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瞧见沈清江来了,倒三角的眼睛滴溜的转了一圈,而后更是哭的厉害,;清江啊,如果你嫌我这个老婆子在府里碍眼,我干脆死了算了,省得你们父女天天找我麻烦;
沈清江听的云里雾里。
这天才亮,他双眼和脑子都懵懵的,只被刘管家从温热的被窝里抓了起来就往沈老夫人的院子里送。
才一进门,就瞧着这样的架势,说没吓着是骗人的。
;母亲,我和初心怎么会找您的麻烦呢?;
连忙上前扶人,可沈老夫人却是赖在地上死活不起来,还哭天抢地的嚎,;老爷子啊,你快把我带走吧,我不活了连孙女都欺负我,你看到了没有;
沈清江急的是满头满脸的汗,回过头来去看女儿,;心儿,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初心面色淡然,不咸不淡的开口,;爹,我不过是想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我听说母亲死后将嫁妆都给了我,可我却一样也没瞧见,便来祖母这边找找,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在祖母房里了!;
明明是过来抢东西,却被她说的风清云淡。
王婆子站在一旁,忍不住撇了撇嘴,这大小姐,如今还真是嘴角伶俐,越来越会说话了,嘴快了,心也狠了。
;原来是这样,那母亲,心儿她娘留的东西是不是真落您房里了?;沈清江这个糊涂蛋,立马点了点头,也不疑有他,直接就开口问沈老夫人。
老夫人先是一愣,而后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她险些忘了,沈清江压根是个糊涂虫,有些事,说给他听,他也未必能明白,便又是一阵嚎丧,;哎哟,我能拿她什么东西?不过是替她保管了几样罢了,往后她嫁人都会随在嫁妆里的,难不成我还能贪了她的东西不成?;
沈清江又连忙点了点头,;心儿,你听见了吗?你祖母不会贪你的东西,到时候都会给你的!;
沈初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爹还真是单纯。
;爹,祖母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指不定还没等到我出嫁就;后面的话沈初心故意停了停,但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明白她想说什么。
王婆子见沈清江在,也不怕沈初心了,上前就指着她骂道,;大小姐你也太过份了吧?你怎么能咒你祖母死呢?这可是大逆不道,也不怕遭天遣!;
话刚说完,沈初心一个眼神就甩了过去,声音也提高了八个度,却满是惊讶,;王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咒过祖母死?;
王婆子也不示弱,;你不是说指不定还没等到你出嫁就;
;就什么?;
就什么?没了啊。
她打住了。
王婆子也接不上来,只是气的脸颊通红,;总之就是这个意思!;
沈初心委屈的擦了擦并没有眼泪的眼角,;爹,我的意思是,还没等我出嫁,祖母就到乡下去养老了,为何王妈妈要这样污蔑我?难不成祖母平日里就是这么想我的?;
王婆子还真没想到这贱丫头居然还会这样反转。
王婆子正想解释,却又听沈初心接着道,;难不成王妈妈整日盼着我祖母去死?所以才会把这个‘死’字时时挂在嘴边?;
这下,王婆子简直要吐血了,她连忙看向老夫人,着急忙慌的解释道,;老夫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以为奴婢;却是怎么也说不清。
沈老夫人自然知道王婆子的意思,也不会怪她。
但沈清江却不知道,却是一声怒道,;够了,你不仅咒我母亲去死,你还污蔑心儿,说出这种话来,若是不责罚你,府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说罢,沈清江一扬手,;来人,将王婆子带下去打三十大板!;
刘管家急忙带了两名家奴上前来押王婆子。
王婆子吓的脸色苍白,挣扎着向沈老夫人求情,;老夫人,老奴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老奴跟了您几十年,对您忠心耿耿,还求老夫人饶了老奴;
沈老夫人也急了,拉住沈清江,;清江,这事算了吧?王婆子也是一时情急,她;
话没说完,沈清江就义正言辞的打断了她,;母亲,若是不惩罚她,这事传了出去,怕是外人都会说我沈清江不敬嫡母!;
这理由不错。
沈初心掩着嘴偷笑,在沈老夫人看不见的地方朝着沈清江竖了个大姆指,而后用唇语说了句,;爹,威武!;
沈清江琢磨了一下,立马明白过来女儿的意思,连忙眨了眨眼回复她,亦是用唇语,;小意思!;
这两父女眉来眼去的场面,直叫喜鹊和画眉笑弯了腰。
沈老夫人也再没有话说,只得咬了咬牙,任由他们将王婆子拖到院子里去打。
没过一会,就传来打板子的声音,和王婆子杀猪般的鬼叫。
喜鹊和画眉继续在屋子里翻翻找找,却是再没有找到什么和邹氏有关的东西了,两丫头撇了撇嘴,无功而返。
;没了?;
两丫头点头。
沈老夫人见状也没好气道,;你娘走的时候也没多少东西留下,就你手里的两件,你若是不信,可以问你爹!;
问沈清江!
