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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身在洛城的落无伤

    花辞没有动手,因为他想要看看这些星仙阁的人能做些什么,若是这些人跟他的目标一样,他也倒是剩了不少力气。

    况且他如今也是有孕在身了,有些事情还算要注意些。

    打打杀杀的,他以后能省便省。

    他跟着那个星仙阁人来到了后院。

    如他所料的,这后院里藏着的人,不下十几个。

    看来,为了抓他,这些人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短时间内竟然能召集如此多的人。

    此时的洛城。

    洛城虽地处西南边陲,  但出东门不足十里又是山高雾深、蜿蜒绵延的团山,  盛产茶、丝,  距州府宜阳又不过百里,  加之跟前有细沙江保障水路,  可谓水陆两道皆畅通,故而茶、丝商事鼎盛,在这边陲之地也称得上繁华。

    辰时,  天光大亮。

    屏城最大的医馆,竹杏堂后院的某间客房内,被敲门声吵到不得安眠的落无伤终于忍无可忍地将被子一掀,“腾”地坐起,  满面木然地下了榻,  僵手僵脚走到窗前。

    紧闭的雕花窗下有一张书桌,桌案上凌乱散着他连夜写的手稿,  案前椅背上搭着一件荼白色云雾绡罩袍。

    叩叩,  叩叩叩——

    不轻不重但异常执着的敲门声仍在持续。

    落无伤眯着困倦的双眼自椅背上取下那件罩袍披上系好,  转身去应门。

    强忍着满腔起床气打开房门,  落无伤面无表情地看着环臂倚在门边的那个眉眼含笑、身姿俊逸洒脱如散仙的师兄叶盛淮。

    二人目光相持半晌后,  落无伤缓缓抬手指着自己眼下的乌青,  语气平板“叶盛淮,请看着我疲惫的眼,摸着你的良心说,  你还是不是人?”

    叶盛淮笑意恳切“帮个小忙……”

    “不帮。滚。”不待他说完,  落无伤便先下口为强,斩钉截铁地拒绝。

    他连续熬了六个通夜没睡到囫囵觉,直到今晨才终于将洛城的事宜处理完毕,刚躺下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吵醒,此刻的心情不言而喻。

    “帮了师兄这一把,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成不成?”叶盛淮见他就要当面甩上门,赶忙以掌抵住门扉,“到时你要说我是猫,我就喵喵两声给你听;你要说我是狗,我就汪汪……”

    话是说得摧眉折腰,可另一手却很不客气地去扯了他的手臂就往外拖。

    落无伤右臂被他扯了去,只好拿左手死死抓住门板边缘“叶盛淮你是鬼!不让人睡觉的恶心鬼!死一边去!”

    说着就抬腿去踢,奈何困倦至极导致手脚不大灵活,轻易便被对方闪过了过去。

    叶盛淮躲过他的攻击,反手将他抓在门板边缘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场面十分残忍。

    “鬼怎么叫?你说,我叫给你听……”

    被惨无人道拖行着下了门前石阶的落无伤垂死挣扎,矮身蹲地,任叶盛淮扯断手也不肯再走了。“你先说是什么事。”

    叶盛淮也不敢当真扯断他的手,只能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娓娓道来“三日前收了个病人,左肩有长/枪贯穿伤,紧跟着就带伤骑马朝屏城来,据说中途又自马背上摔下……”

    落无伤眨了眨满眼困倦的泪意,缓缓站起身“所以,你把人给治死了?”

    “呸,能不能盼我点好?”叶盛淮翻着白眼啐回去后,才又道,“头三日那人一直昏迷着,倒也相安无事。可今晨忽然醒了,又突发高热,却不知为何打死不肯再喝药了。”

    准确地说,是不肯让任何人近身,连他进去诊脉,也只讨了个“滚”字。

    “不肯喝药?按住给他灌下去不行么?”落无伤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抬手薅了薅自己的发顶。

    他话说得凶狠,却架不住天生一把甜嗓,此时又困得糯糯的,听着倒像小娃娃与人置气似的。

    “他手下的人嚣张啊,说是如若日落之前还退不下热,就要拆了咱们竹杏堂的招牌,”叶盛淮摊手撇嘴,病患不肯喝药,任他妙手回春也无可奈何,“再说了,按住病患灌药这种事,若是由我做出来,总有些失礼。”

    什么咱们竹杏堂,明明这只是他小师叔的竹杏堂。

    他不过是恰好在这边落脚罢了。

    “你按住病患灌药失礼,我按住就不失礼?”落无伤打着呵欠赏了他一个大白眼,“那家伙在哪儿呢?”

    他是个窝里横,对外却又护短得很,光凭那句“拆了竹杏堂招牌”,他就一定会排除万难、无所不用其极地,将药灌进那人嘴里。

    “西院的客房。”

    西院是竹杏堂专门用来收诊重症病患的地头。

    叶盛淮想了想,又叫住了正要往西院去的落无伤“那人手上有君颜家家主出入本城的令牌,可他们仿佛不知那令牌是做什么用的。”

    困倦又起的落无伤闻言将双手笼在宽袍大袖中,眯眼顿住脚步。

    毕竟同门师兄,他自然能懂得叶盛淮说这话的用意。

    眼下对方来路不明,也不知与君颜家究竟是个什么关系。若对方是君颜家的朋友,那今日要是把人给得罪狠了,将来他们家在君颜家面前只怕也不好说话。

    “师兄放心,你找我帮忙,可不就因为我最油滑……呸,最机灵的么。”

    当仰躺在榻上的男子将匕首抵上落无伤的脖子时,落无伤指尖的两枚银针也已没入他的穴道,使他立时动弹不得。

    那匕首极利,虽只是刀刃浅浅擦过落无伤颈上的皮肤,须臾后还是渗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他一时倒没觉出疼,只利落地将他手中的匕首抽走,塞回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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