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再次迈步走动,不过步伐显然沉重无比,没有之前轻快了。
你妈妈的!我震惊的喃喃自语起来,这样都不是,你还是人吗!突然想到自己这话有问题,人家本来就不是人,连鬼都不是。
混沌冲我歪了歪脑袋,轻声笑道:嫁衣神阵,又怎么样。
说完,右手抬起,凌空一画,留下数道白汽,形成了一只外形凶狠的兽首,也分不清是什么动物,发出令人震耳欲聋的嚎叫。
一股妖力,蔓延而出。
我心中震动不已:这所谓的混沌之力,可以模仿鬼力,也可以模仿妖力!而且模拟出来的家伙,修为还那么的深厚,这特么不科学啊。
四宝之前受伤落地,就地打坐调息起来,争取快速复原,好继续战斗。
瓜瓜跑到阴傀将军留下的那把鬼剑旁边,伸手捡了起来,眉头一皱,暗暗发力,那鬼剑立刻缩小到普通剑的大小。
这可是好东西!瓜瓜手持鬼剑,飞身而起,对着混沌头顶劈去。
混沌轻笑一声,抬起手,妖兽脱体而出,大吼一声,奔着瓜瓜飞去。
看我的痴心情长剑!瓜瓜以鬼力入剑,对着妖首斩下去,刷刷刷几剑下去,将妖兽斩成数段,化作一团白汽。
嘿嘿,不过如此。没等瓜瓜得瑟一会,混沌手指一弹,那一团白雾化作三只蛇形妖兽,围着瓜瓜旋转起来。
瓜瓜这才意识到危险,将鬼剑缩到匕首大小,凌空挥舞,不一会将两只蛇妖切断,剩下一只却箍住了他的脖子,用力收缩。
瓜瓜是鬼,不用呼吸,但是感觉到一股妖力,封锁住了脖子的鬼穴,本能的张开嘴,蛇头一瞬间钻进去,化作一股妖力,向他体内深入进去。
瓜瓜感到体内三魂七魄有散架的势头,厉吼一声,蓄积鬼力,一口咬断了蛇颈,向后退去,体内那股妖气立刻化作无根之气,在他体内乱撞起来。
瓜瓜噗的吐出一口鬼血,紧闭着嘴巴,运用鬼力,用了好半天才将妖气炼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无力的躺在地上,蔫吧吧的动也不动了。
混沌顶着光束,继续向我走去,淡淡说道:还有什么手段?
我暗暗吸了口气,取出昨天画好的一张天地归元符,贴在阴阳镜上,双手开始结印,口中默念起归元神咒。
神符上用暗金画出的字迹,一点点亮起来,随之分解,成为数道金线,射入阴阳镜中,与强光束汇流,一股金色,一股橘黄色,双向旋转,形成了一方太极双鱼图,二气合一,暗合道门中道生一二、衍生万物的规则。
我也是到这时才真正明白阴阳为镜、天地作符的意思,双手握住阴阳镜的手柄,对着混沌照去,镜中的那副双鱼图,立刻破境而出,从虚到实,从无到有,从阴到阳,生生不息
混沌一看之下,罕见的发出一声惊叹,双手平伸,以混沌之力,形成结界,试图挡住这方奇妙的太极双鱼。
两股力量一经接触,并未爆发出猛烈的碰撞,太极双鱼化作一股柔力,从混沌全身掠过,将他整个包围起来。
混沌来自无形,本命无相,任何刚猛的外力都没法对他造成的伤害。我早就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并没想过跟他硬拼,双手不断结印,口中念道:太极无形,四两拨千斤,天地归元,万物虚化镜!
双手交握,将贴了神符的阴阳镜向后一拉,感受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向着阴阳镜中收缩起来。
混沌受到力量控制,无奈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又是一步。
我心头大喜,这神符和阴阳镜结合,果然牛逼啊,连混沌都抗拒不了!
为了打击他的自信,使他愤怒,我口不择言的说道:大妹子,乖乖的啊,过来过来,到哥哥这来!
