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心摇了摇头,面色愈发难看了:不要了!
若是楚随州当真有恙,她还要这虚名做什么。
定远侯府,一座破落不堪的小跨院内。
姨娘,奴婢方才出去打水,听到有人说楚将军回来了!
青柳忙放下手里的水桶,朝着屋内大声喊道。
她话音落下,便瞧见一个身影冲了出来。
当真?
真的姨娘!我们熬到头了!
傅易晴闻言连连点头,激动地直落泪。
傅家被抄,傅老将军和夫人在狱中自尽。一夜间,傅家倾颓,便只剩下嫁到温府而逃过一劫的傅易晴。
数月前她因推到沈初雪,害她丢了孩子而被温家厌弃。绝境之时她想起自己曾与楚随州交换过庚帖,也写下婚书,这才保全了自己。
她比谁都清楚,如今和楚随州的那一纸婚书,便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了。
傅易晴急切问道:楚将军在哪里?
在清德院,只是
青柳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傅易晴冲了出去,她哎呦了一声,连忙追出去。
清德院门口,雷七和刘锐正寸步不离地守着。
沈初心离开的时候特意交代了,一定要守好楚随州,等她回来。
将军!傅易晴还未到门口便大声嚷嚷起来。
雷七和刘锐二人相视一眼,满眼疑惑。
眼前的女子虽说瞧着只有十七八岁,但是面色蜡黄,即便是擦了那么厚的水粉还是遮不住她的老态。
你是何人?刘锐伸手拦住她。
傅易晴被人拦下,眉头一横,怒道:放肆!我是楚将军的正妻,你们怎么敢拦我!
她这一番话更是让两人摸不着头脑。
他们跟在楚随州身边多年,从未离开过,怎的楚随州娶了妻,他们却不知道?
更何况,楚随州不是心仪沈初心吗?
这位夫人定是弄错了,我们将军尚未成家,且将军如今身体不适,还请夫人请回!刘锐虽然疑惑,但见她在温府出现,对她到底也算恭敬。
滚开!傅易晴好容易盼到楚随州回来,哪有那么好打发,一心就要往里冲。
雷七咬了咬牙,威胁道:不讲道理的泼妇,再敢胡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呸!不过是楚随州身边的狗腿子罢了,待我见到了楚随州,定要让他治你们一个大不敬之罪!她说着狠狠地啐了两口。
这般模样,简直如山野村妇一般,更让雷七二人坚信了楚随州定看不上这样的女人。
突然,他二人拱手道:沈小姐!
傅易晴回头望去,却见沈初心快步走来。
瞧见雷七二人对她的态度,她顿时恼了:沈初心?你怎么在这里?
闲杂人等,请出去。
谁知沈初心竟是直接越过了她,扬声吩咐了一句,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傅易晴哪里肯容她这样,伸手扯住她的衣袖,喊道:好你个不要脸的沈初心,这里是我夫君的院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来这里做什么!
沈初心原想甩开她,但是听她称楚随州为夫君,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望向她。
傅易晴?
沈初心也是凭借着记忆认出她来,自从当初在温府宴会见了一面,她和傅易晴还真没有什么交集。
之所以印象深刻,不过是因为楚随州差点娶了她。
是我!既然你认得我,应当知道我和楚将军是下过婚书,交换过庚帖的。往后,还请沈小姐要点脸面,离我夫君远些!
沈初心收回目光,不屑道:若我记得没错,傅小姐当初可是以温益行妾室的身份被抬入侯府的。一女不二嫁,傅小姐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指责我不要脸面?
说完,也不管她的胡搅蛮缠,径直入了院子。
傅易晴气的直跺脚,想要跟进去,却被雷七二人死死地拦在院外。
她怒气难消,只能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沈初心!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沈初心回到屋内,见楚随州仍双眸紧闭,一点想要苏醒的意思都没有,心头只觉得难受至极。
她上前去,倚在榻边,声音低沉沙哑,道:楚随州!是你自己说要对我负责的,你若敢食言,便是追到地府,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似赌气一般。
可床上之人依旧毫无动静。
且说傅易晴离了清德院,一路上骂骂咧咧,嘴上就没停过。
青柳又急又无奈,只能低声劝道:姨娘慎言,祸从口出啊!方才您走的太急,都没听奴婢说完!
说完什么?
奴婢听说楚将军回来的时候身负重伤,似中了毒,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呢。是生是死,不敢说啊!
听完青柳的话,傅易晴一愣。
他可不能死啊!她咬牙道:即便要死,也得先承认了与我的婚事再死!
青柳见她到这个节骨眼上还惦记着这事,越发着急了:姨娘!这些话在院子里说说便是了,若是被别人听了去,那可怎么得了!更何况,若是楚将军真的出了什么事,您这样做岂不是要一辈子守寡了吗!
我现在这样和守寡有什么区别!傅易晴怒声吼道,她原以为嫁入了温府等待她的就是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可谁知竟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温益行已经不指望了,她现在只能紧紧抓住楚随州!
给楚随州这个满身功勋的将军守寡,总比在温府苟活强!
姨娘!
傅易晴打断她,够了!
主仆二人正吵着,远远就瞧见温益行向这个方向走来。
傅易晴心念一转连忙迎了上去。
温益行!她扬声喊道,自从和温益行等人撕破脸面之后,她有不用再想着怎么讨好他了。
温益行抬起头来,在看清楚是她之后,眉头顿时紧皱起来:你出来做什么?
神色厌恶,语气颇有些不耐烦。
这数月的禁足,傅易晴倒是学聪明了不少,若是搁在以往,只怕这会儿已经同温益行顶起嘴来了。
我知道公子要去哪里。她顿了顿,又哀声道:不过我劝公子还是不要现在过去,那沈家小姐刚刚进了楚将军的院子,院门口有两个凶狠恶煞的人守着,谁都不让进。
温益行哪里听得了这话,当下便掠过傅易晴,准备找是沈初心好好谈一谈。
公子去了也是会碰壁的,眼下我倒是有个好法子,能让公子如愿以偿。
一句如愿以偿,成功地定住了温益行的脚步。
他扭过头来:你说什么?
公子不是一直想要迎娶沈初心吗?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只怕再无可能了。
温益行听着,到底是动了心。
。。。。。。
入了夜,天气越发凉了。
沈初心就这么守在楚随州床边,任谁来劝来无用。
温伯楚带了不少太医来看,可是各个都面色凝重,没有法子。
所以现在唐未便成了沈初心唯一的希望了。
小姐,您还是回去休息一会儿吧。这么熬着,身子早晚受不了的。
刘锐瞧见桌上的饭菜原封不动,不由得开口劝解了两句。
你们都出去吧,让他安静地睡会儿。
或许睡够了,他就会醒来了。
刘锐轻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了。
沈初心捧着他的手,轻轻地呵着气。
。。。。。。
次日,沈初心伏在床边迷迷糊糊睡着,她只觉窗外阳光有些刺眼,已经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哄闹声,紧接着有人重重地拍打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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