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大道,马蒂咖啡馆,下午15:15
格伦·布朗好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他仔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就好像是要把刚才战斗中上面沾染的灰尘全部掸尽一样。
“喂,你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拉开架势的肖尔盯着判若两人的格伦问。
“没什么,只是刚才那个大呼小叫的家伙把我的衣服弄得好像有点脏。”格伦头也不抬地回答,声音平静的就像是无风的湖面。
“他是怎么回事?”肖尔感觉面前的景象十分的诡异。“刚刚和我战斗的不就是他吗,哪里又有另一个人。”
“这个男人也许是多重人格障碍。”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叶想喘着气说。“他的人格在来回变换,你没发现吗?刚进店时的人格和刚刚战斗的人格性格完全不同,而现在在我们面前的这个人又和刚刚战斗中的人格不一样。”
肖尔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格伦说:“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那个家伙居然是多重人格障碍症患者吗?”
“别小看他。”叶想用手扶着墙撑着自己在椅子上坐直,“我刚刚想起来了,在狂猎者中有个被称为‘恶鬼’的男人,据说他在狂猎入选考试时杀光所有的考生和考官,并且剥掉了他们的皮做成了人偶。而最后调查组询问他这件事的时候他却完全没有这件事的记忆,如果当时他是人格障碍患者话,那么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杀光了所有的考生和考官吗?”肖尔重复着叶想刚刚说的话,“那现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当时的凶手吗?”
格伦终于停下整理自己的袖口的动作:“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不过我已经快要忘记了,现在再提起陈年往事也未免太没意思了吧。”
“你简直就是真的恶鬼。”肖尔几乎难以相信面前这个男人的反应居然会如此冷淡,“你杀死了你的同伴,你的老师,居然没有丝毫的愧疚吗!?”
“死都死了,再提起他们还有什么意义?”格伦无所谓地回答,“死人没有任何价值,又何必浪费时间活在愧疚中。”
“你这家伙真是恶劣至极!”肖尔右臂上圣言正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看来我必须好好给你上一课,这样你才会忏悔。”
格伦稍微活动了一下双手的骨头,然后一种蔑视的姿势半仰起头:“在我眼里你已经是死人了,还在那里说什么大话。”他轻声念出了呼唤词,“觉醒吧,玩弄命运的丝线,永远地将灵魂禁锢,直达向那永恒的绝望,圣言·魂缚。”
听到他喊出觉醒的字句,肖尔和叶想心里都是一惊,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周围什么也没有发生,肖尔甚至还紧张的将全身都摸索过了一遍。
“你这家伙在搞什么,是在虚张声势吗?”肖尔说,“明明已经穷途末路了,还要在最后再装一下——”
“嘘!”格伦将一个手指抵住嘴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命运的木偶剧已经拉开帷幕,而你就是舞台上的演员,好好享受表演的过程吧。”
“你在说什——”肖尔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双手就以一种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姿势向后扭动,手中的迈雅也因为剧烈疼痛掉落在地。而更让他惊恐的是,肖尔发现这个动作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这是怎么回事?”肖尔鼻梁上滚落下一滴汗珠,“不可能,我刚才已经检查过了,根本没有线状的物体缠住我,现在这究竟是?”
“那个家伙很喜欢用实线呀。”格伦悠闲地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他是个毫无审美观的人,总是喜欢用这些拙劣的手法来表演,而且遇到一点挫折就情绪失控,难怪他会输。”
“他”是指刚才和我战斗的人格吗?吃疼的肖尔在心里想,也就是说现在的这个人格和刚才那个完全不同,攻击方式也完全不一样吗?
“肖尔!”叶想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但由于他才刚刚从操纵中脱身,现在整个人几乎是虚脱状态,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你就在那一边好好坐着吧。”格伦瞟了他一眼说,“要是光有演员没有观众,那么这场表演就是不完整的。”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肖尔的双手几乎已经扭转了180°,骨头摩擦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剧烈的疼痛感正不断侵蚀他残存的理智。“明明没有线,你究竟是怎么做的?”
