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愣住,仰头看向沈初心。
小姐,你
沈初心将她扶起,各为其主罢了,我并不怪你。
说完,转身不欲再理她。
周林着实慌了,她了解沈初心的性子,知道她所言并非儿戏。
小姐!属下错了!她屈膝跪下,道:白茵茵除了宫中和南安王府,还经常深夜出入温府清德院。
一开始她也很震惊,但是为了不让沈初心和楚随州二人生出什么嫌隙来,便将此事瞒了下来,并未告知沈初心。
只是没想到,沈初心早已洞察一切。
听闻她的话,沈初心不由得闭上双眸。
再睁眼时,已经是一片冷色了。
白茵茵,你处心积虑接近楚随州,到底为了什么
沈初心喃喃自语。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宫里便来人带了圣旨,说是沈初心救太子有功,还铲除了南安王,特封为宁心郡主。
沈初心领旨,自然是要入宫谢恩的。
入宫之后,才得知太后身子不适,轩辕崇德正在永寿宫陪着她。
沈初心记挂太后身子,便往永寿宫去了。
陛下,太后娘娘,宁心郡主求见。于嬷嬷进来小声通报。
太后虚弱一笑,道:这孩子向来是有心的,让她进来吧。
沈初心被引了进来,却见不仅轩辕崇德在此,就连平日里不怎么露面的轩辕蕙芸和太子都在这里。
看来太后的病情确实不容乐观。
臣女参见陛下,见过太后娘娘。她跪下行礼,毕恭毕敬。
于嬷嬷忙上前来扶。
太后对她招了招手,快坐下吧。
郡主,不知太后娘娘身子怎么样了?沈初心坐下来,有些担心地问道。
可轩辕蕙芸还未开口,便见轩辕景裕抢先道:皇祖母是忧思过重,又受了风寒,才严重些。蕙芸皇妹已经开了方子调理,皇祖母不日便可痊愈。
他说着话,脸上满满都是笑意。
沈初心却未察觉,只是点了点头,才放下心来。
沈小姐是入宫来谢恩的吧?轩辕景裕又开了口。
沈初心闻言这才想起来此次前来的目的,忙跪下道:是臣女疏忽了,臣女特前来谢陛下隆恩。
不必,你为大周立下大功,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轩辕崇德虚扶一下,示意她起来。
轩辕景裕也弯腰拱手道:此次多谢沈小姐出手相助,本殿才不至于为奸人所害,在此谢过。若有机会,定报答沈小姐救命之恩。
沈初心道:殿下言重了。
一行人坐下又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儿话,便见黄公公进来在轩辕崇德耳边轻说了几句话。
母后,朕还有要事处理,先回去了,您好好休养。罢了又看向轩辕景裕,道:裕儿,你在这里好好陪着你皇祖母。
是。
轩辕崇德离去后,轩辕蕙芸便也准备带着众人离开,太后身子不适,不宜操劳,应当好生休养。
轩辕景裕拱手道:皇祖母好生休息,孙儿送蕙芸皇妹和沈小姐出去。
太后点了点头,好,去吧。
三人并肩离去。
芳姑啊,今日裕儿这话,似乎格外的多呢。
于嬷嬷闻言也笑着附和道:是啊,殿下一向沉稳,像今日这般倒还真是少见。
太后心中有数,并未多言。
且说沈初心三人离了永寿宫,轩辕景裕一路送至宫门口。
轩辕蕙芸看着侃侃而谈的轩辕景裕,有些不忍心打断他。
但是,还是开口道:皇兄,已经快到宫门口了,再说下去,只怕皇兄就要随我们一起出宫了。
轩辕景裕闻言这才惊觉是自己失态了,他温润一笑,道:是本殿的不是。
殿下留步,臣女告退。
说完,便和轩辕蕙芸一起离开。
沈小姐近日可真是风头无两啊。轩辕蕙芸无事,便与她闲话。
沈初心笑道:郡主说笑了,你我二人都不是客气的人,若是郡主不嫌弃,唤我初心便是。
轩辕蕙芸闻言与她相视一眼,不由得笑出了声。
她道:你这丫头,倒是对我的胃口。
明明年纪与我相仿,说话竟和叶大人一样老成。
言罢,二人又笑了起来。
所谓知己,便是如此吧。
对了,你可知你大表哥平日里有什么爱好没有?
轩辕蕙芸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倒教沈初心有些愣住了。
她挑眉打量了轩辕蕙芸一眼,打趣儿道:郡主怎么问起这个了?
轩辕蕙芸听出她话中调侃之意,忙道:不过是我生辰的时候他送了我一本医书,那医书珍贵的很,我总不能平白担了这人情,礼尚往来罢了。
沈初心何等聪明之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思。
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时日没去给外祖父请安了。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日去吧!
轩辕蕙芸听她要去邹府,也状似无意道:正好闲来无事,陪你去看看吧。
沈初心闻言一笑,并未戳破她,二人便上了马车,直奔邹府去了。
可二人到了邹府才知道,邹老爷子带着邹家上下都去了练武场。
沈初心有些可惜道:扑了个空。
小姐,大少爷还在府上呢。管家见她这样,连忙说道。
沈初心问道:大表哥没去?
这怎么可能呢?邹善战向来不喜欢邹文彬舞文弄墨的,每每去练武场也总要将他带着,不累到他筋疲力尽不肯罢休的。
怎么今日竟将邹文彬留在了府上?
沈初心试探问道:舅舅可是又责骂大表哥了?
管家闻言叹了口气,道:小姐聪慧,大少爷昨晚一夜没睡,说是在写什么文章,今日老爷去找他的时候,见他还在写,大少爷正在兴头上,说什么不肯去练武场,便和老爷闹了起来。
沈初心闻言了然,不免有些心疼邹文彬。
小姐,郡主,老奴先带你们过去吧。正好小姐你来了,好好劝劝大少爷。
管家说着,便将二人引至邹文彬的书房。
书房内,邹文彬正对着案前的几张纸发呆。
父母的话始终在脑海里盘旋,或许正如他们所言,自己真的是个废物吧。
邹家世代习武,偏偏出了他这么个文绉绉的书生。
外面传来敲门声,邹文彬整理一番,让人进来。
看见来人是沈初心和轩辕蕙芸是,邹文彬不由得一愣,他忙将案前的纸张胡乱藏了起来,才道:郡主怎么来了?是在下失礼了。
初心说要来看看,正好我无事,便被她拉了过来。
二人说话间,沈初心已经溜到案前,她将那几张被揉乱了的纸铺好,细看了两眼。
轩辕蕙芸被她吸引,也走上前去。
看完那些文章,轩辕蕙芸心头一震。
这些全都是关于如何重振灾区和预防天灾**的见解,深刻有理,文采斐然,便是朝中很多文臣都未必能有这样的见地。
她问道:长信侯便是因为这个责怪了你?
邹文彬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道:在爹眼中,唯有习得一身好武艺,能为国尽忠效力的,才算是真男儿。可我身为将门之后,却这般无用,多次惹得爹爹动怒。
我倒觉得,武能定国,文亦能安天下。
邹文彬一愣,这句话顿时在他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二十年来,他听到的都是质疑和责怪。
却从来没有人告诉他,文,亦能安天下。
不知道邹公子可愿割爱,将这些文章赠与我?
邹文彬忙道:自然愿意。
离了邹府,轩辕蕙芸送别沈初心,想了想,还是吩咐车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学士府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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