沈初心的目光瞟了过去,沈清江立马缩了缩头,;我我哪里记得这么多?;
刚才那一瞬间的威武劲,就像是做梦一样。
又打回原型。
得!
你老厉害!
;没有庄子、铺子之类的?;
老夫人死咬牙关,;没有!;
行!沈初心点头,回头看向喜鹊,;事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先去库房领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
沈老夫人还没爬起来,又被她炸的跌坐在了地上。
这小贱蹄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花钱如流水一样。
;怎么了?有意见?;
沈老夫人连忙说道,;咱们沈府,又不是开金矿的,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再说了你不是得了皇帝的封赏吗?又何必再动用中公呢?;
沈初心挑眉,;祖母,您这就不懂了,我领这三百两是为了给杏花院添家俱的,又不是给我自己的,哪天我出嫁了,这些家俱我总不能带走吧?下午梁记来做衣裳,我就不动用中公了!;
沈老夫人还没有消化完买家俱这件事,又听到梁记要来做衣裳。
双眼一番,险些晕了过去。
沈初心却全当没看见,回头看着她爹,;爹,您下午也来我院子吧,女儿长这么大还没孝敬过您呢,就替您做百八十套衣裳,让您每天换着穿,可好?;
沈清江甚是欣慰,乐呵呵的揉了揉沈初心的头,;我女儿长大了!;
这下,沈老夫人是真的晕了过去。
春香急忙喊了起来,;老爷,不好了,老夫人晕了过去!;
沈清江一愣,而后急的快要哭了出来,手足无措,只知道说,;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沈初心瞧着沈老夫人那眼皮跳了一下,明白她这是装晕,干脆叫人打了一盆水过来,而后‘呼啦’一声,全泼在了沈老夫人的脸上。
这入秋的天气,已经见凉,又是一早,更甚。
沈老夫人被泼了一头一脸,冷的她一个哆嗦,急忙睁开了眼,;作死了!;
;爹,有女儿在,万事莫慌!;
沈清江这才松了一口气,朝着沈初心竖起了大姆指,;心儿好厉害!;
沈初心给了他一个傲娇的眼神,而后留下一句,;祖母好好保重身体,若是再晕过去,泼了几盆凉水怕是要感冒了!;
便带着两丫头扬长而去。
余留下气的七窍生烟的沈老夫人。
待到沈清江走后,被打了三十杖的王婆子这才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春香急忙扶住她,刚要坐下,屁股上就火辣辣的痛,她又是一声尖叫,响彻福寿院的上方。
;老夫人,您真让那小贱蹄子将那些东西拿走?;
那可是一万两银子,和一副金灿灿的头面呢。
王婆子也顾不得身上的痛疼,不甘的问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咬的上下牙齿‘咯咯’作响,好半天才吐出一句,;那存票没有那小贱人签字,咱们也取不出来,头面拿了就拿了,反正其他东西,我是不会再交出来了!;
大头还握在她的手里,她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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