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先生,”吉姆·戈登在阿尔弗雷德的带领下脚步匆匆的走进托马斯的书房,刚一进门,他就立刻说道:“您一定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如果你说的是乔·切尔被保释的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托马斯温和的说,脸上并没有多少抱怨或是不满,甚至还有余力来安慰戈登:“我们早就知道哥谭的现状,只有有钱……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我们都知道这点。不过没关系,你我都致力于改变它,未来有我们这种想法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不,韦恩先生,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戈登接过阿尔弗雷德递来的红茶,把它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继续说道:“乔·切尔死了!”
“嗯?”这事儿可大大出乎意料,托马斯和阿尔弗雷德对视一眼,问:“发生了什么?”
戈登将他知道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他意外的死于昨晚的一场火并。”他最后说:“我带着人去看过了,那的确是个意外。”
戈登的心情十分复杂。在知道乔·切尔被保释之后,他一直想要通过司法手段将他重新逮捕归案,可还没等他做到这一点,这个逍遥在外的犯人竟然自己先死了。一时间,戈登不知道是失望于法律没有得到声张,还是感慨上帝的造化弄人。
“哦……”沉默一会,托马斯感慨的拉长了声音。
戈登没待多久就告辞离开了。最近哥谭的犯罪率下降了不少,他多出了许多时间来整理以前来不及处理的案子和文件报告。
阿尔弗雷德为坐在书房沙发上的托马斯添上一杯红茶,说道:“这真是件挺奇妙的巧合,托马斯老爷。”
“你相信吗,阿福?”托马斯反问:“我以为你至少会怀疑一下。”
“我的确觉得有点奇怪,老爷。”阿尔弗雷德说:“这件事太巧合了。”
“是啊。”托马斯仰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您怀疑是那位先生做的吗?”阿尔弗雷德说:“恕我直言,这可不太像他的手法。”
“的确不像。”托马斯说:“况且如果真是他,那天晚上他就可以直接动手,没必要绕弯子。”
“我想您也体会到了,那位先生对韦恩家族的关注不同寻常。”阿尔弗雷德慢条斯理的说:“而我实在想不通他这么做的原因。如果不是您和夫人少爷出事的那天晚上,达克先生在帮我整理庄园内的摆设,我一定会认为他就是厄贝里斯特。不过我想一个人并不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对吧?”
“不是他。”托马斯捏了捏眉心:“我之前跟扎塔拉确认过,他只是个普通人。”
“即使他明显对您有所隐瞒。”
“我们之前不是讨论过这件事了?”托马斯笑起来:“对,我知道他用的不是真名,不过考虑到他先前可能遭遇的事情,我认为这完全可以理解。拜托,阿福,我知道你也很喜欢他。”
“这是两码事。”阿尔弗雷德没有否认。
“我以为你在我面前会更加坦诚一点?”
“含蓄可是英国人的美德,老爷。”
……
“六号实验体现在情况怎么样?”
“对新注射的药剂产生了强烈排异反应,生命体征下降,需要急救吗?”
“不用。类似的实验体我们还有几个,观察它临死前的变化特征,记录下来。十号呢?”
“没有反应,一切照旧,长官。”
“新增一组电击实验,观察情况。”
许多类似的对话发生在这个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步履匆匆的走过,试验品的哀嚎与痛哭无法传入他们的耳中。
这个实验室位于几百米深的地下,防止被万磁王的兄弟会找上门来;周围戒备森严,到处是佩戴红色九头蛇标记、全副武装持枪巡逻的士兵,极多的摄像头保证一个死角也不会留下;人员进出需要经过严密的盘查,确保绝不会让无关人士蒙混过关。
这是九头蛇的一处秘密实验室,里面关押着许多非法手段获得的变种人作为实验体。他们大部分年纪都不大,却在这里遭受着非人的恐怖折磨。他们被电击、被火烧、被折断肢体,研究员记录下他们的反应并注射实验药剂或者袖手旁观。
每过几天就会有人死去,他们的尸体被装到袋子里扔进焚尸炉,或者被冷冻起来继续用以研究。
新来的孩子会恐惧,会痛哭,但大部分人已经对此麻木不堪,哪怕死亡降临到自己身上,也顶多只能让他们多转一下眼睛。
妮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她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也许她五岁,也许八岁。她的能力作用载体是眼睛,因此来到这里没过多久就被蒙上眼睛,期间再也没有人给她解开过。
因为被剥夺了视力,进食的时间也很不规律,妮可只能努力靠听力来分辨她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
一开始她还分辨的很清楚,但后来时间的流逝好像慢慢停止了一般,她再也数不清楚了。只知道过了好久好久。
爸爸妈妈会不会担心她呢?
应该会的吧,他们最爱她了,虽然她还有一个弟弟。
……等等,是弟弟还是妹妹?
不,不对,她的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
……等等,是这样吗?
妮可记不清了。
接连不断的实验混淆了她的记忆,甚至模糊了她的性别,扭曲了她的相貌。
我的家是什么样?我穿裙子还是裤子?我是蓝眼睛还是绿眼睛?
妮可被束缚带锁在试验台上,耳旁是连接在身上的仪器发出的声响。她静静的躺着,忍受着身体里肆虐的药剂,并清晰的感觉到生命正缓缓从她身上流逝。
接着她听见一些不同寻常的声响。那些声音好像离她的实验室有些远,朦朦胧胧的听不清楚。
这是幻觉吗?妮可努力思考着,说实话,现在什么幻觉出现在她眼前都不会令她觉得奇怪了,毕竟她马上就要死了啊。
今天本该是个寻常的下午,实验室里的所有人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忽然,实验室里所有的摄像头和通讯装备不断发出电流不稳的滋滋声,然后砰的一下在原地炸开,像有人在里面放了小型炸弹。
“敌袭!敌——!”
“啊——!”
“见鬼,这是怎么回事?!”
一些混乱的声音在妮可耳边响起,间或夹杂着几声刺耳的尖叫。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太关心,直到她发现自己所在的实验室的大门被开启了,有人慢慢的走进来,接着将她固定在实验台上的束缚全部消失了,一双手除下她的眼罩,在她睁眼之前轻轻用手覆在上面。
“先不要睁眼。”那个人的声音像优雅的小提琴,还夹杂着一些醇厚的金属质感,语气温柔极了:“这里的光会损伤你的眼睛。”
妮可感到自己被轻轻的抱了起来,离开了冷冰冰的试验台,身体接触到柔软、温暖的躯体,这久违的触感熨帖的她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
过了一会,妮可忍不住悄悄睁开一只眼睛,想在临死前看一看这个抱着她的人长什么样子。
然后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他整个人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下面,过长的兜帽罩住了他的脸,不露出一点肉色;斗篷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摸上去滑溜溜、凉丝丝,却又有点像是鸟类的羽毛。
妮可看着他,呆呆的问:“你是死神吗?”
“不是。”他似乎被逗笑了,笑音在喉咙里震动了两下。
“那你是谁?”妮可有点糊涂:“你要带我去地狱,还是天堂?”
他停顿了片刻,说:“你可以叫我夜鸦。”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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