混沌浑身被神力裹紧,试图以混沌之力对抗,但神力无处在,又无处不在,给了他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处发力的感觉,只能被牵引着一步步朝前走。
我,我佩服你,居然想出这种办法来压制我。混沌身体受制,声音却丝毫不乱。
我笑道:现在拍马屁也晚了,待会我一定要掀开你的帽子,看看你到底长啥样,可别是个漂亮大姑娘。
我嘎嘎笑了两声,对马承和张小蕊招了招手,两人愣了一下,确定可以之后,迈着几乎不停使唤的双腿,走到我身后去。
师父,这是怎么一回事?张小蕊怯怯的问道。
别问了,帮我抓紧阴阳镜,只要光束对准他就行话音未落,混独突然发出嗯的一声富有节奏的吸气声,身体一点点变大,几乎快到穹顶那么高,束缚着它的那股神光,立刻有乏力的感觉,混沌停步不前。
我早就料到混沌不会那么甘心受俘,所以才叫他们两个过来,当下单手结印,好像抚琴一样在强光束上拂动起来,一束强光,立刻分成十三股,分别牵住混沌全身上下十三处关节。
这样一来,更加方便自己掌控发力,当即双手结成法印,抓住十三束光,向阴阳镜方向用力拉扯。
混沌无奈又走了一步,但浑身长袍无风自鼓,一股白汽从脚下蔓延而起,汇聚在缠绕右手的光束上,以混沌之力,对其进行着腐蚀和溶解。
随着白汽越来越少,啪的一声,光束挣断,白汽也消失。
混沌显然也持力不足,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被解放的右手,去拉扯左手上的光束,很快也崩开了。
糟糕!你们快上!我冲瓜瓜和四宝吼道。
四宝打坐到现在,恢复也差不多了,快跑过去,从背包里取出一只紫金色的钵盂,念了一遍咒语,将钵盂扔出,飞到混沌头顶,放出一股金光,如同一口钟的形状,将混沌罩在下面。
这是法海收白娘子用的那个吗?张小蕊望着那口钵盂,喃喃说道。
化天钵下坐,鬼妖亦不明,杀生念,灭生魂,回头随我行,无量寿佛!
四宝跳起来,抓住化天钵盂,轻轻往前走,这化天钵盂也是五台山上的一件通灵法器,只引魂,不杀生,一旦被罩住,一般的鬼妖会被立刻吸进去,当然对付混沌,能起到协助的作用就不错了。
我也释出更多罡气,用力拉扯剩下的光束。
混沌再度被迫行走起来,不过双手也没闲着,顶着化天钵盂和阴阳镜的双重束缚,用力去拨身上的光束,同时脚下不断有混沌之力升起,对光束进行腐蚀。
瓜瓜也再度举起鬼剑,飞奔过来,不断用鬼剑去斩那些混沌之力,但还是没有办法阻止光束被一根根拉断。
我三人心中都骇然不已,这货,简直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当第八根光束崩断之后,混沌上半身已经恢复自由,弯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不过如此
话音未落,一股白汽,从他脚下升腾而起,将瓜瓜、四宝还有他手中的化天钵盂一起震飞出去,光束震动,一股混沌之力瞬间来袭,抬头冲我笑了笑,道:你的表演,结束了吗?
当然还没有。我也笑了笑,喷了一口舌尖血在阴阳镜上,血光顺着镜面反弹出去,落入剩余的几道光束上,暂时加强了封印。
然后我飞身而上,右手突然挥动,将太乙拂尘打了下去。
无数尘尾好像伞一样打开,瞬间将混沌裹住,我双手转动,将尘尾拧成了麻花形状,抓住手柄,用力扯动,借助光束的残余力量,将混沌一瞬间拉了起来,转头对马承二人大叫,把阴阳镜推过来!
这一系列的变故,早已让马承和张小蕊两个普通人惊得呆若木鸡,瞪大眼镜看着我,动也没动。
还是瓜瓜反应快一点,飞身过去,用脚将阴阳镜踢向我。
我一把接住,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拂尘下爆,顺着拂尘,打入我体内。
我喉头一甜,噗的喷出一口血,虎口放松,几乎松开了拂尘。
乾坤借法!我拼尽全力,在混沌挣脱太乙拂尘的瞬间,将阴阳镜按在他的头顶,镜面一碰到他的身体,立刻亮起一道紫光,将他整个吸了进去。
我忍住体内剧痛,划破指尖,用血在镜面上飞画下一道定魂印,血气瞬间凝固,然后一切平静下来。
我法力使用过度,又吐出一口血,躺倒在地上,全身不能动了,只有意识还是清醒的,知道一切结束了,阴阳镜是一个法术黑洞,只要是鬼妖邪灵,一旦进去之后,修为尽失,根本无法突破出来。
总算是赢了
我躺在地上,回忆战斗经过,尤其是刚生的一幕,心中一阵后怕:连蓄力十年的太乙拂尘,都定不住混沌。这家伙简直就是特么的逆天般的存在!
