕她已经将大半的事都瞒了下来,将谢韵然偷她帕子的事说成了误会,可是李瑢还是气的身子发抖。
这事定不能就这么算了!玉儿,待为娘将这事说给你爹爹,定要你爹爹去安王和圣上那里给你讨个说法!
宋撷玉哭笑不得,祁汐堂哥要给她讨回公道,如今回来了,娘亲又要张罗着给她讨回公道
想到今儿路过文枫院的事,宋撷玉愁上眉头:娘,玉儿的事暂且先放一边,文枫院那位是怎么回事?
别千万别是爹爹又糊涂了,这事她要是不问明白,今晚也别想再睡安稳了。
看到宋撷玉脸上的担忧,李瑢又是窝心又是难过,她这个当娘的要是有本事,玉儿小小年纪又何必对她父亲的后院这么上心?
不过是帝王的平衡之术,你父亲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真跟这女子有大的牵扯。
李瑢面上浮现几分冷意来,捏了帕子换了姿势,语气不屑:这女子,成不了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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