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沈清江命令道。
这十多年来,沈清江极少有这样严肃的模样,不禁吓的刘管家一愣,却也不敢不从,赶紧找出钥匙,将那扇门打开。
这里头每隔几天刘管家便会派可靠的人前来打扫,因此,整个屋子倒是整齐干净。
沈清江大步走了进去,目光停留在那身已阔别多年的战甲之上。
;你立马调派百名旧部,连夜出发!;
方才周公公前来宣旨,刘管家虽没有直面听着,却也在门外候着,听了个大概,知道皇上是将沈清江派往雷州议和。
表面上是议和,可实际却是铲除逆贼。
周公公话里行间,更是不离‘沈小姐’三个字,便该猜到,皇上要重用的不是沈清江,而是沈初心。
;老爷,您不等大小姐回来?;
沈清江没有理会他,兀自收拾战甲,将那久不曾用过的宝剑挎于腰间,大步离开之后,又在先夫人邹氏的房门前停留了一会儿。
;南枝,若是我这次有命去,没命回,你一定要保护好咱们的女儿,不能再让她出事了,我这个做爹的,没有照顾好她!;
;老爷,小姐身手又手,还聪慧,您不必担心,她不会有事的,再说不是还有叶大人在护着她么?;
回话的自然不是邹南枝,而是刘管家。
刘福,原来并不叫刘福,而是唤作刘铁牛,沈清江杀敌的时候,他一直随沈清江左右,年轻时,亦是英勇无比。
只不过,邹南枝死后,沈清江便不再上战场,而是缩到京城中的都察衙门管些琐事,刘福是忠义之士,沈清江于他有救命之恩。
主子不再上战场,他心一横,便为自己改名,在沈将军府做了一名小小的管家。
;铁牛,走吧!;
叹了一口气,沈清江重重的在刘福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一声铁牛,让两人都感概万千。
刘福立正站好,行了个军礼,而后立马出了府。
不多时,百名旧部便被召集齐,这些人如今都在北营任职,一听闻要随沈清江上战场,个个争先恐后。
要知道,当年的沈家军,可是让敌方闻风丧胆的铁骑。
瞧着整齐的队伍,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沈清江心中也翻腾万分,他跨上马背,再看了一眼那沈将军府的牌扁,;出发!;
马儿扬蹄,一行人很快就出了京城。
而此时的沈初心,眼皮一阵跳动,心中莫名其妙的腾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初心,你这是怎么了?;
叶明秋走在前头,那接头的人,据林氏交待,只要在兴禾酒馆挂起灯笼,他便会出现,可眼下已是午夜,灯笼挂了大半个晚上,可那兴禾酒馆的门口却仍旧寂静一片。
;没事,只是觉得今晚会有事发生!;
说不清楚是什么事,但总归不是好事。
叶明秋还想问什么,便见一个人影闪过,而后一只手取下了那高高挂起的灯笼,叶明秋一声令下,监察衙门的人一拥而上。
数把长剑便整齐的架在了那人的脖颈上。
原本以为今夜又是一场见血的厮杀,可是预期的画面没出现,只见那人哆嗦了一下,而后双手举过头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只是来寻乐子的;
正要跪下,便听沈初心震惊道,;傅易平!;
没错,那上前取灯笼之人,居然是傅易平,那不久前才休了沈初云的傅易平。
;沈初心,大姐,你快跟他们说说,让他们把剑拿开,我只是路过,我什么都不知道;
若是从前,沈初心定然不信傅易平这样的软柿子能做出什么天大的事来,可今天,却不容他不信
因为,傅易平的手腕上绑着一条鲜艳的红绳,平日里穿着贵气的他,今儿个却是穿了一身黑衣,若不是仔细看他的脸,便绝不会将他与平日里的傅易平联系在一起。
他顺着沈初心的眼神看过去,连忙去遮手腕上的红绳,却是为时已晚,手腕已被沈初心捉住,;这是什么?你最好老实交待,如若不然,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叶明秋也立马上前一步,吩咐道,;来人,立即搜查傅将军府!;
趁热打铁,若是这事传了出去,傅家将证据销毁,再想查出点什么,便难上登天了。
杨城领命,立马带了一队人马,快速的朝着傅将军府前去。
此时的傅家,万籁寂静,平静一片,看的出来,不设任何防备,杨城踹门的时候,整个府中的人都吓了一跳。
傅老将军和夫人甚至是被人从被窝里揪起来的。
;得罪了!;杨城命人将傅家所有人都看守住,而后逐一的搜查。
;老大,搜出了这个!;
;老大,有书信!;
;这是福安寺的机密地图;
;;
杨城简直是目瞪口呆,搜出来的东西全都是他们这些日子苦力追查,却一丝线索都没有的东西。
不仅如此,还有一本花名册!
捧着这些东西,杨城的手都颤抖了起来,看着傅老将军夫妇,简直是目睚欲裂。
;皇上待你们傅家不薄,即使你已不在朝为官,可却也仍旧发放月俸给你们傅家,你们便这样报答皇上的么?;
杨城的这声质问,让傅家两老不明所以,只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杨捕头,你这是做什么?欺负我傅家已无权无势了么?;
杨城不想与他们争辨,只冷冷吩咐,;将傅家所有人押往监察衙门,待查出真相再释放不相干的人!;
沈初心听了这桩事后,虽觉奇怪,但面对铁证如山,她也无话可说。
叶明秋翻开那花名册,上头竟列举了好几位朝中重臣,不仅如此,京城中还有众多交接点,那兴禾酒馆只是其中一角。
‘啪’的一声,叶明秋气的将东西砸向地面。
若是这些名单中,有几位朝中忠臣,那她或许还不会全信,可这些名单的人,正是叶明秋正在追查之人
由此可见,这份花名册是真的。
冷静之后,叶明秋立马带人围住那几名官员的府邸,却不想,那几人竟这么快得到傅被被抄的消息,正携家眷想连夜逃跑,正巧与叶明秋的监察衙门的人撞了个正着。
当场抓获。
不疑有他!
这回更是铁证如山。
竟没想到追了几近半年之我的福安寺一案,便这么破了。
人全数抓获之后,叶明秋连夜入宫面圣,而沈初心也终于得了空闲回府。
府门打开,没有见到刘管家的身影。
早前她夜出办案,刘管家都会恪尽职守的等在门那一头,瞧着她回来了,再苦口婆心一番。
不用多问也该知道,这是沈清江的意思。
眉头一皱,她下意识的往沈清江的院子走,却是瞧见那院中空空如也,推开父亲的房门,里头漆黑一片。
床榻上的被褥更是叠的整整齐齐。
伸手一摸,冰的。
竟是一夜未睡过。
;来人!;
冲出院子,她厉声喝道。
喜鹊和画眉闻讯赶了过来,;小姐,老爷让人过来通报说是前几日旧疾复发,回青州休养几天,让您不要担心!;
回青州了?
青州是沈家的祖家,沈老夫人没来京城的时候,就一直住在青州。
沈清江以前也会时不时的过去住些时日,倒是不足为奇。
只是
;他要回青州,为何半夜出发?也不和我打声招呼?;
喜鹊也犯了糊涂,却又想不明白,上前安慰沈初心,;小姐,老爷说怕您舍不得他,见到您之后,他怕是又舍不得走了!;
倒也说的过去。
沈初心点头,打了个哈欠,眼看着天就要亮了,这一夜可谓是惊心动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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