假如自己度再慢一点,哪怕是几秒钟,混沌必将脱离太乙拂尘的牵制,到时候阵法已破,自己和四宝等人也都受伤不支,那就只能任凭混沌肆虐了。
突然感到身上一沉,我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张小蕊扑在自己胸口,眼眶红,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一边用力摇着自己的身体。
师父师父,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我本来刚缓过来点,被她这么一摇,体内气息更加紊乱了,刚要命令她滚蛋,嘴巴一张,又吐出一口血来,有一些还呛到气管里,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半天喘不上气来。
快快,人工呼吸!马承见我呼吸困难,急忙出主意。
张小蕊可是实在人,想也没想,就把嘴巴凑了上去,同时上半身也自然压在了我身上。
我被这么一压,几乎又要喷出一口血,结果张小蕊嘴对嘴吐出一口气,她常年练武,肺活量惊人,居然把我要吐的血顶了回去。
我浑身难受的抽搐起来,在张小蕊身下双腿乱蹬,双手拍地,可悲的是没有人懂得我的想法。
四宝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本来靠在墙边躺着,看见这一幕,笑的浑身疼,从旁边拉过只剩下半口气的瓜瓜,神秘的说道:你看这一幕,像什么?
瓜瓜少年老成的嘿嘿一笑,像强
反抗无效,我无声的流出眼泪,任命了,任由张小蕊给自己做了几口人工呼吸,趁她换气的工夫,一把推开她,大叫一声:救命啊,赶紧给我滚开!
张小蕊怔住,突然想明白了,说道:江湖儿女不用这么顾忌,你快死了,我这是在救你,师父不用不好意思,我再给你来一口说着又要把嘴唇凑过来。
我就地一滚,避开她的烈焰红唇,嚷起来: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死不了,你再压我我才真死了。
师父你真的没事?
我不想理她,不想再看到她,挪到墙边,靠在墙上。我调息一下,谁都别打扰我!说完什么也不管了,闭上眼睛,开始调息。
一个周天之后,气息是稳定了,但是浑身乏力,本想再调息一个周天,又怕时间耽误的久,于是站起来,朝周围看去,一地狼藉,四宝也在吐纳调息,脸色白,嘴角挂着血迹,瓜瓜有气无力的靠在他身上,抚摸着肚皮。
大家都伤了,好在都还活着,并且成功弄死了胡威,并且封印了混沌。想到混沌,我急忙问道:阴阳镜呢?
马承立刻将阴阳镜送到我手里,我看上面用自己的血画的封印没有问题,这才放心。
镜面光洁,看不到混沌的存在,反而照到自己脸上满是血迹,看上去十分狼狈,怪不得张小蕊怀疑自己要死了。
想到人工呼吸,我有点无语的摸了摸嘴唇,三天里被不同的妹子做了两次人工呼吸自己这是走运呢还是倒霉呢?
我尝试打开天通眼,窥视阴阳镜,结果一阵晕眩,差点昏过去,方才想起自己法力告罄,只调息了一个周天,根本就不够开天眼用的。只好作罢。
休息片刻,我起身,招呼四宝一起把自己布置的法器全收起来,这可都是钱买的,不能浪费。
老大,这把刀我收了。瓜瓜把阴傀将军遗留的鬼剑归鞘,捧给我看,这可是好东西。
我定睛望去,这把墨黑色的鬼剑上,带有一丝阴冷的鬼气,问道:这是阴傀将军标配的兵器?
瓜瓜摇摇头,肯定是不知从哪缴获的,这是鬼玄石打造的,聚阴而生,可长可短。
张小蕊一看到兵器,立刻两眼放光,好奇的说道:跟孙悟空的金箍棒似的?一口气可以长到把天捅破?
呃这长短是自身鬼气控制的,我想让它捅破天,也得有那么强的修为才行。
瓜瓜转头看着我,阴傀将军体内的鬼气,来自太阴山黑泉,在人间没有补给,不能多用。在我这就不一样了,所以我拿着它,更加能够发挥它的特点,嘿嘿。
他这句话,反倒令我心中一动,本来正在往外走,突然站住,看着瓜瓜,说道:你也是鬼域之鬼,为什么你能吸收人间的阴气?还有,你的修为为什么忽高忽低?我记得你最早出现时,还请吴师兄保护你,现在怎么这么厉害,连裂头都不怕?
