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主仆正要回杏花院,昨儿个买了不少家俱,说是今天要送过来,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
拐过小花园,眼看着前面就是杏花院了。
;沈初心!;
身后有人唤她,声音中带着怒气,僵硬得很。
沈初心回头,只见身后十米处,温益行正一路跟着,刚才那声音就是出自温益行的嘴。
;是温公子!;
喜鹊咬着牙戒备的护在沈初心的面前。
如今温益行已经是沈初雪的男人了,与她家小姐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想到这货的所作所为,两丫头看他的眼神都要喷出火来。
;喜鹊、画眉,我跟温公子谈几句!;
倒是沈初心,眉目淡淡,挑眉看着来人。
似乎前程往事尽散,颇有一种相见已是陌路人的错觉。
无喜无悲,无怨无恨,偏偏是这种态度最伤人。
温益行的心里无来由的不是滋味,;沈初心,我们能不能谈一谈?;
这还是沈初心穿越过来之后,温益行第一次用人的态度和她说话,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点头,示意对方说下去。
;沈初心,你真的决意不肯嫁嫁给我了吗?;咬了咬牙,他这一回没说是嫁进温府,而是说了‘嫁给他!’
要知道,在这之前,京城中有多少名门闺秀等着他这句话。
仍是淡淡的点头,;决定了!;她连丝毫犹豫都没有,似乎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思索了。
答案一出,温益行出奇不意的没有发火,而是沉默,死一样的沉默,似乎在极力的隐忍,便是沈初心都替他疼的慌。
只觉得这孩子何必呢?
京城中大把名门贵女,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再不济随便娶一个,背地里再到那醉香楼里买风情。
只要银子到位,各种姿势都会。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瞧着不远处,刘管家在等着了,想必那送家俱的人已经到了,沈初心心不在焉的摆了摆手,抬步就要走。
却不想,袖口被人用力的拽住,她略有惊讶。
因为在这之前,温益行避她如蛇蝎,别说是与她接触,便是与她说话都要隔好几米远。
;如果,如果我说我心里是有你的,你当如何?;
他这话什么意思?
沈初心来不及多想,因为刘管家身后已经有呼啦啦的一群人抬了各色各样的家俱进来。
她连忙招手,;送往杏花院,你们小心一点,若是家俱磕着了一个角,我可是要索赔的;
这话说的搬家俱的小伙计更是小心翼翼了。
这姑奶奶不到一个时辰在铺子里消费了整整一千两,那花钱的姿势,压根是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三百两订金是当场就交了,掌柜的就差跪下给她唱征服了
温益行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沈初心已经走远了,他的手掌捏了捏,手心里的那支名贵的红宝石钗子最终是没有送出去
却不知,沈初雪就躲在不远处,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恨的咬牙切齿,指尖几乎掐进肉里,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这一头,沈初心忙的是热火朝天,那一头,福寿院里关起门来吃饭。
因沈初心闹那一出,沈家二房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包括温益行,一顿饭吃的是死气沉沉,沈老夫人特意让人做的山珍海味,竟无人下肚,除了那心比天大的沈清光。
;你们怎么不吃啊,这个好这个也好;他塞了满嘴的菜,一边拼命夹,一边张口说话。
这模样让沈初雪嫌弃的皱紧了眉头。
‘啪’的一声,筷子重重的拍在桌面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那沈清光夹菜的手也猛的一僵,就着满口的菜抬头。
只见温益行脸色奇差,‘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冷冷落下一句,;北营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慢用!;
正要离开,却又想起了什么,将那藏在袖口的红宝石钗子取出来,而后交给林氏,;没带什么像样的礼物,这个送给岳母!;
林氏原本对他这态度十分的不满,可一看塞到手上的钗子,瞬间双眼放光。
那红宝石色泽鲜艳,一看就是上等的货色,这根钗子打磨精致,做工也是极好的,不用多说也知道是贵重之物。
脸色瞬间好转,;益行啊,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客气!;话虽这样说,可林氏的一张脸已经笑开了花。
沈老夫人瞧着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也是没有味口的放下了筷子。
今天那些铺子契和地契都被搜刮走了,她眼下正在心里盘算要怎么拿回来。
所有人中,却只有沈初雪几乎咬破了下唇。
这支钗子明明就是温益行和沈初心说话的时候捏在手心里的,如若她没有猜错的话,温益行是打算送给沈初心的。
只不过他在沈初心的身上碰了壁,因此才会落到母亲手里。
她恨!
温益行将东西送出,就头出不回的出了福寿院,沈初雪也坐不住了,连忙放下筷子跟了出去。
;益行,益行,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心里恨的要死,可沈初雪面上却仍旧装的温柔体贴,尽是小鸟依人的姿态。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有事,陈酒会送你回温府!;
;益行,你小心些;
人已经走远。
沈初雪再次回到福寿院,瞧见林氏还捧着那支钗子,她气的将钗子抢了过来,而后狠狠的摔在地上,用力的踩了几脚,嘴里骂道,;不要脸,贱人,贱人,贱人;
林氏先是一愣,而后意识到这支名贵的钗子就要踩坏了,连忙将沈初雪推开,而后将钗子拣起来,心疼的吹了吹上头的灰。
;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你发什么脾气?;
沈初雪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沈老夫人的头又突突的痛了起来,;又怎么了?;
想到刚才的那一幕,再想到这些日子在温家遭到的冷眼,沈初雪委屈的五脏六腑都在埋怨,;祖母、母亲,温益行这个忘恩负义的贱男人,她今儿个压根不是为了陪我三朝回门,而是为了为了来将军府找沈初心那个贱人!;
这话说的。
沈老夫人第一个不信,撇了撇嘴,;怎么可能?当初算计沈初心,温益行可是眼都没眨一下!;
沈初雪是有口难言啊。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谁知道温益行又抽了哪门子风,竟买了这么名贵的礼物送给沈初心,而她嫁进温家这么久了,温益行便是连个铜板都没有送过给她。
她看向林氏,;这支红宝石钗子,你以为是送给你的?他是买来送给沈初心那个贱人,而那贱人不要,他才转手送你,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原来是这样!
林氏似是如梦初醒,再看手里的钗子就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瞧着沈初雪哭成这样,大家也都明白,这事怕是真的了
;这可怎么办啊?;林氏急的团团转。
为了嫁进温家,她们几乎将半边的家产都给了沈初雪,不仅如此,还让女儿委屈做了个妾
想想都觉得不值得。
倒是沈老夫人,这会淡定自若,大手重重的往桌面上一拍。
;慌什么?嫁都嫁过去了,便要想法子稳住你家男人,这天底下的男人无非都爱又软又媚的,你若是使尽手段,我不信,他还真能被狐狸精勾了去了;
被沈老夫人这么一说,沈初雪挂着泪的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的转机。
;祖母!;
;有时间有这里哭,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抓住你家男人的心!;
落下这么一句,沈老夫人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回房,王婆子立马跟了上去。
沈家二房也不好意思再用膳了。
林氏推了一把还在大吃大喝的儿子沈玉祥,一家四口很快就离开了福寿院。
出了福寿院,这四人才发现,今天的沈家简直是热闹非凡。
一件又一件名贵的家俱直往杏花院搬。
;这可是黄花梨啊小哥,你们这是做什么?;
林氏抓着一个小伙计便问了出来。
小伙计擦了一把额头上忙出来的汗,;大小姐置办家俱,自然是选最好的;
选最好的!
;败家啊,这里得多少银子!;
小伙计笑笑,;一千多两呢!;
林氏双眼一翻,险些晕了过去!
沈初心这是发了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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