“这样啊,那我就满足你这将死之人的愿望吧。”格伦伸出手打了个哈欠,“线的的确确存在,但是是无法看见也没有实体的,因为那是从我的灵魂延伸出去的丝线,并且线连接的也不是你的肉体,而是你灵魂本身,所以你才会什么都感觉不到。”
“直接连接灵魂的丝线。”肖尔紧咬着牙说,“原来是那样吗,看来是我小看了你呀!”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格伦倚着木椅的靠背说,“你也应该没什么遗憾了,死吧!”他轻轻地勾了一下双手的食指和中指,就好像是在拉扯丝线一样。
而紧随着格伦手指动作,肖尔双手也同时扭转了180°,“啊啊啊啊啊!”骨骼断裂的声音夹杂着肖尔惨叫声在整个咖啡馆里响起,他双手关节处的肌肉已经裂开,断裂的手骨甚至已经戳到了皮肤外面,依稀能看到骨头上附着的神经。
“很棒对吧?”看着面前对手的惨状格伦只是微微一笑。“不过你现在可不准死,至少在我演完这出戏之前你可得保持清醒哟。”
泰晤士河面,下午15:16
宽广的河面已经变成了坚固的冰面,而在冰面之上依稀有三个人影在厮杀。
约尔迪·费隆虽然丧失了本来的优势,但却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即使是只有一个人也力敌雷文和尼古拉斯二人。
尼古拉斯将覆盖在手上的冰晶塑形成了利剑的形状,他的剑法舞的很漂亮,一把冰剑舞出了无数朵闪耀着夺目光芒的冰花,似层层遮目的暴雪一样向约尔迪攻去。
雷文抽出了腰间的骨刃,这是他出发前专门请求部落的祭司为其赐福的武器,骨刃修长而又锋利,而常年在丛林中狩猎的经验又使他能够轻松发现敌人的薄弱处。在尼古拉斯发动正面强攻的同时,他则在侧面伺机寻找约尔迪的破绽。
但约尔迪虽然失去了地形优势,但他自身的液态化的能力仍然让两人感到很棘手,尤其是在他们发动进攻的时候。
“真是烦人。”尼古拉斯一剑刺入了约尔迪的右肩,但因为他身体液态化,冰剑直接穿透了他的肩膀并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来来回回的躲来躲去,他根本就没想和我们正面交手”
“这样情况可不妙。”雷文的骨刃从他的腰间穿过。“他想要不断地消磨我们的体力,等到我们没有力气他就赢了,小心!”他赶忙侧身,而约尔迪打出的一颗水弹紧贴着他的耳朵擦过。
“你们能跟我耗多久呢。”约尔迪轻松地应对着他们的攻击,“液态化的我是无法被你们攻击到的,我看你们已经累了吧?来呀,让我看看你们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摄政街,温莎服装店,下午15:17
一团暗紫色的光在地面上快速地移动,而光芒追逐的对象正是身着黑袍的女人。
“好快!”女人停住脚刚想歇口气,周身闪耀着暗紫色圣言的雷克斯就已经移动到了她的面前,并挥拳向她攻去。
女人就地一滚,堪堪地躲过了一击,而刚才她站立的位置已经被轰出了一个半径将近两米的陷坑。
“不仅很快,而且力量也很强。”女人一边躲避着雷克斯猛兽般重击一边冷静的分析,“居然拥有这么强的力量,可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闭,嘴!”狂暴化的雷克斯眼中只有杀戮的欲望,任何阻挡在他面前的东西都被毫不留情地撕成碎片。“给,我,过来!”
“这应该不是你最终的状态吧?”女人敏捷地跳开然后看着他问。“仅仅只是狂暴化可称不上是什么无与伦比的能力,你的能力绝对不限于此。”
“去死!”雷克斯根本没有听到女人的任何话,他现在只有将她完全破坏的欲望。
“看起来好像听不进去呢,那么。”女人一个滑步滑到了昏迷的若叶身旁,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喂,怪物,你还认得这个女人吗?我觉得你好像已经不认得她了,既然你不认得,那她的死活应该也跟你没有关系吧?”
雷克斯瞳孔猛地紧缩,原本狂暴的攻击也慢慢地停了下来:“放开她,我要你放开她,不准伤害她!”
“看起来果然很有用。”女人笑了,“想要救她吗,那就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力量吧,那让人无比恐惧的绝对力量!”
“放开她,给我放开她!”雷克斯只是重复着这些语句,“啊,好痛,我的头好痛,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他痛苦跪倒在地用双手捂着头。
他的眼前依稀出现了某个无法看清面容的阴影。“真是可怜。”阴影张着模糊的嘴巴说,“连自己爱的人都救不了,真是可怜至极,就让我再帮你一次吧。”
阴影伸出了手触碰到了他的脸庞,就在他们接触的那一刻,雷克斯感觉自己的意识瞬间开始消失,就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一样,向着那无尽的黑暗坠落。
“这么想看的话,我就满足你吧!”眼神变得完全冰冷的雷克斯缓缓站起身,“我是可以吞噬光明的无限黑暗,我的名字是……”他语气平淡地说出了一个名字,女人第一次脸上露出了恐惧不安的表情,眼神惊恐地看着雷克斯向她慢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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