这个我曾经在人间呆过,有一部分人间灵体。
瓜瓜挠了挠头,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修为忽高忽低,是因为我修炼了一种鬼术,还没修成,这个过程很讨厌,跟月华的强度有关,月亏就弱的很,满月的时候就比较厉害,今天是七月十五鬼节,我也是最佳状态。
我听了这话吃惊不已,还有这种鬼术?
张小蕊在我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道:师父我知道,这是天山童姥修炼的八荒**唯我独尊功,可以返老还童,但是武功尽失
我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她,脑洞太大,也是一种技能,不管人家说什么,她都能给扯到武功方面,没穿越到武侠时代当一名大侠真是太可惜了。
瓜瓜不好意思的冲我笑笑,道:这鬼术,是我从太阴山偷学到的。
来到融鬼柱附近,我注目望去,融鬼柱已经倒了,地上到处是水银,一片狼藉,融鬼柱后边的灯台还是好端端的,下面的蜡烛还燃烧着。
差点忘了这事!罪过罪过!我快步跑到灯台后面,抬头一看,那只鲛人还被吊在上面,上前检查了一下,鲛人的手腕上,带着两只锁环,与铁链相连,一时间也没法弄下来,
于是只好选择笨方法:用七星龙泉剑砍断铁链,至于它手腕上的铁锁环,只有回去再说了。
把鲛人救下来之后,我看着鲛人至少有六七十斤重的身体,在如何把他弄回去这件事上泛起难来:
自己跟四宝都受伤了,还没复原,要背着鲛人的话,估计当场就倒了,瓜瓜是小鬼,修为再深也背不动人,于是只好把目光投向马承和张小蕊脸上,你们谁来把它弄回去?
马承一愣,看着鲛人,道:我不行,我有点怕。
张小蕊歪头说道:他是男的是女的,男的我可不干。
这句话说话,大家都罪恶的朝鲛人下半身看去,结果只有一条鱼尾,雌雄莫辨。
你就把他当成女的吧,我循循善诱,就一段路,出了矿井就行了。
张小蕊无语,只好把鲛人背在身上,鲛人不算很重,而且张小蕊常年习武,身体棒棒的,背起他倒没感觉有多吃力。
于是一行人向外面走去,过了拱门,四宝用手电筒在血魂墙和尸水河上照了一下,对我道:这些留着都是祸害,这地方暗无天日,以前有阵法,把怨气都吸收了才没事,现在阵法破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早晚得成阴巢。
我点点头,道:回头让我吴师兄来处理一下吧,肯定不会留着不管的。走吧。
快要转弯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血魂墙,想起里面那些奇巧的阵法设计,还有精神病院地下室里的那些,心中再次生出感叹:胡威,这个家伙本该是个道门奇才,结果沦为被仇人分食魂魄的下场
我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安排,这是胡威应得的报应。
从矿井里走回去的一路上,我一直在想,假如胡威不被陈二三收养,没有从小就接触天机北派的那些邪恶法术,今天的他会不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会不会是一个好人?
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这种假设根本没有意义,也没必要为胡威开脱:这世上有很多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也有很多出生名门、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最后反而也走上邪路,当了叛徒之类。
所以,自己一直坚持和坚守的那句话并没有错:万物在于心,万法在于心。
从矿井出来,感受到阳光的那一瞬间,众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有了一种双脚踏在地上的感觉。我快步爬上台阶,往地面看去,顿时惊了一下:
台阶两边,分别站着两帮人,一帮穿黑西服,一帮穿警服,两帮人都不苟言笑,暗中对峙着,很有一种香港警匪片的画面感。
忘川!李雪拨开众警察,冲了过来,一眼看到我下巴上的血迹,惊道:你受伤了!有没有事?
我能一路走过来,当然没事。我摆摆手,内心还是很欣慰她如此关心自己。
李雪看我还能走路,浑身上下也没什么伤痕,这才放下心来,问道:搞定了?
我点点头,搞定了,胡威死了,你们可以下去勘察现场了,不过现场也没什么了,只是让你们走个程序,记住不要接近尸水河和血魂墙。
李雪皱眉道:那是什么?
我这才想起李雪没有下去过,下面矿井四通八达,他们贸然下去,可能连地方都找不到,于是转头找到四宝,让他领警察们下去,这样万一遇到孤魂野鬼,也能照顾一下。
我说,你当时为啥不打个电话上来说一声,我在下面等着就是了,这又得跑一趟。四宝不满的说道。
我耸耸肩,早就试过了,下面没信号,你再怎么样,也比我现在的情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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